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蘇煙坐在診療牀上,她的雙手抱着自己的膝蓋,眼簾垂下,長長的睫毛擋住了她漆黑如墨的瞳孔。
慕雲城站在她的門外,一直靜靜地守候着她,他知道蘇煙肯定是在想厲庭琛了,所以,她在傷心難過,他不忍心看着她這樣難過,但是,他也幫不上任何的忙。
這時,她的智能手錶發出了響聲,她低頭,看到智能手錶上閃出了藍光。
消息是之前與她聯絡任務的那個人發來的。
蘇煙打開消息看了一眼,只見那個人的消息中提示她,她這次的任務已經完成。
之前在醫院裡等候手術結束的時候,蘇煙已經委託慕雲城,讓他把自己從密室裡得到的資料,上傳到H七世紀的總部了。
她習慣性地向四下看了看,然後收回了目光,在智能手錶上調出任務信息看了一眼,發現確實是順利完成任務了。
於是,蘇煙長出了一口氣,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彷彿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只要任務完成了,那麼她也不用一直擔憂與這次任務相關的事情了,這次她和厲庭琛做出的所有努力和犧牲,也全都是有意義的了。
然而,蘇煙已經與江城市的這個黑道組織的老大,進行了一場殊死較量,並且已經觸及到了這個黑道組織的重要機密。
雖然在那個黑道老大看來,蘇煙絕對不可能從那場爆炸中生還。
但事實是,由於厲庭琛的及時出現,並且不顧自身安危掩護了她,蘇煙確實奇蹟般地,從那場劇烈的爆炸中生還了。
蘇煙預感到,自己今後或許還會繼續同那個人交鋒,這個人對於H七世紀來說,也很可能是一個極其難對付的對手。
就這樣,蘇煙在房間中安靜的待了半天。
這期間,慕雲城一直站在門外,他一步也未曾離開過,他就這樣安靜地陪伴着她,陪伴着她的傷痛,他在等她的心情恢復。
終於,蘇煙擡起頭,她的眼睛微眯,透出了幾絲的疲憊,但是在這疲憊之中卻又帶着幾許的希望和期盼。
這時,蘇煙站了起來,走向了房門口,打開了房門。
門外的慕雲城見狀,立刻迎了上去。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幾絲關切,說道:“蘇煙,你還好吧?”
蘇煙輕笑道:“我沒事。
她說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慕雲城點點頭,他轉移了話題:“蘇煙,你想吃什麼呢?我去給你買吧?”
蘇煙想了想,然後說道:“隨便買點什麼吧,我想吃麪條。”
慕雲城聽罷,眼眸中帶着幾絲疑惑,但是他並沒有問出口,而是點點頭,說道:“好。”
慕雲城說着,轉身去買晚飯。
蘇煙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醫院走廊裡,然後,她才關上了房門。
蘇煙走進房間,來到了診療牀邊躺下,閉上眼睛。
蘇煙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但是她真的累了,真的想要休息。
她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休息,讓自己放鬆下來,這樣她的腦海中才能保持清醒。
蘇煙閉上眼睛的時候,腦海中浮現的是厲庭琛那英俊的臉龐,但是,在她的腦海中浮現的卻只是她跟厲庭琛在一起的那些片段,以及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的心很痛,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痛苦,但是她的心卻在痛苦着。
就這樣,一個小時的時間飛快的過去。
在這個小時內,慕雲城將一碗熱騰騰的麪條端了過來,然後放在了蘇煙的面前,他看着蘇煙,溫柔的笑了笑,說道:“來,嚐嚐吧。”
蘇煙睜開眼睛,看着那碗熱騰騰的麪條,她的眉宇間浮現了一抹笑意,說道:“好呀。”
慕雲城的嘴角勾起,然後端起碗,遞到了蘇煙的面前。
蘇煙伸出雙手接過碗筷,然後低下頭吃了起來。
一邊吃着,她的眉頭緊鎖。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是不是正確的選擇,但是她真的不想繼續想念厲庭琛了。
雖然在她的腦海中厲庭琛的影子依舊存在,但是她真的好想忘掉。
蘇煙將碗裡的麪條全部吃完,她擦了擦嘴巴,然後站起身來,看着窗外的夜景,她的眼眸中浮現出一絲迷茫之色。
蘇煙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爲了什麼,但是她真的已經沒有力氣繼續想下去了。
看着窗外的夜景,蘇煙的目光變得空洞,她的眼神渙散,看起來好像沒有焦距一般,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蘇煙,你怎麼了?”
聽到聲音,蘇煙緩緩的回過頭來,她的視線落在了慕雲城的身上,看了好久之後,她的目光才重新聚集在了慕雲城的臉上,看着慕雲城,蘇煙搖搖頭,淡漠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情而已。”
聽到蘇煙的話,慕雲城點點頭,他的心中充滿了憐惜和心疼,他的目光注視着蘇煙,眼眸深處帶着一絲的疼惜。
他的眼眸中泛着水霧,聲音溫柔的對着蘇煙說道:“沒關係,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你,不管是什麼事,我都會支持你。”
聽到這句話,蘇煙的心裡一顫,但是她並沒有多想什麼,而是繼續說道:“謝謝。”
聽着蘇煙的話,慕雲城的心裡有些難過,他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說道:“蘇煙,你不要跟我說謝謝,不論你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會一直支持你,我會陪在你的身邊,永遠陪在你的身邊。”
蘇煙的眼眸中浮現出一絲的異色,但是她的嘴脣動了動,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蘇煙,今天已經很晚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了。”說着,慕雲城的眼眸中含着一絲的悲慼和哀愁,他轉過身,往門口走去。
“好。”
在慕雲城走出房間之後,房間裡的蘇煙的目光漸漸地凝聚起來,她的眼眸深處閃爍着淚花。
“對不起……”
蘇煙默默地對着自己說了一聲,然後躺到房間裡的診療牀上,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