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寧換上了得體的衣服,出現在樓梯口,看着坐在沙發上,坐姿挺拔的中老年男人。
她的眼前和心上,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霧,看不清,猜不透。
‘我可以給你需要的一切,我唯一要的回報就是你肚子裡的孩子,必須要姓查爾。’
兩年前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這個男人突兀的出現在她的眼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說他會給她一切她當時所需要的。
到現在她也不知道,她當時爲什麼會同意,爲什麼會相信他。
還是他那王者一般傲視一切的眼神,讓她不敢拒絕?
“念念。”
思忖間,男人的目光看了過來,看到了她。
紀安寧收起所有的思緒,對他微微一笑,“查爾先生。”
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穿着深灰色的襯衣,頭髮已經有些花白了,但那張臉雖然經歷了歲月的摧殘,卻還是遮不住他英俊的底子。
一雙深邃的眼眸,泛着深藍,像海底之謎。
有很多時候,她盯着他的雙眼,心裡總會劃過一絲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她想,他年輕時,一定很帥。
紀安寧手扶着樓梯扶手,一步一步走下臺階,走到沙發邊,在男人的身邊坐下。
與他隔着一個人的位置。
查爾目光看向她,“紛紛睡着了?”
“嗯。”紀安寧輕輕點頭,然後她才擡起頭,目光直視查爾精明的雙眼,張了張嘴,卻又抿上了脣瓣。
將要問的話,又收了回去,垂下了眼簾。
查爾見狀,臉上露出了溫和慈愛的微笑,“宣傳活動做的還順利嗎?”
紀安寧點頭,“很順利。”
“噢。”查爾也點點頭,他沒再接着問什麼,伸手拿起架在菸灰缸上的雪茄,抽了起來。
沉默着,許久都沒有動靜。
紀安寧掀起眼皮兒,準備看一看情況,一個不妨,對上了查爾正看着對着她笑的雙眼,好似在等她開口似的。
她抿了抿脣,斟酌着將剛纔就準備問的話問出口,“查爾先生知道紀先生是我爺爺嗎?”
他怎麼會不知道,他突然像救世主一樣出現在她的面前,是他給她在y國重新辦的身份,他這樣無所不能的人物,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底子就把她領回家。
查爾沒有否認,點點頭道:“知道,我和紀先生是很多年的老熟人了,大概快三十年了吧。”
像是勾起了他什麼回憶,他深藍深藍的眼眸裡,眸光凝聚到一起。
但因爲太深邃,看不出他的情緒。
紀安寧盯着查爾觀察了一下,又接着問:“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恩怨?”
“爲什麼這麼問?”查爾收起思緒,看着紀安寧,饒有興趣的對她挑挑眉。
紀安寧說:“他今天進醫院了,被我氣的。”
“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查爾瞥了下嘴,接着又好奇的問:“不過這和我跟他的恩怨有什麼關係?”
紀安寧本想說老爺子是被她氣進醫院的,但看查爾那一副無辜的模樣,她覺得,他硬是要跟他揣着明白裝糊塗,就算她說了也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