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把眼淚,看了看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又看了看躺在牀上的瑾箬,突然感覺有一絲不對勁兒,剛纔他們把我帶走時發出那麼大的聲音——瑾箬怎麼?“瑾箬,你醒醒?”我把瑾箬翻了過來,用手一探,竟然是滾燙一般,天哪!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在這裡待了幾天,感覺拓野好像有讓莨晉王族自生自滅的意思,已經有好幾個公主王子死了,連問都沒有問一聲!又看了看瑾箬——現在別說藥了,就是吃的穿的都是問題了!我看了看瑾箬,把毛巾往水裡浸溼,放在了瑾箬的頭上,她好像是哭又好像是囈語,斷斷續續地發出幾個聲音,不知何時我扶着她竟然沉沉地睡了過去,醒來,摸了摸瑾箬,好像還加重了!
門微微開了點,是那個送吃的婢女,我看了看瑾箬心下一份絕然,趁着那婢女轉身之際,把她打昏在地!我實在是沒有辦法看着瑾箬錦這麼死在我的面前,拓野,只有你能救她了!不管你是否對我存了心思,我只有短短十個月的時間瞭如果用我卑微的不自由的十個月可以換回你的一條性命,也值得!瑾箬,你一定要等着我回來!
我拿着那個婢女的籃子向外面走去,把頭埋得低低的,快出院子時感覺心都快跳出來了,還好侍衛並未多做盤查,我出了院子!可是拓野會在哪裡呢?這皇宮裡三層外三層的,院落裡面有院落,房子裡面有房子——而且我從未來過辰國的皇宮……算了,碰運氣吧!我往昨晚的偏殿走去,還沒到偏殿,是一處風景宜人的人工湖,有一個挺拔男子站在湖中的亭子裡,一段似有似無的“蟲兒飛”的簫聲飄蕩着,不是拓野還會是誰?我聽着蟲兒飛,竟然沒有立刻過去傻傻地站在那裡,他到底對我用情有幾分呢?我一旦過去,瑾箬是有救了,可是拓野呢?我又能給他什麼呢?
我腳下的腿一軟,差點摔倒,立刻往下面退了幾步——砰!瓷器打破的聲音!看樣子上天已經幫我做了決定了!“大膽!竟敢打破本宮爲陛下燉得補品!”來人揮手就是一巴掌,我竟然條件反射性地往左一閃,她的手落了一個空,顯然是沒有料到我竟是這麼一個大膽的“奴婢”,她旁邊立刻有人踢了我的膝蓋,我的雙膝就這麼直直地與大地擁吻,好痛啊,估計蹭破皮了!“替本宮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婢!”兩個宮人已經領命過來,而我也被其
中一個宮人鉗制着動彈不得,那人擡起手,“拓野!”朝了湖中高聲喊了拓野的名字,本是想喊“拓野救我”的,誰知,只喊了個名字,那人巴掌就已經落在了臉上,立刻火辣一片,嘴角明顯感覺到流出了鮮血,那麗人聽到我喊拓野的名字更是怒不可遏,“放肆!陛下的名諱豈是你這個賤婢叫的!給本宮狠狠地打!”難道剛纔不狠啊!就一巴掌就打地我嘴角出血了,還狠狠打!拓野,你一定要聽到我的聲音啊!還未來得及再喊一聲,又一個巴掌已經落下,我剛想繼續喊,誰知竟然聽到了拓野的聲音,“何人在此喧譁?”
“臣妾給陛下請安!”我得救了!
“是麗貴嬪!剛纔是誰叫寡人的名諱?”
“陛下這賤婢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叫陛下的名諱,臣妾正在教訓她!”
我感覺拓野大步向我走來,“擡起頭來!”我還來不及擡頭,立刻有人扯着我的頭髮往後拉,我痛得低哼了一聲,“是你!”他的手上還拿着一根玉簫,這簫我認識,就是他說要送的那根簫!
