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慕傾黎所說,西月和東淼來的人正是流雲和羽鳩,之所以會提前到達天闕城就是爲了先來見她,誰知會在皇宮裡發生了點意想不到的事情令他們沒能見成,從皇宮出去以後,幾人就直接去了左相府,至此,赤月,冰星,流雲,羽鳩,施若然——聖雪山的成員終於又齊聚在一起。
流雲和羽鳩在白天不好名目張膽進皇宮,於是可以自由進出冰星便一大早就進了宮把事情的簡單的說了一下,慕傾黎微一思索便揮退了跟在身邊的星衛,打算自己去左相府見人。
星衛一聽就不幹了,現在的慕傾黎可是自家爺的掌中寶心頭肉要是讓她一個人出去遇到危險的話,先不說爺會劈了他們,他們自己就會以死謝罪了,不過他們掙扎的時間短得太慘不忍睹,幾人齊齊現身後被慕傾黎一個凌厲的眼神看過去然後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八個星衛,八個神音親自挑選出來的頂尖高手,在慕傾黎手下連四十五招都沒能撐過去,臉上全部掛彩以後就這麼幽怨的看着自家皇后娘帶着一臉笑意的冰星姑娘施施然的走了,然後幾人面面相覷,一邊感嘆皇后娘娘變態恐怖的實力,一邊開始思咐着怎麼跟自家老大交代。
而在神音知道整個過程以後,陰森森的看了鼻青臉腫的幾人一眼,開始一言不發的扭頭回去擬計劃,訓練計劃,這一回他絕對不會再像以前那麼仁慈,他手下的八個高手竟然連皇后四十五招都撐不過去,而且慕傾黎現在的功力還不是巔峰狀態,這讓他專門負責陛下大人安全事宜的天樞情何以堪,不把天樞的武力值再提升一個檔次,他神音的名字倒過來寫。
於是,慕傾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出手又給整個天樞部門帶來了一場怎樣的風暴,星衛們每天被cao練得哭爹喊娘什麼的是家醜,神音是不會說的。
左相府。
自慕傾黎甦醒以後,這是聖雪宮的成員第二次大集合。第一次是在聖雪山之巔,寒冰萬里,而慕傾黎周身的冷冽絲毫不亞於宮中的千年寒冰;這一次,外邊也是朔風凜凜,慕傾黎依舊淡漠,卻不再是當初的寒意駭人。
她淡然的坐在桌邊親自細細的煮茶,縈繞在身邊的氣息沉靜溫和,曾經的千年寒冰似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被融化,座下五人見此,表情各異,赤月冰星和施若然在慕傾黎身邊待得久了倒也無太大反應,而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景的流雲和羽鳩卻是一臉複雜,心裡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這樣的慕傾黎是他們曾經一直想看到的,可是如果這份難求的溫和是要用她的命交換的話……
“羽鳩?”
羽鳩兀自愣神,忽聽得一聲輕喚,連忙回過神來,擡眼就見一屋子的人全都怪異的盯着的自己,滿眼全是探索審視,而在自己的面前正放着一盞茶,竟是慕傾黎親自給他遞過來的。
羽鳩掩口輕咳兩聲掩飾掉心頭的暗潮,露出一臉尷尬的模樣,笑道:“我只是不太習慣……”
不習慣什麼,他不說出來,衆人也是心照不宣。
慕傾黎看了幾人一眼,淡漠的臉緩和了些,越發的溫和從容,“許久未見,好像只有流雲依舊如初。”
赤月比一年前變得更加邪魅難以捉摸,冰星依舊溫婉毓秀,心境卻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淡然的女子,施若然一夕成長更是不必說,羽鳩的模樣已經長開了些,不再是當初那般稚嫩,眼神也比從前凌厲不少……在慕傾黎面前,這四人或多或少都有變化,唯有流雲,永遠那樣一絲不苟,英俊的臉永遠那樣嚴肅,每一個表情都那樣認真。
赤月立馬想起昨夜這個人對自己毫不留情的飛刀,撇撇嘴,一臉的嫌棄,“整個一木頭臉,能變到哪裡去!”
怨氣實在太明顯,引得羽鳩側目——這麼哀怨?
知情的冰星忍了忍,沒忍住,還是笑了出來。
施若然眨眨眼睛,捧着茶杯蹭到流雲身邊果斷一個戰線,“流雲哥哥別聽他的,就這樣挺好,起碼不會招蜂引蝶。”
赤月眼皮子一動,手裡的茶杯咻的就飛出去,施若然還沒反應過來,只見流雲一手拉開蹭在身邊的施若然,另一手穩穩當當的就把飛過來的杯子接住,滿滿的一杯水連一滴都沒灑。
施若然驚魂未定,怒看赤月,臉鼓得跟個包子似的,“赤月哥哥你明知道我武功不行!!”施若然的武功何止是不行,說她花拳繡腿還侮辱這四個字,所以赤月這杯水帶着內力這麼飛過來,要是流雲不接着她還真的只能等着被打。赤月無聊的撇撇嘴,他可不就是因爲流雲在旁邊纔會出手麼!
慕傾黎淡笑着看幾人鬧了一會,又閒聊了一會,直到羽鳩和流雲初見她的激動和眼眸中流轉的複雜情緒都漸漸的收斂了去,氣氛不再像一開始那麼不自在了,她纔開口說正事。
“紅鴆此人,你們可曾聽過?”
“?”冰星和赤月極快的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同樣的凝重和疑問。
“紅鴆?”羽鳩皺了皺眉,“就是那個此次文試宮變的罪魁禍首?”
“就是他。”慕傾黎點頭。
羽鳩躊躇了會,“這個人的名號倒是從未聽說過,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竟有如此本事。”
“流雲也未曾聽過?”
流雲緊繃着俊臉,想了想,還是搖頭,“不曾。”
“師姐可有眉目?”羽鳩問。
慕傾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並不答,卻反問,“紅鴆能夠操控毒蠱,還會使用失傳百年的術法控制喪屍和活屍,你們覺得該是什麼樣的地方纔能出如此奇才?”
“聖雪宮!”施若然想都不帶想的直接作答。
“……”
屋子裡詭異的默了一陣……
施若然見幾人都無語睨着自己,只道是自己說錯了話,不好意思的吐吐舌。
聖雪宮就他們幾個人,如果紅鴆是出自聖雪宮的話那豈不就是他們之一?連她自己都覺得這話實在不經大腦,可是,施若然卻沒有發現,在幾人收回視線以後,眼眸中閃現的深沉。
慕傾黎不動聲色的看了幾人一眼,繼續道:“聖雪宮雖然有不少修道法術方面的古籍,但是單憑那些不可能做到紅鴆那樣,況且……”她頓了頓,道:“我信你們。”
輕巧簡單的四個字被慕傾黎淡然的說出來,卻是令幾人動容,“師姐……”
慕傾黎擺了擺手,阻止了羽鳩未完的話,“紅鴆此人非同小可,不只是你們,就連鳳天瀾手下的暗衛也沒能查出來,可見此人隱藏之深,不過,雁過尚且留影,他不可能做到真的不留一絲痕跡,你們多注意一些,務必要把此人給我查出來。”
“既然是針對你的,他在武舉上沒有動作,那麼你的大婚,他必然會動手腳。”赤月一邊玩着自己的指甲一邊道,語氣雖然是漫不經心,可邪魅的眼裡卻是駭人的幽光。
慕傾黎輕輕勾脣,卻是危險之極的笑意,“我就怕他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