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尚烈閉着眼,好似睡着了。其實,尚烈一直醒着,他腦中不停地閃現白天和道玄對峙的情景。“看他的那樣是想殺了我的,只是他輕敵了,沒想到我還能還手——多虧我在鬼族得來的四萬年靈力和修爲,還有遺天石的功法。”尚烈根本沒料到道玄手下留情了!
“不等他再次出手,我就提前揚了他一山土,——我纔不會坐以待斃。——不過他最後說的話還有開頭的‘教訓’好像沒打算打死我,——欸!肯定是說的好聽,看他來時的樣子還是想殺的,不會錯!”
尚烈心裡感嘆:“真是有些後怕,不過值得慶幸,我回來了。”
尚烈又想得遠了一點,“如果我當時告訴他我回不了天讓他帶我回去,他能同意嗎?——怎麼可能!我殺他徒弟,他恨得想殺我,不可能,說出口也不可能帶我回天。”
“想這次下凡界來就是殺天白的,真該一開始就一歲多就一殺他!也不知他還有多少世,但願他完不成歷題。”
尚烈想想,天白的仙途沒確定毀成,自己又上不去天,真是諸事不遂願,“好在遇見了夕弦,這次下來還算有點安慰。”
想到夕弦,“多虧夕弦一直在我身邊,我現在就只有夕弦了。等我採了這擎穹赤冰蓮,我們就回青草湖,做好了朱顏玉骨立刻娶了夕弦,再造幾個小孩牙出來,我們一家,以後就在這凡界過快活日子!”
尚烈想完了他想想的,平靜了想睡覺。可腦袋裡好像絮絮地還一直有話,可是又聽不清,但同時他又感覺腦袋裡空蕩蕩的,他就這樣躺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尚烈出了冰房望向擎穹赤冰蓮,眼睛一下瞪大了一圈。——他立刻轉身進了冰房,“夕弦,夕弦快起來!”
夕弦被尚烈抓着雙臂拖坐起來,二人來到冰房外,遠遠看去,就見擎穹赤冰蓮第三個瓣從花苞尖仰裂開出一個角。
“它開了!”夕弦激動地道。
“噓。”尚烈用食指豎在脣前,示意夕弦小聲。兩個人激動的手抓在一處。
“總算有件高興的事!”尚烈笑了,心道。
道玄放走了尚烈,一路飛回道玄宮。進得宮中,月老看着黃沙滿臉的道玄,遞過來一個早備好的溼毛巾:“我一直給你觀陣,也就他能來這手。”
道玄兩把擦完臉把毛巾又摁還給月老:“太卑鄙!”氣憤地道。
道玄這一去一回用了一個時辰。
他剛穩當坐下,天白就進來了。
“師傅!”天白這一聲師傅叫得,親切之上更有十二分的悲愴。
道玄驚訝地道:“你怎麼上來了?那流星被我擊落,你不是沒事嗎?”
“是沒傷到,可我回家後夜夜驚醒啼哭,還常常抽搐,這不,一個月,我死了。”
“欸!!”道玄恨恨地嘆了句,——到底沒留住這世。
“師傅!”天白悲愴地道:“您知道我這半年怎麼過的,我——”
“師傅已經知道了。是尚烈做的手腳。”
“他?!”天白立刻明白了。“師傅,我回宮來怕您說我偷懶違令,不回宮又找不到您,我只能小小地耽擱騰時間。您不知道,徒弟這半年過的有多難!”
看着天白委屈苦楚的表情,道玄走過來拍了天白肩一下。
“下次再有這樣事,發現不對,就回宮等着,一直見到師傅爲止,師傅不會怪你。”
“是!師傅!”天白立刻高興地回答。轉而又擔憂地道:“那我以後下界還會被他殺嗎?”
“不會。師傅已經教訓了他,並且也毀了他追蹤你的途徑,沒事了。”說着道玄擡手又認真地摁了下天白肩膀。
天白忽興奮道:“師傅教訓了尚烈?把他打啥樣?”
道玄嗔道:“沒打啥樣,有這來勁兒的勁兒,再下界時好好歷你的輪轉悟愛!你就剩二十七世了。”
天白咧嘴不好意思地笑道:“肯定好好歷——”猛反應過來,“什麼!我就二十七世了?!”
道玄給他個不置可否的眼神。
“我這就下界。”轉身邁步,忽停住又轉回來道:“師傅,我先看看麒麟再下界行嗎?半年多沒見他了。”
道玄心道:“麒麟受了紫雲雷電,現在正在那下邊的觀星臺爆甲片修護皮膚,和個死人樣子一般無二,還是不要讓天白去了,免得見完影響心情擾亂歷輪轉的心性。”
“他現在有事情在忙,還挺緊急的,這次別去了,下次,下次回來,師傅準你去見他。”
“那好,師傅,徒兒這就下界了。”
天白飛在天層,自語道:“這回輪轉我得好好補補,多活點,以後每世都活久一點,這樣悟愛的時間也能充足些,我一定能完成歷題!”
天白離了道玄宮,只剩道玄和月老二人。
月老笑着嘆道:“啊呀,這當師傅的,剛纔拍他肩頭下留的啥?”
