塔米克騎士並沒有去取阿薩丟出的那個東西,那東西的氣息滔天而出瀰漫滿整個森林中的氣息連瞎子也能認清方向,而且就在去傳送魔法陣的途中,但是似乎是本能的厭惡,還有顧及自己是不是有能力能徒手拿起可以散發出那種氣息的東西,塔米克騎士直接就奔向了傳送魔法陣。億沒有忘記教皇的命令是世界樹之葉。
後面傳來的奇怪響動聲和地面的微策顫抖,塔米克騎士知道這肯定是阿薩驅動着戰爭螳啷的屍體在趕來。不過從這響動靠近的速度來看似乎並不快,塔米克騎士可以有足夠的時間。
很快地,塔米克騎士就已經回到了傳送魔法陣附近。他已經看到了巨大的冰山。
那最中央是那無法動彈的女精靈,世界樹之葉上瀰漫出的綠色光芒環繞在她身體周圍。身後傳來的響動的距離還很有些遠,足夠他取出那片世界樹之葉了。
附近很安靜,並沒有看到塔麗絲和自己那個手下的身影,精靈俘虜們還是全部昏迷着,這裡似乎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有那個叫亞賓的小子的屍體還靜靜地躺在那裡。
是塔麗線幹掉了聖堂武士,還是聖堂武士幹掉了塔麗絲?不可能同歸於盡吧?爲什麼都不見了?
後面的聲音在接近,塔米克騎士也沒有時間再去探究那些細節了,他藉着前衝之勢高高躍起,手上的獠牙長刀發出一聲尖嘯,黑色的刀芒暴漲。
低喝一聲,塔米克騎士那原來深沉淡漠如秋風秋水的氣勢完全放開成爲了狂野的風暴,黑色的刀芒不再是迅疾無聲的電,而是威勢無窮是可毀天滅地的雷。要破除這魔法的寒冰並不需要很高深的技巧,只需要全力以赴地硬碰就是。他高舉刀,劈下。
轟然巨響,整個森林都抖動了下。黑色的雷劈在了這座巨大的冰山之上。無數大大小小的冰塊碎片亂飛,一個巨大的裂縫從上到下慣穿了這座冰山。只要再一擊,就可以將之破開取出裡面的那張世界樹之葉了。
不過塔米克騎士已經來不及發出這樣是最後一擊了,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會有被埋伏。
被人偷襲的時候,就在他全力一刀劈出之際。一道劍光從一棵大樹的陰影中穿刺而出,像一道無聲無息的閃電迅捷無倫地刺向他的背心。
雖然這一劍的聲響並不大,但是塔米克騎士還是察覺到了,畢竟刺這一劍的人的水平還沒有達到他那種可以把殺氣在動手地時候都完全收斂的地步,甚至在出劍之前的一瞬間就已經有了絲絲的殺氣外泄。不過這個時候塔米克騎士那匯聚了全部鬥氣和力量的一刀已經劈出,他就算察覺到也沒有辦法了。
雖然塔米克騎士並沒有太仔細地偵查,但是這個人能夠在出手之際才暴露出自己地存在,說明隱蔽潛伏之伏已經是非常之好了。而更好的是這個出手的時機,即便塔米克騎士發現了。這剛剛釋放出了全部鬥氣和力量地身體也已經無法再去招架了,他只來得及勉強扭身去看一看。
女騎士這一次沒有再有什麼無謂的大喝,她的眼睛已經通紅,其中的光芒已經完全充斥着復仇的憤怒和嗜血的狂暴,更像是一個信奉惡魔的邪教徒而不是侍奉光明地神殿騎士。但是她的手卻是無比的穩。劍光也是凝練而尖銳,這一劍之穩之準出手拿捍的時機之恰到好處完全將一個大陸第一戰士弟子風采顯露無遺。
沒有了鬥氣,灰色的魔法皮甲完全無法抵禦閃爍着白魔法和鬥氣的長劍。長劍如同毫無阻礙一樣地從塔米克騎士的前心刺入胸中透過。
塔米克騎士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鮮血噴濺到冰面上瞬間就凝結成一片紅色的結晶。
他無力地緩緩坐倒。他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臟和脊柱已經被這一劍洞穿。順帶侵入的還有劍上附着的鬥氣。周圍的肌體內臟同樣也被鬥氣穿刺震碎得一塌糊塗,死.....塔米克騎士腦海中第一次清晰無比地泛出了這個概念,這和宰殺其他人時候的漠然習慣了感覺完全不同,他第一次真真實實地觸摸到了這個概念所蘊然的意義。冰冷,孤寂,空虛,巨大。不可抗拒,他甚至感覺到了恐懼。
我怎麼可能死?怎麼可能死在這個白癡女人的手裡?她怎麼可能會偷襲?她信奉的騎士道呢?她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耐性和心計算計到自己?
