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終究是要走的,不如替本座發揮餘熱如何?”
對於邪神巴圖剛剛的一番言辭,祭司不置可否,反而是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邪神分魂即將消逝於人世間乃是天地法則所限,還能再用祂做什麼文章?
說罷,也不見祭司如何動作,持着邪神分魂的左手忽而大放異彩。
縷縷青黑色的煙氣自他左手中冒出,將邪神分魂籠在了其中。
以張楚的超人五感也無法看清煙氣內發生了什麼情況,只聽得邪神分魂的慘呼哀嚎之聲。
“燃魂大法?你...怎麼敢?!”
巴圖的話音戛然而止,隨後煙氣俱都被吸入了正中間,露出了一個綠幽幽的火焰光團正漂浮在半空中。
燃魂大法?
聽到邪神巴圖消散之前說出的這個詞彙,張楚與九叔不由一怔。
可隨後兩者的反應完全不同。
張楚並不清楚這是何種秘法,聽過之後心中保持了一份小心謹慎,但並未如何放在心上。
活着的邪神分魂,他都不怕,難道還怕一個已經消失的東西嗎?
九叔見多識廣,深諳道魔兩家的秘法,燃魂大法正是魔道秘法中的一項。
此秘法以燃燒精魄爲代價,獲得超乎想象的力量。
而這個全貫道祭司,居然以邪神分魂作爲燃魂大法的養料,所思所行實在恐怖。
無論是通過燃魂大法獲得的力量,還是邪神分魂遺留下來的精粹,都並非尋常之物。
接下來,他們可就難了。
“阿楚,務必要把那團東西給奪下來。”
念及於此,九叔立刻以秘法傳音告知了張楚他所知道的。
張楚微微頷首,顯然是聽到了九叔的傳音。
就在二人剛傳音完畢,卻見全貫道祭司目光幽然,周身似是帶上了一層輕煙製成的薄紗,面目也在漸漸虛化。
隨後,正在應對任老太爺的九叔,余光中便見到了駭然的一幕。
原本正呆在秋生身旁的兇靈小玉,此刻不知爲何突然露出了原形。
一雙兇目滿是漠然,沒有了絲毫情感,被燒燬的半邊臉頰赤裸裸的展露在衆人面前。
“嗤!”
剎那間,小玉已是化作一道流光,悄無聲息的襲向了張楚背後。
衆人尚未來得及開口提醒,小玉的陰森利爪似是已經觸及到了張楚的後背。
“呵呵,心魔大道能影響的可不止是人,兇靈之屬更易受到影響啊!”
煙紗籠罩下,祭司瞧着張楚,嘴角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意。
“更何況,小玉她......什麼?!”
.........
確認了自家父親的屍骨,就在眼前這人的手中後。
張楚就已經清楚今天這一場戰鬥,必然要分出一個生死。
不然的話,他的心中將會永遠都留下一塊疙瘩,阻礙着自身武道的更進一步。
身爲人子,若是連褻瀆先人屍骨的大仇都不能報的話,修這武道還有何用?!
所以對於狀似平靜的祭司,張楚心中是一直在防備着的。
而且,之前周壬曾經和他說過的東西,他可不曾忘記。
血祭大陣一十三處節點,都有一位兇靈與之伴生。
唯獨第一處節點,因爲周壬的到來不再需要兇靈伴生。
第一處節點的兇靈消失後究竟去了哪裡?
這是張楚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直覺所引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直到剛剛,他瞥見了兇靈小玉的時候,腦中突然閃過了一個猜測。
如果小玉就是那個消失的兇靈,那麼面前的這個祭司能否再次控制她呢?
所以說,小玉的偷襲完全在張楚的意料之內。
自然也早就做好了防備。
兇靈的利爪,碰到的並不是張楚的後背,而是蓄勢已久的一隻拳頭。
本來,這應該是留給祭司的。
張楚的拳中即使沒有神意,可熾烈旺盛如中天大日的氣血,讓這一拳在邪道眼中充斥着不可言喻的神威。
一拳轟出,沒有實體的兇靈小玉,那雙利爪竟是呈現出一副骨斷筋折的模樣。
這樣的疼痛讓本就失了神智的小玉,愈發地癲狂。
“小玉你在幹什麼?阿楚手下留情啊!”
秋生反應過來後,見到小玉的悽慘模樣,立刻出聲喊道。
只是,張楚並沒有理會,再次將緊追不捨的兇靈給擊退後,右腿已是如大斧一般劈出。
蘊含着熾烈氣血、毫不留情的一記劈斬。
若是命中的話,哪怕是兇靈這等虛無之體,也不會有半點生機留存。
祭司動了。
自剛纔現身之後,他第一次主動靠近了張楚。
“幽幽冥暗,捆仙縛佛!”
“灰索,去!”
法咒響起,七道灰色不明物質形成的鎖鏈如靈蛇一般竄向了張楚。
一時之間,張楚周身四處均已被鎖鏈包圍。
張楚見此,並無收招之意,大開大合的雙腿接連劈到了周圍的鎖鏈之上。
這些鎖鏈明明是憑空生出,可偏偏質地堅愈鋼鐵,又有着非同一般的柔韌性。
幾乎力可裂地的幾記鞭腿,將那些鎖鏈給彎到了一個極爲誇張的程度。
可隨着力道卸去,鎖鏈轉眼又恢復了原樣,重新網向了張楚。
與此同時,得到喘息之機的兇靈趁機溜向了祭司所在之處。
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可警兆大作的張楚十分清楚絕不可以陷入對方的節奏中去。
以鞭腿劈砍無法破去這些鎖鏈,那就換一個方式。
通道就這麼大的地方。
眼下兇靈正欲趁着他被鎖鏈困住的情況下,自他頭頂上方空隙處竄向洞窟。
對於圍過來的鎖鏈,張楚不再躲避。
剛剛的接觸已經證實,這些鎖鏈雖然奇異,但並沒有禁制,不會讓人動彈不得。
也許針對身有法力之人會有額外的效果。
但張楚修煉的,可是武道!
“哪裡走!”
怒吼一聲,音浪震盪中,張楚竟是沖天而起,直直撞向了上方牆壁。
正是瞅準了時機,以頭爲槌,轟向了飛速竄來的兇靈小玉。
“轟”的一聲,上方洞頂已是出現了一個大洞,碎石紛紛落了下來。
扛不住張楚神力,被硬生生扯在身邊的鎖鏈隨着張楚的頭槌轟在了兇靈的身上。
一陣如烙鐵印肉般的煙氣,隨着兇靈的哀嚎聲四散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