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梅妃分手之後也沒回清舞軒,而是漫無目的地向旁邊走去!這是什麼地方?比冷宮還陰森肅殺,外面黃葉飄落,一看就知道好久沒人打掃了!
“伊人月下戴紅妝,不知伊人爲誰傷!鳥兒尚成雙,相依對唱忙……”這破敗的屋子裡竟傳出了輕吟低唱!難道這裡還有人嗎?我看一眼阿錦——原來這裡是纔是真正的冷宮啊!自從兩年前,衛清舞遠嫁過來,冷宮的嬪妃就遷到這裡來了!我讓其餘人在外面等着,帶着阿錦走了進去!
裡面比外面更加破敗,我無心留意只是循聲找去——如果我沒聽錯的話的是,那首是21世紀的歌曲啊!——伊人紅妝!是那個什麼女人花的主題曲!難道不只我一個人是從21世紀來的!
我頓了頓心神,推門進去!裡面的人唱的歌戛然而止,身影雖未轉過來卻淡淡一句,“可是陛下派人來了!容臣妾先梳個妝”說完便蹲了下來,在一個破舊的碗中蘸了少許水抹自己的臉,應該就是她口中的梳妝吧!然後用手梳了一下頭髮,用一根不知是黑色還是白色的絲巾隨意綁了一下,慢慢地轉了回來!雖是素面朝天雖然不着粉黛,雖然衣服殘破,但是仍舊可以看出她以前必定是一個極美極優雅的女子!“你是誰?可是陛下讓你來接本宮的?”
“回望月下孤影漸蒼茫,不解風情落花繞身旁……”我並未作答,只是哼起了那首歌,她的身子明顯一顫,慢慢轉了過來,“你是誰?怎麼會唱陛下給本宮填得詞!”隨即立刻高聲一句,“是陛下派你來接本宮出去的是不是?”一時間酸甜苦辣,不知說些什麼好,只是脫口一句,“你是誰?怎麼會唱這首歌的?”
“這曲子是陛下爲本宮填的!本宮是貴嬪娘娘!”陛下填得?伊人紅妝的歌詞是一個不知什麼朝代的帝王蕭漠寫的?……突然想起水調歌頭還是我我寫的呢?剛開始的震驚終於慢慢緩了下來!
“是你,是你這賤人!”說着,便衝了上來,還好被阿錦制止住,可是她的手還是張揚舞爪,而連也因憤怒扭曲帶了幾分猙獰!是——是蕭漠的女人啊!如此一個素雅的女子竟便成了這樣?蕭漠啊蕭漠,怕是你作的孽吧!
我和阿錦退了出來,聽阿錦說才知道她是貴嬪樑冰,因假懷龍種東窗事發,雖罪犯欺君,但蕭漠並未殺她只是褫奪了貴嬪封號打入冷宮!自此後樑貴嬪便瘋瘋癲癲,總是時時吟着陛下寫給她的詩!
我茫然無措地坐在亭子裡,這就是後宮吧!如果以前只是看着小說知道後宮是如此噬人的世界,雖看電視知道後宮向來如此,可是當這一切完完全全赤裸裸地擺在面前卻又是另外一種樣子了!樑冰獲罪要麼是有人陷害要麼是自己爭寵,無論是哪種理由,我都沒有任何信心在後宮待下去了!其實寧兒給我的震撼已經很大了,只不過後來沉浸在蕭漠的柔情裡——現在那種深惡痛絕又佔據了每一個毛孔!我要回去,一定要回去——如果不行,就出宮,一定要出宮!
“清兒,風大!”我默默地受着他的披風,始終不敢擡頭看他,會不會——有一天,他厭了我,而我就成爲第二個樑冰呢?“你們就是這麼伺候清妃的?”
“不要怪她們,是我想吹吹風!”頭始終埋地低低的,好怕好怕自己淪陷在他的眸子裡!我怎麼要得起他呢?我的愛是那麼的渺茫!
“你怎麼了?”他靠近了我,我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氣息,我往後挪了挪,他一把抱住我,輕輕說了一句,“已經三天了,朕都由着你!可是,你到底想怎麼樣呢?”到底想怎麼樣呢?我到底想怎麼樣呢?我只是不想愛上你,只是對你敬而遠之,只是不想陷進這個預見的悲劇!突然想起有一次算命——我的愛情不會輕易來臨,一旦來了便轟轟烈烈!難道這就是我轟轟烈烈的愛情嗎?
他扳起我的頭來,“怎麼哭了呢?”他伸手拭去我的淚水!
“可不可以——不要招惹我?”他的手在我臉頰停住,鐵青的臉!既而,他的手滑下握住了我的下巴,雖不是很用力,可是我仍然能感受到他憤怒的氣息,“你再說一遍!你給朕再說一遍!”他的臉在我眼中放大!
“我——我!”看着他這般近距離,看着他這般憤怒,竟然一時語塞!
“稟陛下——”他頭突然轉向那個內侍,暴怒一聲,“滾!”而後又轉了過來,怔怔地看着我,“你給朕再說一遍!”
我的腦袋裡突然浮現出樑貴嬪那張猙獰的臉,“我說——”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你放開我!”我用手扳開他的手,一字一頓彷彿用盡了我全部的力氣說道,“我說你不要再來招惹我!蕭漠,如果你做不到對我有情有獨鍾,就不要來招惹我!”一口氣說完,推了他一把,向外面跑去!
衛清舞,難道就因爲喜歡你,你就可以這樣肆意踐踏我的心嗎?難道我的憐惜我的愛——是在招惹你嗎?
一拳重重地打在亭子的柱子上,鮮血隨着柱子慢慢滴落下來,朕——絕不再招惹你!絕不招惹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