我的眼淚在眶裡打轉,喉嚨像什麼卡住了什麼也說不出來,“你究竟是誰?”他大喝一聲,我抹了把眼淚,組織着語言,可是出口的話始終是自離破碎,“我是——我是——”一個音伴隨着一串淚水,索性低低地哼起了“蟲兒飛”的旋律,拓野他會知道的!
果然拓野一聽,立刻踢開那個扯我頭髮的內侍,扔了那根簫,拉我起來與他平視,“你到底是誰?你究竟是誰?”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真是笨極了,其實我根本就不用說什麼只要揭開那張皮就好了,於是慢慢撕下了臉上那張皮,他一愣緊接一把抱住我,“你是清兒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啊!”我就這樣讓他抱着點了點頭,是的!我是!他的手碰到了我鞭子的傷,我不禁顫抖了一下,他好像明顯感覺到了,慢慢地放開我,看到我臉色的火辣一片,輕輕擡手拭去我嘴角的鮮血,“擬旨,麗貴嬪恃寵稱驕有失婦德,褫奪封號,打入冷宮!”我輕輕扯着他的衣服,對他微微皺眉搖了搖頭,我可不想有人因爲我的出現而被打入冷宮,“拓野,不要!”
他也不理,只是打橫將我抱起,突然他的腳步停下,是那個麗貴嬪抱住了他的腿,“陛下恕罪,臣妾知錯了,陛下恕罪!”
“拓野,算了吧!我不想有人因爲我被打入冷宮!”拓野看了一下我,稍一沉思了一下,“看在清兒的面子上,禁足三個月,降爲嬪!”隨後一腳踢開了麗貴嬪,“回宮思過去吧!”
他把抱到了一個宮殿,輕輕放到了牀上,就這麼看着我,“看什麼?不認識……”突然牽到了嘴角的傷口,只是冷吸了一口氣,“來人,快傳太醫!讓伊靈娜過來伺候!”他的手又放在我的臉頰上,“真不該便宜了那賤人!”我伸手扯着他的衣服,“你已經懲罰過她了,夠了!”
他慢慢摸着我的手,好像是一件極寶貝的東西,“這樣真好啊!”這樣真好?曾幾何時也有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他的目光突然一凜,我隨着他的目光,原來是鞭痕,他慢慢鋝開我的袖子,“誰傷的?你身上到底有多少傷?”
“你的士兵打的!你忘了,我是莨晉的俘虜!對了,你快去看看瑾箬!”差點忘了自己的初衷了,“瑾箬?莨晉的莨瑾箬公主?”我點了點頭,“可不可以去救救她,她生病了!”他看着我一臉期盼慢慢點了點頭,“清兒,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還好好的待在蕭漠身邊,根本不會吃這麼多苦!”我搖了搖頭,就算沒有冰清這檔子事,我還是要離開蕭漠的!這一切的一切怕是宿命吧!我本不是宿命論的人,可是連穿越這種烏龍事件都被我碰上了,我還有什麼好不信的呢!
不一會兒冰清就來了,向拓野行了一個禮,就包含淚水地看着我,“主子,都是奴婢不好,如果不是奴婢——”
“我已經不是什麼主子了,我——”一說話又扯動了傷口,“你別動!你過來伺候她沐浴吧!仔細看看到底有多少傷!”伺候我沐浴?我本來是讓冰清走的,可是等到宮人們放好水了之後,我發現好像自己膝蓋在那園子裡果然蹭破了皮,冰清好像發現了我行動有些尷尬就扶着我來到一個大型的木桶,裡面還放了許多花瓣,冰清讓那些丫鬟全部退了出去,“主子,奴婢知道主子沐浴時不喜歡有人在旁邊伺候,可是這是陛下的旨意,再說您實在是不便啊!”我確實是全身是傷,也沒怎麼推就讓冰清幫我退了衣服,冰清慢慢把我放進了木桶,“這是誰幹的?”我看了看身上的一道道的鞭痕,什麼也沒說,只是閉上了眼睛——
拓野,我該如何待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