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
等到和白小倩在學校食堂吃完早餐後,蘇木和昨天一樣,先送她回教學樓,然後就離開了學校。
今早的食堂裡,他和白小倩依舊是焦點,但是,圍繞他們兩個的話題,依舊是老生常談的‘配不配’,以及他最近窮到需要靠打工賺錢來維持談戀愛的笑料。
由此可見,昨天下午在小區裡發生的事情,果然沒有傳開,更加沒有傳到學校裡。
從學校出來後,蘇木先是找了一個自動取款機取了幾萬塊錢,然後又給海城警局那邊的警察打了一個電話,瞭解了一下情況,就帶着這筆錢,去了海城人民醫院。
上午九點!
海城人民醫院十樓的一間病房前,蘇木手捧一束鮮花,微笑着敲響了病房門。
此時的病房裡,一個膀大腰圓,身材偏胖的壯漢,赤裸着上半身,胸口紋着一條過肩龍,正躺在病牀上臉色暗沉的輸液。
而在病牀周圍,則是圍着一圈嚶嚶哭泣的女人,還有幾個看起來比蘇木年輕那麼幾歲的少年,大概也就是初三高一那個年齡,一個個低着頭,眼珠子發紅。
聽到敲門聲,房間中的人全都齊齊看了過來。
似乎覺得有點不妥,蘇木忙收斂起臉上的微笑,皺了皺眉頭,走了進來。
在這一屋子人的注視下,蘇木將鮮花放在門口的桌子上,看向病牀上的男人,聲音低沉道:“那個,你是吳凱吧,我叫蘇木。”
吳凱就是昨天那四個去他出租屋盜竊,唯一活下來的四兄弟中的老大。
老二,老三,老四全被蛇哥們送去投胎了。
唯獨老大吳凱,經過了一夜的抗毒搶救後,最終活下來了。
也是他運氣好,兩條銀環蛇一條也沒攤上,相比較,是四人中中毒最輕的那個。
否則,哥四個一個跑不了,全都的死!
聽到蘇木報出自己的名字,病牀上的吳凱一陣激動,而房間中三個原本情緒低落的少年,則是蹭的就爆炸了。
“你他媽的還敢來!”
“你就是蘇木啊,伱他媽的,老子乾死你!”
“我爹就是被你害死你,狗東西,找死!”
三個少年瞬間暴走,大喊着就要上來揍蘇木,但是,全都被他們身邊的女人給抱住了。
“磊子,你幹什麼!”
“郭能,你爸剛死,你是不是想把我也氣死啊!”
“鵬鵬,你幹什麼呀,你是不是瘋了!”
看着都被三個女人這麼抱住了,還要掙扎着衝上來要揍自己的三人,蘇木簡直越看越上頭。
對,對!
就是這個感覺!
瞅瞅!
多麼不講道理,多麼暴躁的三位少年啊!
就像是汽油桶一般,一點就炸!
太優秀了!
這三個人絕對是幹大事的料。
蘇木就這麼看着三人,也不阻攔也不說什麼,終於,直到另外一個女人吼了一聲。
“打什麼打,顯得你們厲害了,一個個爹剛死就開始逞能了,是不是要上天啊!”
被這個女人這麼一吼,三個憤怒的少年,最終一個個紅着眼睛,強行冷靜了下來。
女人看向蘇木,不冷不淡道:“你來幹什麼?”
“別誤會。”蘇木道,“我今天來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來看看,順便表示一下感謝。”
女人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沒太明白。
蘇木掃視了一下病房裡的這些人,深吸一口氣,道:“事情呢,警察都告訴我了。”
“昨天下午呢,我從家裡離開之後,有兩波人去了我家裡,第一波人想殺我,往我家裡投放了八條劇毒的蛇。”
“第一波人離開之後,結果又來了第二波人,就是吳凱他們兄弟四個,他們其實本來就是想偷走我的奶茶粉製造機的,沒想到,有人先一步在我家裡投放了毒蛇,然後,中了招。”
“其實,我昨天下午在警局的時候就聽到消息了,另外三個兄弟已經不在了。”
“你們兄弟四人去我家裡偷東西這個事呢,我自然是不歡迎的,但是,也因此弄巧成拙,你們四個幫我擋了一災,要是沒有你們兄弟四個,我現在肯定已經死了。”
“所以,我已經和警察那邊說了,我不追究你們入室盜竊的責任,另外,知道走了三個兄弟後,我也挺難受的,略微表示一下心意,這是我的三份份子錢。”
說着,蘇木掏出三個大紅包,遞給了面前的這個女人。
“不多,一個裡面兩萬塊錢,希望你們能節哀。”
看着手中的這三個大紅包,還有蘇木語氣真誠的說的這番話,女人猶豫了一下,最終看向了牀上的吳凱。
吳凱對着蘇木勾了勾手指,虛弱道:“你,你過來一下。”
蘇木走到了病牀前。
吳凱喘了兩口氣,努力道:“是誰,到底是誰特麼的扔的那八條毒蛇!!!!”
