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的答案正確但是你以爲我會表揚你嗎不會因爲你第一次答錯了,所以我不會表揚你在這裡你是個新兵,你是個兵人,記住了嗎”
何晨光大吼:“記住了,班長”
王豔兵嘴角一咧,冷笑着低語:“這就軟蛋了”
“誰在講話”老黑怒吼。
新兵們鴉雀無聲。
“在這個新兵連中,誰是把大家害死的笨蛋”
新兵們還是鴉雀無聲,王豔兵也不敢吭聲。
“誰在不允許說話的時候把大家給出賣了小事不注意,大事掉腦袋在戰場上,這會讓全連都送命的到底是誰說的”老黑怒吼着。
王豔兵的嘴脣有點發抖,老黑怒視着他,王豔兵是真的感覺害怕了。這時,旁邊的李二牛小聲道:“報、報告俺說的”王豔兵有點意外,看着他。
“是你”老黑看着李二牛。
“是,班長”李二牛低着頭,不敢正視老黑。
“你爲什麼要在班長不允許你說話的時候說話”
“報告,俺錯了,班長”
“戰場不會給你道歉的機會一百個俯臥撐現在開始”
“是,班長”李二牛立刻臥倒,開始做俯臥撐。
何晨光看看李二牛,又看看王豔兵。王豔兵的表情很複雜,一咬牙:“報告”
“你又有什麼話要說”老黑走到王豔兵身邊。
“剛纔是我說的,不是他”
“那你爲什麼不出來承認”
“報告,我”
“男子漢不敢承認嗎”
“是,班長,我錯了”
“看見沒有他在替你挨罰”
王豔兵立即臥倒,開始做俯臥撐。老黑走到李二牛面前:“你,起來”
李二牛起身站好。老黑看着他:“你爲什麼要出頭”
“報告俺娘說,吃虧是福”
“你這麼喜歡出頭,想當班長嗎”
“報告不是”李二牛大聲回答。
“我看你就是想當班長”老黑看着他。
“報告俺不是”李二牛快急哭了。
“報告他只是代人受過,這是美德”何晨光替李二牛解圍。
“你剛纔說什麼”老黑轉向何晨光。
“報告又不是他犯錯,他只是替別人承擔責任這是美德,班長”
“這種所謂的美德會害死人的在軍隊,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絕不允許替人出頭你們一唱一和,想拉幫結夥嗎”
“報告不是”
“既然你們關係這麼好,你也一樣一百個俯臥撐”
“是,班長”何晨光臥倒。
老黑的目光移到李二牛身上,李二牛會意,立刻臥倒在地。老黑笑笑:“不錯,有點知道規矩了。”
三個人上上下下,吭哧吭哧地做着俯臥撐。
老黑走到隊列前,目光如炬:“鐵拳團,最重的是紀律兩個字沒有鐵的紀律,就沒有鐵的軍隊,就沒有鐵拳團你們都記住了嗎”
“是,班長”新兵們怒吼。
三人還在做俯臥撐,老黑看他們的軍靴鞋帶都在外面:“現在我宣佈,鐵拳團新兵連的第一條禁令穿軍靴,嚴禁把鞋帶露出來在叢林裡,露出來的鞋帶會掛到樹枝,會害死你們的從此以後,都給我把鞋帶塞到靴子裡面去”
“是,班長”
“執行”
新兵們連忙蹲下,將露在外面的鞋帶拼命地往軍靴裡面塞。
“鐵拳團的新兵連,號稱全軍區的新兵都會後悔來的地方爲期三個月的新兵訓練,我將和你們在一起”
清晨,老黑帶着新兵們來到採石場。新兵們全副武裝,戴着頭盔蹲在地上,正往打開的背囊裡面塞石頭。王豔兵一邊裝一邊咬牙切齒:“別人都是輕裝跑五公里,我們就得揹着石頭跑”李二牛膽戰心驚:“別說怪話了,當心被他聽見”何晨光低聲道:“他是想我們背得更沉,以後跑得更快一點。”
“我知道怎麼什麼都顯得你能啊”王豔兵斜眼瞅着何晨光。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吵都是難兄難弟,別自己搞自己了”李二牛勸道,繼續往背囊裡裝石頭。
