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放下杯子,看向紀池城,皺着眉頭心思沉重的開口,“池城啊,你覺得安寧着孩子怎麼樣?”
聽到紀安寧的名字,紀池城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微微頓了一下,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猜疑。
繼而他才動了動嘴脣,似是滿不在乎的回道:“說不出哪裡不好。”
然後他端起茶杯,放到嘴邊,做着輕抿的動作,餘光瞄着身邊的老爺子,暗暗揣測他老人家的心思。
老爺子點頭,有點兒語重心長,“是啊,她是個好孩子,她六歲進咱們家,忍辱負重走到今天。”
說着他的眉頭,深深的鎖住,神情很複雜。
紀池城聞言,嘴角微微的翹起來,看着他老人家,輕輕挑眉,“所以您老人家這是忽然愧疚了?”
老爺子憤恨的咬牙,答非所問,“景楓這孩子太不爭氣了。”
提到紀景楓,紀池城臉上一片冷色,一雙如千年深潭一般的黑眸,剎那間仿若結了一層冰霜,寒光一閃。
他努力的壓制着心中的怒火,嘴角勾起一抹譏誚,“所以您老人家也意識到您孫子很渣很差勁兒?”
與老爺子無關,完完全全是針對紀景楓。
想到差點再也見不到安寧,想到他和安寧第一個孩子,殺了他都不解恨。
聽了紀池城的諷刺,老爺子面露尷尬之色,他說:“可我想他再怎麼也是……也是我的孫子,如果一直讓他在外面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也丟我們紀家的人。”
他的語氣,聽上去有那麼一點勉強。
紀池城沒有去細細揣測,只聽懂了他的意思,冷聲道:“您老人家自有想法。”
“要是你二哥在多好啊。”想起亡故的兒子,紀正道難掩悲痛,滄桑的臉上,更顯蒼老。
到底是寵愛自己的父親,紀池城不住心疼,他伸手端起茶壺,幫他老人家把茶杯斟滿,然後端起來遞給他,淡淡的道:“每個人都有選擇婚姻的權利,是您干涉的太多了。”
“哼。”老爺子臉色一沉,冷哼道:“他必須要和安寧在一起,否則別想要紀家的一分一毫。”
很認真堅決的語氣,一點兒也不像是在嚇唬人,更何況紀景楓不在場,他也沒必要衝着他。
紀池城十指收緊,如果有一點點內力,手中的杯子就已經碎了。
他看着老爺子,緊鎖眉頭。
‘小叔,保密,先保密,如果不保密我就不理你了。’
‘小叔,我害怕,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他緊抿着脣,手裡端着的水杯,裡面的水波瀾盪漾。
老爺子見紀池城一直盯着他看,竟有點兒心虛似的,避開了他的目光,提高了嗓門道:“當年那個算命的是怎麼說的?”
紀池城仍然抿脣不語,臉色越發的深沉,他放下老爺子的水杯,又端起他自己的,仰頭一飲而盡。
他伸手繼續倒水。
老爺子又接着道:“算命的說,這個丫頭是他救命的良藥,也是唯一能旺他的良配,也的確安寧進家門,他的身體就好了,所以算命的話,我寧可信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