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貫道在陣眼處的安排,可以稱得上天衣無縫。
外有一十八位力士,內中留有祭司的後手。
且這陣眼處,只有一條密道可以進入。
張楚與周壬商議了片刻之後,只覺得棘手無比。
“事到如今,已沒有其他辦法。”
“你不要露出異樣,我在你身後,先隨你混入陣眼處再說。”
聽得張楚語罷,周壬露出一絲猶豫。
這樣一來,他便再無回身之地了。
但也只是片刻而已,下一息周壬便迴應了一聲好。
隨後,周壬勉強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帶着張楚走向了陣眼處。
二人剛走到門口,便聽到洞內傳來一個男聲。
“周主事暫且止步,請問所爲何來?”
“不知您後面這人是?“
只聞其聲,卻不見其人。
周壬知道此正是鎮守在洞內的一十八力士之一,勉強笑了笑。
“外頭有變,我要趕去和祭司稟報,我身後這人正是前來通報的。”
此話說出口之後,洞內頓時一片靜默。
良久之後,方纔聽得洞內再次傳出聲音,依舊是先前那名力士。
“原來如此,周主事以及你身後那位,還請入內。”
周壬聽到對方如此回覆後,心神微微鬆懈,應了一聲後便要踏入洞內。
卻不防,原本還急着要破開陣眼的張楚,突然拉住了他。
周壬一愣,不由回首看向了張楚,眼中滿是疑惑。
只見張楚微微搖頭,口中卻道:“讓我先行!“
話音未落,張楚卻並未退後,反而是搶先一步踏入了洞內,一身驚人氣勢,已是蓄勢待發。
周壬見狀,耳朵輕輕一動,隨即便醒悟過來,立刻悄悄退向了後方。
一般而言,陣眼門口處駐守力士一組成員便已足夠。
據周壬所知,力士之中向來都是兩人一組,共分爲九組。
可眼下這洞口處的腳步聲,哪裡是隻有兩人,便是七八人怕也是有了的。
什麼樣的情況會讓三四組力士齊聚在陣眼入口處?
恐怕也就只有敵人來襲纔會如此了。
雖然不知是哪裡暴露了出來,但周壬唯一的優點就是聽話,所以他溜地遠遠的,也不知躲在了哪裡。
匆忙間他回首看了一眼,便見到張楚整個身形已經是沒入了洞**。
心中頓時惴惴不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
當張楚以超人五感,聽到了洞內傳來繁雜而細微的腳步聲之後。
心中便已經知道敵人並沒有上當。
乾脆便攔下了周壬。
畢竟在他的計劃裡,周壬後面還是很有用的。
如此重要的一顆棋子,怎麼能就這麼丟失在此處?
至於破除陣眼之事。
張楚心中想的十分簡單,甚至可以說是剛猛。
既然行蹤已經爲敵方識破,那還躲藏個屁。
正面剛,誰怕誰啊?!
不過張楚卻也沒有這般大意。
眼下雖說蹤跡敗露,要靠武力莽上去。
可怎麼打,也是有點講究的。
張楚拉開周壬,隨後便一步踏入了洞內。
這一步看上去已經踏實,下一刻整個身形便會進來。
圍攻的力士們見此,早已暗暗做好了準備,紛紛將各自氣息調整至最佳,只等着下一秒驚天動地的轟擊。
可是,就在此時。
那原本踏實的步伐,此刻卻變得有些虛無縹緲,竟似天外游龍一般陡然自空中轉了個彎。
衆力士蓄勢待發的一擊,在如此微妙的時間差下,頓時落到了空處。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尚未見面,張楚便以自身巧至巔峰的氣勁把控能力打了個時間差,直接讓衆力士吃了個大虧。
驚天氣勢俱都化作了一腔春水,付諸東流。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就在下一秒,衆力士爲張楚所騙,氣勢爲之凝滯的時候。
張楚一身氣力由虛轉實,整個人便如下山猛虎一般,徑直衝了進來。
一雙白玉似的雙手,此時正呈爪狀,以左右開弓之勢,分別襲向了入口兩旁處。
措不及防之下,頓時便有兩名力士爲張楚利爪所傷,紛紛發出一聲悶哼,倒退開來。
與此同時,張楚整個人便似牯牛,橫衝直撞間,視入口正前方的兩名力士如無物,徑直來到了他們二人面前。
“吼!“
只聽得一聲怒吼,帶着血色痕跡的雙手已是變爪爲拳,便似牛角一般,戳向了正前方的兩名力士。
“賊子爾敢!“
“砰!“
洞內深處突然傳來一聲尖利叫喊,隨後一顆子彈已經出膛,襲向了張楚胸腹處!
張楚眼神不由一縮。
這陣眼之中,除了一十八力士之外,居然還有其他人!
若是所料不錯的話,這應該便是周壬之前所言的祭司後手了。
祭司留下的後手果然可怕!
雖說此刻張楚可以強行接下這顆子彈,但付出的代價卻是他不能接受的。
不過纔開一槍,居然便隱隱指向了張楚的氣血流通之處。
強行接下這一槍的話,皮肉之傷無所謂,可氣血便會爲之凝滯。
大戰將即,張楚務必要保證自身氣血暢通無阻!
所以,張楚放棄了可以擊殺兩名力士的可能,選擇了回身避開。
只是,他自一開始踏入洞內便開始掌控戰局。
又怎麼可能會容忍敵人如此輕易脫開他的掌控呢?
但見張楚身形微動,避開來襲子彈的同時。
右腿卻如蛟龍翻浪,迅不可及。
一記袖底戳腳令本以爲留下了一條性命的力士大驚失色。
可惜面對這一招出神入化的袖底腳,那力士雖然已經意識到不妙,但自身身體卻根本反應不過來。
只聽得“咔嚓“一聲,張楚身形起落之間,來到洞內右下方的時候。
其中一名力士已是倒飛了出去,其下頜處塌陷了進去,口鼻之處血涕橫流。
出氣多,入氣少,眼見着已經快要是死人一個了。
衆力士又驚又怒,紛紛看向了剛剛落地,遊離在他們包圍圈之外的那個男人。
赤裸的健壯上身,凌亂的短髮,破爛不堪的長褲,頗有些髒亂的馬靴,還有那一雙黑的發亮,好似深淵一般的眼睛。
此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