老黑在旁邊來回地走着:“都檢查好自己的背囊,別給我缺斤少兩。步兵生存法則第一條你訓練時背的東西越重,戰場上跑得就越快跑得慢,是會死人的子彈是不長眼的,所以要指望你們自己長眼”新兵們遲疑了一下,嘩啦啦地繼續往背囊裡塞石頭。
“出發給我攻佔那個山頭衝啊”新兵們匆忙起身,背上沉重的背囊,吶喊着衝了出去。
山路上,新兵連的武裝越野在繼續。何晨光跟王豔兵不相上下,都在第一集團。但沒過多久,新兵們陸陸續續拉開了很長的隊伍。李二牛跑在最後一個,氣喘吁吁,不時栽倒在地。何晨光跟王豔兵較着勁,兩人在狹窄的山路上你追我趕
何晨光和王豔兵幾乎同時出現在地平線上,兩個人雖然很疲憊,但還是你追我趕死較勁。老黑不作聲,冷冷地看着。最後,還是何晨光搶先一步跨越終點,王豔兵緊隨其後。兩人幾乎同時倒在地上,虎視眈眈地盯着對方。
老黑看着兩人:“你們倆很有勁啊不累喜歡互相看起立”兩個人勉強起身,都氣喘吁吁地站着。老黑看着兩人:“面對面站好了給我看着,互相看”
兩個人面對面都目不轉睛,怒目而視。新兵們陸陸續續跑到,呼哧帶喘地倒在地上。兩個人不爲所動,目不轉睛地對視着。
老黑嘿嘿笑:“多大的仇從一來就開始互相瞪眼。今天我就要你們瞪個痛快。”
中午的太陽烈似火,不斷有汗珠滑落在何晨光的眼皮上。他目不轉睛,任憑汗水流進眼裡。王豔兵也被汗水流到眼裡,他努力瞪着不眨眼。
遠處,龔箭站在吉普車上,冷冷地看着手錶。老黑走過來:“得有七八分鐘了吧”
“眨眼沒”龔箭問。
“好像都沒。”老黑搖搖頭。
龔箭看着兩人,點點頭:“兩個好槍手的料子帶回吧。”老黑苦笑道:“還有一個沒上來呢”
李二牛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地平線,揹着行囊,踉踉蹌蹌,不時栽倒在地,臉上都磕出血了。老黑看着李二牛:“怎麼給咱們團送來這麼個新兵”
“誰也不是天生的神兵,給他點時間吧去吧,帶回。”龔箭說。
“是”老黑轉身去了。
龔箭看向兩人王豔兵忍不住了,眨巴眼;何晨光也忍不住了,也眨巴眨巴眼。老黑走過來:“你們兩個看夠了沒有”兩人都不說話,。
“沒看夠啊那繼續看”老黑轉頭要走。
“報告夠,夠了”王豔兵急忙報告。
“你呢”老黑轉頭問何晨光。
“報告他夠了,我也夠了”
“行了,解散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老黑忍住笑,轉身走了。
兩個人立刻放鬆下來,趕緊拿水壺沖洗眼睛。李二牛癱在地上,跟一攤稀泥似的。老黑一聲哨響,大家都起身集合。李二牛剛爬起來,又栽倒了。老黑走到他面前,李二牛慚愧道:“班班長,對對不起”老黑看了看李二牛,招呼旁邊的兩人:“你們兩個過來。”
王豔兵和何晨光跑步過去。
“把他架回去以後,你們兩個帶着他跑你們倆跑第一很了不起啊全連百十個戰友,戰場上你們要丟掉哪一個一個人強不是強,再強也是隻綿羊;全連強纔是強,團結起來是羣狼以後,幫助他就是你們倆的任務了,帶回”老黑頭也不回地走了。
何晨光急忙架住李二牛。王豔兵咬咬牙,彎腰架住李二牛的另一側,罵道:“廢物”李二牛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哽咽着:“俺俺是廢物對不起,俺連累你們了”
