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裡,厲雲深正在陪父親下中國象棋,父親對國粹似乎很熱衷,以前,她每次來都陪他下一兩局。現在,原本是她坐的位置被他取代,她心裡有些不爽,可又沒法否認他和父親坐在一起下棋比和她一起下要適合得多。
唐心掩飾起自己的意外和煩躁,上前,淡淡一笑,“你也來了。”
語氣很隨和,就跟問候個過路人一般隨和。
然後沒等他迴應,她就上前擁抱父親,“爸,你說有事要交代我,什麼事?”
她都二十八歲了還在跟自己的父親撒嬌,若是外人看到一定會取笑她。
但是,那又如何,她就是要把過去二十三年所缺失的那段父愛時光都彌補回來。
“呵呵……等我下完棋再說。厲,你確定要走這一步嗎?”露易斯·洛克菲勒拍了拍寶貝女兒,突然出聲提醒對面失神的對手。
唐心回頭,正好看到厲雲深低下頭去,斂眉,舉棋不定的模樣。
一定是她看錯了,在生死麪前都面不改色的男人怎麼可能會覺得不好意思。
“洛克,你贏了。”厲雲深把手上的炮放了下去,攤手笑道。
騙人!
明明這步棋還走得下去的,他偏偏選了步死路走。
“哈哈……看來,你果真不精通。”露易斯·洛克菲勒拿下他的將,開心地笑了,“那咱們剛纔的約定算數?”
“當然。”厲雲深簡練地點頭。
約定?
什麼約定?
他不精通嗎?
可是由他下的棋來看,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明明好奇得不得了,但唐心卻選擇了不問,她輕輕打了個呵欠,道,“爸,棋也下完了,能說了嗎?”
“不急,吃完飯再說。你困了就先回房去睡一覺,我再跟厲聊一聊,等會飯好了叫你。”露易斯·洛克菲勒打發道。
唐心皺了皺眉,無奈答應,踩着疲憊的步伐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這裡特地給她騰出了一間房,供她來的時候住。
“她,平時都這麼累嗎?”厲雲深望着早已消失的背影,關心地問。
“唉!你也是大忙人,沒有誰比你更瞭解作爲一個公司老闆有多忙、多累了吧,還用得着問嗎?”露易斯·洛克菲勒把象棋收拾起來,邊嘀咕,“我當初也以爲她只是玩玩,沒想到還真讓她幹出了一番大事業,女孩子這麼要強做什麼,真的是。”
厲雲深沉默地垂下眸,也只有他知道她並不是玩玩而已,因爲親子樂園延續着她對辰辰的愛。
唐心躺在牀上,外面時不時傳來他和父親談話的聲音,他說話還是那麼簡練到位,即使面對的人是她的父親,他名義上的養父。
爸爸說,與厲雲深的際遇只是一場巧合。
那天下着雨,爸爸獨自一人走過華爾街街頭,看到一羣不同種族的孩子在一塊乞討,他是爸爸第一個注意到的人。因爲他有一雙東方人的黑眼珠,而且那雙眼冷漠中透着正氣,父親還爲此駐足了下,爲他的命運感到惋惜。然而,才離開沒幾步,他突然撲上來跟一個白種族的男孩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