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看着她,她繼續笑,笑的花枝亂顫,眼淚直流,她說“多年前,雪鱘進宮時,被趙奕看中,那時他並不知雪鱘已嫁給了少將軍崔子羽,便誤幸了雪鱘,事後雪鱘無顏面對其夫,便一尺白綾自縊於這扶搖宮中,之後你便知道了。”
指甲掐在手心,卻無法感覺到痛,她看着我的表情,笑意更深,盈盈嘆道“可惜可惜,一代名將,如此死去,令世人何能莞爾?”
我一直以爲雪鱘體弱,那年北魏之戰告急,崔子羽出征在外,雪鱘不過嫁給崔子羽一年時光,便盛年而逝,實在讓人詫異,原來真相卻是如此。
我鬆開手心,淡然一笑“郭娘娘,您這麼說是讓我們有了共同的仇恨,但還是不能說服我與你同閌一氣,我也不打算與你同閌一氣 。”
郭瑾瑄臉上一怒,拿起木桌上的瓷杯向我砸來,怒道“大膽賤婢!”
我沒有躲開,那瓷杯實實的砸在我額上,隨即落地應聲而碎,雙膝自覺跪地,侍女們應聲而入,滿臉驚恐的跪在地上“娘娘饒命。”
郭瑾瑄面色很不好“還不將碎片拾起來!”
郭瑾瑄雖這樣說,那些宮女卻沒有一個上前,我知道她是在趁機羞辱我,我低下身子,將杯子碎片一片一片地拾起,我手一跳,被碎片割了手心,殷紅的血滲出染在碎片上,我若無其事地將碎片拾完,郭瑾瑄走到我身邊蹲下,拉起我受傷的手,用淡粉的宮絹爲我包紮,語氣詳怒,嬌嗔中帶着責怪“傻妹妹,本宮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好了,你們下去吧。”
“是。”
侍女們一退下,郭瑾瑄用手撣了撣身上的衣裙,說“雪籬,自此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欠。”
“娘娘此言正隨我意。”我轉身要走,額上忽的一疼,有些頭暈目眩。
“楚無憂,如果我跟陛下說,你是西燕的永世公主,你覺得如何?”
這次我沒有轉身,我說“那民女就跟陛下說,我身後的郭襄妃郭瑾瑄纔是西燕真正的永世公主,娘娘又該如何?”
郭瑾瑄咬牙切齒地說“雪籬,你真狠!”
簫娘正着急地踱步,看到我進來神色一鬆,飛快地走上來拉住我的手“籬兒,你額上怎麼傷了?怎麼手也傷了?”
我腳步一軟,就往地上倒,簫娘忙讓我靠在她懷中,我完全是靠意志力走回來的,我喃喃道“簫娘,我餓了。”
“好好好,惜言,快備飯來!”
簫娘坐在我對面看着我吃飯,臉陰沉沉的“你額上的傷是郭瑾瑄砸的?”
我點點頭,吞下口中的飯菜,說“簫娘,我已經和郭襄妃鬧翻了,我們得罪了郭襄妃,妙音坊日後怕是日子得難過了,我們倒是不要緊,可是園子裡的姑娘......”
“怕她作甚!”簫娘玉手一拍桌案,道“她再怎麼得寵也不過是個一品襄妃,我們上頭可還有皇后娘娘呢,老孃我也不是吃素的,她若敢犯我一寸,我便還她一尺,老孃我遇神殺神,遇佛**!再說,籬兒,你怕什麼,你還有穎......黎王殿下罩着你呢。”
我搖搖頭,道“簫娘,我們還是靠自己吧,黎王殿下怕是不能罩着我們了。”
簫娘驚道“籬兒你和黎王殿下也鬧翻了?”那表情不知是驚是喜。
我點點頭,繼續扒着碗裡的飯。
簫娘嘆道“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