“二牛,這是說的什麼話咱們都是兄弟”何晨光架着李二牛往回走。王豔兵不屑:“你說你乾點什麼不好非要來當兵你是那塊料嗎”李二牛哭着:“是俺不好,豔兵俺對不起你”
“王豔兵,我告訴你啊,差不多就行了,別太過分”何晨光看不慣。
“怎麼着想練練”王豔兵挑釁着。
何晨光眼露兇光,握緊了拳頭。老黑在前面轉身:“你們三個,是不是想再跑十個來回啊趕緊的”何晨光鬆開拳頭,架着李二牛往前走。王豔兵吐了口唾沫,撿起李二牛的背囊扛上,跟了上去。
新兵訓練仍在繼續。坦克訓練場上的轟鳴聲驚天動地,對面的新兵們看着這個龐然大物都有些戰戰兢兢。龔箭走在隊列前面:“這只是最基本的勇氣訓練有什麼好怕的這只是模擬,在戰場上,坦克會那麼巧不軋死你嗎老黑做示範”
“是”老黑跑步上前,新兵們目瞪口呆地看着。
主戰坦克開始發動,加速,徑直衝向老黑。老黑只是站着,默默地注視着。新兵們開始驚呼。主戰坦克的速度越來越快,老黑一個後臥倒,坦克壓過去了新兵們尖叫起來,龔箭不爲所動。坦克過去,煙塵逐漸散去,老黑站起拍了拍身上,吐出一嘴的土。新兵們這才醒悟過來,紛紛叫好。老黑走過來:“誰先來不用像我那樣,你趴在那兒就好了”
沒人吭聲。
“一個有膽子的都沒有”
李二牛嚥了口唾沫。何晨光和王豔兵幾乎同時出列。
“又是你們倆去吧,趴那兒”
兩個人對視一眼,跑步過去臥倒在地。兩人趴着互相對視,王豔兵冷笑:“怕就說話。”
“我還不知道什麼叫怕”何晨光一臉坦然。
坦克發動機開始轟鳴,履帶轉動着,王豔兵的臉開始有些白了。兩輛主戰坦克同時啓動,加速從對面而來。何晨光也很緊張,緊緊地趴在地面上。
巨大的轟鳴聲中,塵土飛揚,主戰坦克像鋼鐵猛獸奇襲而來。王豔兵咬牙切齒,恨不得鑽進地底下:“我幹”
坦克加速猛開過來,兩個人同時被籠罩在坦克下面新兵們都傻了。
幾分鐘後,兩輛坦克過去了。飛揚的塵土中,何晨光吐出嘴裡的土,灰頭土臉地站起來,有點晃他的腿有點發軟。
王豔兵也咬着牙站起來,嘴硬道:“這算啥”腿一軟,栽倒了。何晨光急忙扶住他:“你沒事吧”王豔兵甩開他:“我不要你管”又摔倒了。何晨光苦笑着看着他。
老黑揮揮手,兩個兵跑過去擡起王豔兵到一邊去了。何晨光走過去,龔箭笑笑:“感覺怎麼樣”何晨光立正:“報告,還行,就是耳朵有點疼。”
“耳膜被震的。機械化步兵要習慣裝甲戰車的轟鳴,你下去吧下一組”
輪到李二牛了,他臉色發白,看着老黑。老黑看着他:“有事”
“沒沒沒事”李二牛有些哆嗦。
“去”
第8章3
“是,是是是”李二牛戰戰兢兢地跑過去。
“二牛,你別怕”何晨光在旁邊安慰道。
李二牛回頭,臉上是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王豔兵不屑道:“早就說了,你來當兵幹嗎呀自己找罪受”李二牛苦不堪言,一步三晃地盪到了位置上。老黑大吼:“臥倒”
李二牛臥倒的速度比旁邊的兵快一倍,貼在地面上一動不動。遠處的龔箭看着,搖頭嘆息。
老黑揮舞小紅旗,兩輛主戰坦克開始發動,巨大的轟鳴聲卷着塵土加速過來。李二牛貼在地面,看着這個龐然大物衝過來,一聲尖叫:“天爺啊”起身就跑。老黑大驚失色:“危險快跳進戰壕”
李二牛已經蒙了,根本想不到跳進身後的戰壕,轉身就往後跑。主戰坦克轟鳴着開過來,龔箭大吼:“剎車快剎車”駕駛員剎車,但是顯然來不及了。李二牛的腿發軟,轉身面對坦克尖叫着:“啊”忽然間,一個身影飛過來,一腳踢飛了李二牛。主戰坦克剎車後保持着慣性,衝向這個身影。這個身影反應極快,飛身上了坦克。
