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落夕原本以爲,這個世上最無恥的人是厲安,現在發現,薑還是老的辣,無恥的大有人在啊!
“你不用誇獎我,我其實一點兒都不深明大義。”顏落夕突然擡起頭,狠狠的目光看向孫志軍, “我覺得你比我年長几歲,算是長輩,所以我從進屋開始就在忍你,但你也不要太得寸進尺,不知廉恥了。”
顏落夕的眼眶發熱,心在胸膛裡急促起伏,兩手交叉,十指緊扭着:“在我眼裡,你就是我的仇人,在我媽媽最好的青春年華里,你說愛她,騙走了她,害的我們家破人亡;現在呢,你又想追求你的愛情,想要你清純的小花給你生兒育女了,你想讓我媽走的遠遠的,不再礙你的眼,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
孫志軍沒想到向來溫馴乖巧的顏落夕會發飆,眼睛眨個不停,愣了一下神,“你……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啊!”
“孫先生,尊重是相互的,輩份大,不代表可以肆無忌憚,任意妄爲。”顏落夕主動地換了稱呼,“我媽媽這麼鬧,確實不對,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做的事情有多腌臢。我會勸說我媽媽,叫她不要在來公司鬧,但你想跟她離婚,去跟你的小情人比翼雙飛,這要看我媽媽是否同意。”
“好,我們會在補償一些錢給她的。”孫志軍有些咬牙切齒。
顏落夕冷笑,“你很有錢是嗎?”
“明知故問,不然你媽爲什麼死活不肯離婚?”
“你的眼裡除了錢還有什麼,你就沒有考慮過,我媽媽不肯同你離婚,是因爲她還在乎你!你認爲錢是萬能的,你的錢可以買來我媽媽的青春年華嗎?你的錢可以買來我的快樂童年嗎?你的錢可以買回來我的閤家美滿嗎?如果可以,我要回去算一算,你到底要賠償我媽媽多少錢。”
顏落夕痛快淋漓的說完話,起身就往外走。
孫志軍的臉象調色板,紅了又白了,白了又青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顏落夕獨自回到孫志軍辦公室,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薛麗萍見她一個人回來,又激動起來,嚷嚷着:“孫志軍呢,他去哪裡了,是不是又去見那個小妖精了,還是去找律師了……”
“媽媽,我們先回家好嗎?”顏落夕眼睛發酸,抱着有些癲狂的媽媽,安撫着她,“孫叔叔趕着去開會了,說讓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他忙完了會回去看你的。”
周廣濤也在一邊跟着勸說,他們合力把薛麗萍從孫氏公司勸走,周廣濤開車將顏落夕母女送回家,路上公司裡不斷有電話打來找他,
顏落夕知道周廣濤忙,到了家門口,就讓周廣濤去公司了。
薛麗萍鬧騰了一上午,累了,顏落夕要傭人給她做些吃的,勸着媽媽吃下去,送她回房休息。
從薛麗萍房間走出來,顏落夕發愁的嘆息了一聲。
媽媽剛剛在臨睡前,嘴裡還在念叨着,‘孫志軍想跟我離婚,除非我死!’
看來,這次孫志軍毫無預兆的向媽媽提出離婚,刺激到了向來強勢篤定的媽媽的神經,想要她同意跟孫志軍離婚,還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顏落夕站在窗外,看着花園裡的幽幽美景,想着剛剛孫志軍那副對媽媽的嫌棄嘴臉,越想越氣。
媽媽沒有一技之長,也沒有任何收入來源,她在這個世上得意洋洋的活着,全靠曾經的一張美麗容顏和動人的身軀。
現在,她已是徐娘半老,即使有男人覬覦她的風情,也不會再有第二個孫志軍給她如此豐厚的物質生活了。
媽媽把她所有的本錢都投注在孫志軍身上了,現在憑什麼孫志軍說離婚就離婚啊!
自己爲什麼要勸說媽媽離婚啊,爲什麼要媽媽退出,成全孫志軍和那個小丫頭呢!
顏落夕氣惱的咬着嘴脣,思索着,憤怒嫉恨如同野火燎原,熊熊燃燒。
她知道孫志軍是有些勢力的人,周廣濤是鬥不過他的,誰能降住孫志軍呢。
顏落夕猛然想起厲安之前跟自己說過的話,神使鬼差般拿出電話,撥通記憶中厲安的電話號碼。
萬幸,電話接通了,厲安這廝沒有換號。
“顏落夕!”厲安的聲音吃驚的不得了,彷彿壓根沒想到顏落夕會自投羅網的給他打電話。
“咳。”顏落夕聽着厲安驚疑的聲音,她的呼吸窒了窒,有些後悔了,但想着媽媽痛苦的模樣,硬着頭皮回答,“嗯,是我。”
“你有什麼事情嗎?”厲安的聲音陡然變得十分緊張凝重。
“安少,可以吃了,你嚐嚐我的手藝。”聽筒裡隱約傳來女子委婉動聽的聲音。
顏落夕原本想好的說辭,突然**哽在喉嚨,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你說話啊,到底出了什麼事?”厲安的聲音明顯急躁起來。
“安少,快來啊……”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厲安彷彿轉過頭去對着那個女人喊,接着又衝着顏落夕喊,“你啞巴了,說話,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我沒什麼事了。”顏落夕被嚇破膽了,她拼盡力氣握住話筒,她剛剛只記得孫志軍的可惡,卻忘了厲安的可怕了。
一聲巨響傳來,似是什麼東西被摔倒地上,“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沒出什麼事,你會主動給我打電話嗎?說!”
厲安震天的吼聲令顏落夕耳膜生痛。
顏落夕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不說不行了,心一橫,說道:“孫志軍要和我媽媽離婚,我想問你,有沒有辦法讓他們不要離婚!”
厲安以爲顏落夕遇到什麼可怕的事情,急得要發瘋,沒想到她向自己提出這麼個滑稽又荒謬的要求,緊張的心情一下子鬆弛下來,好笑的嘴裡就罵了一句,“操!”
顏落夕立即就紅了臉,“你……你說什麼呢?”
厲安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低低一笑,“我沒說你。”聲音不覺溫柔了不少。
“說誰也不行啊!”顏落夕嘟起了嘴,如果不是因爲媽媽的事情,她早就把電話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