“欸!就是個在他壽盡前發生意外護體的。不過,雖說我毀了尚烈的木鳥,經這一回,我也吸取教訓,不能像以前一樣,還是得多盯着天白點兒,否則有了急事都接應不到。”
“那我也有空幫你看看他。”月老道。
“那就謝過月老老弟。”
帥帳內,三將軍對帥案後的元帥道:“末將請元帥令準我部也按七部的八坑標準練兵。”
老元帥沒說話,心道:“這八坑練兵效果還不確定——”
見元帥沉默,三將軍接着道:“不瞞元帥,末將已探看過石柱八坑,末將將會親自攜兵操練實施。”三將軍目光熾熱地看着老元帥,期待着着回答。
老元帥仍是沉默。他想那八坑的罰練是重的,除了累怨,還會有其他問題暴露出來嗎?現在七部已練十日,若再多三部一部,有問題的話影響會再大一圍,但也可以把可能發生的暴露得更全一些。
正這時,五將軍扯着嗓子,拽着膀子進來報道:“報!我也要請和三將軍同樣的令,這七部***末天黑地呼號操練,若是七部的兵力增強了,對我部豈不不公?!對吧?三將軍?!”
這五將軍把三將軍是素來當假想對手,三將軍做什麼,他也都要做,生怕落了下風,而且他還自認爲三將軍是元帥的兒子,所以做的事肯定元帥知道,元帥怎麼會給自己兒子壞事做呢?故此,他是事事與三將軍緊密同步。
“罷了。”老元帥心道。
“二位將軍想必聽說了,那標準新帥定的高,如若訓練,高標準是我輩歷來的目標,不過若有超量損傷,也要及時體察,適量調整。二位將軍——”
“報,一部將軍到。”
“元帥,七部前來借我部藥品,末將請示借是不借。”一部將軍來到帥案前道。
老元帥頓了下道:“不借。”
一部將軍抱手要施禮離開,老元帥道:“將軍且慢,三部將軍和五部將軍前來請準按新帥標準訓練,將軍可有意願加入?”
一部將軍心道:“我來的咋這不是時候,我說不練,這元帥問出口了,我回絕了這——”
“聽元帥令。”一部將軍道。
“好,明日起,天兵奇數部兵士皆按新帥所定標準練兵。”
就這樣,麒麟的練兵標準在他沉睡在觀星臺上時,變成了天兵八部的半數四部操練了!
出了帥帳,三將軍對五將軍道:“將軍來的這麼巧,莫不是在我身邊安排了眼線?”
“眼線是有,不過不在你身邊。”說着一指帳門懸鏡。
三將軍好笑:原來這傢伙是專門盯着我進帳,他就跟進來。
而衆人離去後的帳中,老元帥問帥案旁的小乙將,“爲何三將軍會主動提出操練?他當知道那是有些過量的。”
小乙將想了半天回道:“實在想不出,和其他七個部的將軍比,只剩他年輕了。”
老元帥“啪”一拍桌子,“沒錯,你說得對,就是因爲他年輕,麒麟也年輕,所以他更傾向跟隨他的主意。”
小乙將沒想到憋出來的,竟然是說出來很有理的答案。
“小乙啊,除了你看着的七部,這四部出現什麼問題,及時收集回報。”
“是,元帥。”
“你什麼話都不要說,也不要干預提醒,知道嗎?”
小乙將心道:“這回就看新帥這標準到了四位不同將軍手裡會成什麼樣了。”
“小乙明白。”
觀星臺上,七日,麒麟周身的甲片全露出來,這些甲片雖然有點兒微微一抹的顏色,但是淡到幾乎沒有,麒麟整個人看上去蒼白得如同一根泡了水的白木。
入夜,黛須來了觀星臺。
黛須道:“他皮膚已經長全了,我們把他弄走,換個地方。”
火梟道:“換去哪裡?”
“一個好地方!”黛須神秘地道。
火梟認真地道:“你可不能騙我藉機傷害他——”
“看你說的,我害他斷龍角成了吧?!”
仙家發誓那都是算數的,聽黛須拿他們龍視爲尊嚴的龍角發誓,火梟同意了。
兩個人施法託着麒麟飛到軍營浮山中一山的側面,那兒有一個山洞。把麒麟小心地運進來,火梟就見洞中有一個白色小池,——怎麼有些眼熟?
黛須驕傲地道:“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我造的‘壯陽池’——”
“可不是!就是小點兒。”火梟看向面前的小池想。
“——他犯錯天帝的不能讓他用,這個是小點兒,不過我已經試過了,同樣有效。”
麒麟被泡在了精滑的池中,頭倚着池沿兒露在外邊。
火梟和黛須則坐在池邊的地上,“你這真及時,特意給新帥造的?”火梟問。
“哪啊!我哪知道他會成這樣!——本來是造給我自己用的。我泡‘壯陽池’時就想,泡個池子還得要沾陛下光,我必須自己做一個。那不,你倆殺蟲沒趕上,我去浮地層抓蛇了。沒想到,這做好了先給他派上用場。”
黛須忽然湊到火梟耳邊小聲道:“藥仙宮他夫人這半月總和兵士交手,打得挺兇的。”
火梟驚訝地看向黛須。
“我路過時看到好幾次了。”黛須看着火梟。
火梟看着池中的麒麟:“希望新帥快些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