坦克剎住了,何晨光站在坦克頂上,呼吸均勻。官兵們都呆住了,王豔兵也呆住了。老黑反應過來,怒吼:“李二牛”
李二牛站在那兒,突然跪下哭出來。他真的是被嚇傻了。
龔箭看着何晨光:“你學過武術”何晨光翻身跳下來:“報告指導員,以前學過一點兒。”龔箭拍拍他的身板:“好像不止一點兒吧”何晨光笑道:“一點兒皮毛。”龔箭滿意地笑道:“謙虛使人進步,你下去吧。”
“是”何晨光跑向李二牛。王豔兵看着何晨光,有點意外。
李二牛跪在地上泣不成聲,老黑看着他,說不出話。何晨光跑過去,扶住李二牛:“沒事了沒事了,二牛,別怕”李二牛抱住何晨光,號啕大哭。
龔箭看着何晨光,若有所思。
團部,換了常服的龔箭筆直地戳在那兒。康團長把報告直接丟在了桌子上:“我說你什麼好”龔箭立正:“報告團長,我闖了禍,請您處分。”
康團長看着他:“這不是處分不處分的問題。你說你,好好的一個國防大學在讀博士生,喝過洋墨水,全軍優秀指導員,軍政全優,軍區的一面旗幟你拿坦克搞什麼勇氣訓練想把政治搞出花兒來,辦法不有的是嗎你就在教室上上政治課得了,那兒不是有新建的多媒體教室嗎還不夠你折騰的如果真的想搞與訓練結合的花活兒,你就在訓練場上上政治課不就行了嗎我讓宣傳幹事給你拍幾張照片,找找孫禮,給你登軍網上去,不什麼都齊了這要真出事怎麼得了”
“報告團長,我不是想搞花活兒。我是在探索政治教育與軍事訓練相結合的新思路,不是在訓練場上政治理論課。”
“還用你教我啊”康團長敲了敲桌子。
“報告我錯了,團長”龔箭大聲回答,但語氣絲毫沒有認錯的意思。
“龔箭,你不是小孩子了吧我看着你從新兵一步一步成長起來,去特戰旅當幹部;又看着你從國外留學回來,回到鐵拳團你自己說,你這麼做,是不是太草率了”
“報告沒有”龔箭坦然地大聲回答。
“沒有”康團長起身,“你這麼多年在部隊都學什麼了安全是什麼是緊箍咒不管你工作多麼出色,安全出了問題,一票就否決了你你還不明白這麼簡單的道理嗎你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爲了中國陸軍的未來,團長”
“什麼什麼”康團長有些來氣了。
“爲了中國陸軍的未來,我們需要進行這樣的訓練。”
“我的步兵團新兵連是特種部隊嗎”康團長把桌子敲得更響了。
“不是但是在外軍,不光是特種部隊進行這樣的勇氣訓練,常規部隊也會進行類似的勇氣訓練。我們的宣傳報道,老是說別人的部隊、別人的兵是少爺部隊、少爺兵我們難道連少爺部隊少爺兵都不如嗎”康團長語塞,龔箭說,“紙老虎也是老虎,也是會咬人的。我們要戰勝未來的對手,就要比對手標準更高,練得更狠,更毒我們的士兵要比對手更勇敢,更堅韌因爲我們沒有技術優勢,我們在裝備上的劣勢,只能依靠戰士的勇敢和堅韌來彌補”
“你說的都沒錯,但是你要知道,現實是不會給你那麼大的空間的。”康團長苦口婆心。
“現實,是會一點一點改變的。政治教育跟軍事訓練,不是一個在課堂教學,一個在操場鍛鍊,而是密不可分的一個整體。我們現在做的不是超越現實,而是保持傳統。在戰爭時期,我們的政工前輩可沒有時間在教室上課。”
康團長搖頭苦笑:“你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我斷定你會碰得頭破血流,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對的。龔箭,我說你什麼好呢這件事,團常委一定會給你一個處理意見的,但你不要當作包袱。”