“想不到你會這裡等着偷襲我.....”塔米克騎士艱難地轉身,無力地看着面前站着的女騎士,他木訥的臉上是難以置信。他不是不知道塔麗絲可能已經是唯一的敵人了,只是沒有想到這樣一個衝動莽撞,正義感似乎已經把頭腦都充塞成了木頭疙瘩的人能做出這樣有效率有偷襲和刺殺。
“我知道即便我趕上你們勝負也委有可能已經分曉了,我去也沒什麼用。但是你無論是勝是負,肯定都是要回到這裡的,所以我就在這裡等。正面戰鬥我不是你的對手,我當然只有偷襲。”
塔麗絲冷冷地看着軟倒在地的前輩,面容和聲音一樣地堅毅冷硬。“我也知道這樣的機會也並不是很大,但已經是最大的機會了。”
塔米克騎士臉上的驚奇並沒有減少。蘭斯洛特確實是個武技的全才,天才,這些刺殺潛伏隱蔽的要領他也精通,也都教授了這個他唯一的弟子,這些戰場之上的判斷更是每個神殿騎士必須清楚的。但是知道,清楚和用出來完全是兩回事。
無倫是做出選擇和決斷還是去付諸行動,需要的都是足夠的內心的力量,否則都只有被自己的衝動迷失。而這個剛剛不久之前還幼稚衝動得可笑在女人,居然能夠做出如此理性的判斷,這偷襲刺殺的時機也是把握得像多年的老手,塔米克騎士實在是懷疑,到底是什麼讓她有了這樣的覺悟。
“你的所作所爲早已經不夠資格作爲神殿騎士了。這是代表着正義來審判你。”
聽到塔麗絲這句話,塔米克騎士臉上浮現了一線譏嘲。他開口,血從口中溢出,艱難地把一個字一個了從血裡朝外吐。“那請你去把今天發生在這裡的一切都告訴教皇陛下吧,記得帶上世界樹之葉和好個小子,陛下想要,他就是大陸最大的正義......”
聲音和思維一起漸漸地淡出,和剛纔面對阿薩丟出來的那個小東西的時候一樣的出自生命最本源的恐懼,充斥在意識中一閃而過。
原來被殺是這樣的感覺......塔米克騎士腦海中最後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頭一歪,倒下。
塔麗絲看着塔米克的屍體,剛纔他最後的那句話讓他原本堅毅的眼神有了些渙散和慌亂。當她剛放下亞賓的屍體,要出發趕去追上塔米克和阿薩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森林中散發出昨天晚上的那股奇怪黑暗氣息,她明白這所代表的就是應該在阿薩身上的那個東西已經被取出了,她隱約看到過阿薩收藏的那個小包裹,後來塔米克騎士拷問精靈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包裹中的東西是阿薩從愛恩法斯特王都帶出,一直收藏着的東西,也多半主是發出那巨大氣息的東西。
剛纔阿薩被塔米克騎士一刀擊得飛出的情影她看得很清楚,她明白阿薩已經是絕對的下風。而現在這樣一個他貼身收藏的東西被取出,代表的意義也很簡單明瞭了。那就是他也是和亞賓一樣,死了。
死了,不在了。剛剛已經被亞賓的死衝擊得昏昏沉沉地意識中又再來一次更重的衝擊,陡然間無數畫面在她的腦海中飛逝,亞賓的,阿薩的,自己的,交融在一起,碎裂,血肉橫飛,死。
一種巨大的,莫可能沛的哀傷和憤怒陡然慣穿了塔麗絲的全身上下,她幾乎聽得見自己靈魂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正是哀號,變形。那些正義,光明,一直以來支撐着她的感情和信仰世界的概念也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在這股巨大的感情面前崩潰糜爛消失無蹤,她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塔麗絲聽得見自己的心中有個好像不是自己的聲音在尖叫,嘶吼,她也張大了嘴,但是發不出任何的叫喊,只有眼淚在大顆大顆地朝下掉。而她感覺得到自己的表情並不是哭,而是近乎於發瘋狂的歇斯義裡。
但是她並沒有真的瘋掉,衝上去找塔米克騎士拼命,她還清楚自己絕不是塔米克騎士的對手。這股在心中衝擊的莫大力量粉碎了以往盤踞在腦海中的所有困惑和桎梏,雖然她感覺自己的血燒得像岩漿,但是頭腦偏偏冷靜得像浸泡在冰水裡,蘭斯洛特我年教導的所有東西,所有知識,智慧,技巧,都在這力量的帶領下用最合適的方法在頭腦中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