說到這,吳凱的臉色都漲紅了,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了,足見多麼的咬牙切齒!
蘇木直接在心裡點了一個大大的贊!
漂亮!
就等你這個問題了。
蘇木皺眉,搖頭道:“我也很想告訴你,可是,我真沒證據確定是他乾的。”
“是誰?”吳凱一把緊緊的抓住了蘇木的褲腿。
蘇木面色爲難的深吸了一口氣,道:“許氏集團的許子然你們知道吧?”
“在我前幾天去外面旅遊的那幾天,許子然就一直找我的店長要我的聯繫方式,他對我的奶茶配方很感興趣。”
“前天晚上,許子然終於和我聯繫上了,他約我在雨色茶樓見面,還專門派車來接的我。”
“在雨色茶樓的時候,他說明了他的意圖,他想收購我的奶茶配方,出價3000萬。”
“才3000萬,我覺得這個價格不合適,就沒有答應,然後,許子然當場就變臉了,說了一堆威脅我的話。”
“說什麼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什麼人要有自知之明,有多大肚子吃多大飯,想要一口吃成個胖子,小心被撐死之類的。”
“因爲聊到這種程度,我感覺就沒有必要聊下去了,都開始威脅人了,這還有什麼好聊的,然後,我就走了。”
“結果,我沒想到,昨天就出現了有人往我家投毒蛇的事,可是沒用,他昨天也去警局了,沒證據你們懂吧?”
“人家在警局門口還威脅了我一頓呢,說什麼,今天有人往你家投毒蛇,明天說不定就投毒了。”
“唉,能怎麼辦,我這樣的平頭百姓,拿什麼和人家對抗啊,咱就只能認慫,希望人家能放過咱唄。”
吳凱閉着眼睛,另外一隻手緊緊的抓着蘇木的褲腿,抖啊抖,足以看出他此刻有多悲憤。
剛纔那個女人上前,安撫道:“老吳,別這麼激動,冷靜點,知道你心裡恨,先冷靜冷靜。”
從兩人的稱呼和身體接觸上不難看出,這個女人應該是吳凱的老婆。
而至於另外三個哭哭啼啼的女人,還有三個紅着眼睛要揍他的少年,應該是那三個被蛇哥送去投胎的倒黴蛋的老婆和孩子。
見聽完自己這番話,三個少年恨的拳頭都攥了起來,蘇木心裡都快笑出聲了。
可塑之才啊!
終於,在女人好一陣安撫下,吳凱最終鬆開了蘇木的褲腿,但是雙眼依舊緊閉,一遍一遍的深呼吸。
見狀,蘇木道:“那什麼,你好好休息,等你養好身體出院,有機會咱們一定好好喝一杯,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蘇木邁步就往病房外走。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轉身道:“對了,我和這三個兄弟單獨聊聊吧,我知道他們現在心裡很難受,開導開導他們,放心,不打架。”
房間中一陣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同意了。
“磊子,好好聽人家說。”
“郭能,不許打架,和人家蘇木沒關係你懂吧。”
“鵬鵬,你也去吧。”
蘇木一行四人從病房離開,直接來到了這棟樓頂層的天台。
雖然三人都跟着蘇木上來了,但是,眼神一個個依舊很兇。
而且,現在的年輕人營養充足,長的也高,三人都差不多快一米八了,只是偏瘦。
還有,三人一看就是那種混混學生,打着耳釘,一個個耳朵上打了好幾個,胳膊上還都有明顯的紋身。
可以理解。
蘇木昨天在警局的時候就瞭解到,吳凱四人就是混混出身,四人都有前科,打架鬥毆偷東西,不止進過一次局子。
說白了,四人就是四個大混混。
而作爲他們的兒子,天天被他們這麼薰陶,又能好哪去?
蘇木從兜裡拿出華子,挨個發給了三人。
“來,兄弟。”
又挨個給三人點了火。
等到給三人點完煙之後,蘇木這纔給自己點了一支菸。
他看着三人,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們三個心裡現在非常的恨,但是,沒辦法,那許子然是什麼人,是咱惹不起的人,咱該慫得慫,可千萬不能去找人家麻煩啊。”
十五六,十六七的少年是什麼人?
正是天不怕地不怕,一身叛逆氣息呼呼往外冒的時候啊。
你越不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非得幹什麼!
這個時期的少年,就差將‘不服’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而在這個時候,告訴他們得慫,猜猜會怎麼樣?
慫尼瑪!
大點幹早點散,吉爾掉了碗大個疤,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