“是,我不會當作包袱,我會當做鞭策。”
康團長笑道:“你小子啊去吧哎,對了那個救人的兵,是怎麼回事”
“那個兵叫何晨光,學過武術,反應敏捷。”
“那個兵不錯,可惜我不能給他立功了。”
“爲什麼”
“你蠢啊你我給他立功,你這個處分還跑得了嗎我怎麼跟集團軍黨委交代在團內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你還想捅到集團軍去”
“那我寧願要這個處分。”
“你說什麼”康團長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團長,他這樣的情況,起碼也得是個三等功。治軍嚴明,就是要獎罰分明。如果有功不獎,我們以後還怎麼帶兵呢”
“你知道這對你個人意味着什麼嗎”
龔箭笑笑:“意味着您得請我吃飯了吧”
康團長笑了:“兔崽子就想着吃好吧,既然你想吃,我就讓你嫂子給安排安排週末去我家哎,對了,你個人的事兒”
“團長,那什麼,我先去了,新兵連事兒太多”龔箭說完就跑了。康團長在背後大喊:“哎一說敏感話題,你比兔子跑得還快”
炊事班的廚房外,三個新兵正坐在馬紮上削土豆皮。王豔兵一邊發狠地削着手裡的土豆,一邊罵着膽小鬼。坐在對面的李二牛兩手發抖地削着土豆。何晨光聽不過去了:“你夠了沒有”
“我說錯了嗎他不是膽小鬼嗎”王豔兵一把將還沒削完的土豆咣地扔進盆子裡。
“那你就非得一直說嗎”何晨光看着他。
“晨光,他沒說錯,俺是膽小鬼”李二牛看着兩人吵架,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你說你來部隊幹啥”王豔兵看着李二牛,冷笑着。
“俺想當兵,可俺當不好這個兵”李二牛真快哭了。
“誰也不是天生當兵的材料。”何晨光拍拍二牛的肩膀,“二牛,膽量是可以練出來的。”
“俺也跑不快”李二牛更內疚了。
“對說到這個我更來氣你跑老末就老末吧,怎麼還拉我一起墊背就你要成績,我不要成績了”王豔兵又逮着李二牛的短處了。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沒完啊我不也一起嗎全連的成績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成績再說,二牛已經很努力了,你還想怎麼着”何晨光噌地一下站起來。
“我實在不明白,李二牛,你怎麼就想起來要當兵啊”王豔兵沒完沒了。
李二牛看着遠方,擦了擦眼淚,哽咽着:“俺從小就想當兵俺從小在農村長大,村裡男娃長大了,最有出息的就是去當兵俺村能出去當兵的,都是村幹部的親戚俺家世代都是羣衆,也沒人當過幹部,就知道面朝黃土背朝天俺不怕苦,也沒想過當兵”
王豔兵默默看着他,沒吭聲。
“說錯了,不是俺沒想過,是俺不敢想。穿上綠軍裝,扛上衝鋒槍,保家衛國去站崗俺初中畢業了,就出去打工在工地做小工,泥瓦小工。俺什麼苦都能吃,就爲了供俺妹妹讀書俺妹妹比俺小兩歲,家裡養不起倆學生的”
王豔兵擡起眼,看着李二牛,他沒想到憨厚得有些傻的李二牛心裡裝着這麼多事。
“俺在飯店做小工、幫廚、打雜,啥都幹過,還考了二級廚師證俺妹妹上大學了,有了助學貸款,自己也會勤工儉學了俺好像不知道該幹什麼了,一個大包袱卸掉了這時候俺遇到一個人,他問俺想不想當兵”李二牛擦着眼淚,“俺想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