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視線,卻還是移不開,不想移開。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大膽的在與他的視線撞上之後,有意的與他對視。
以前她從不敢看,覺得哪怕是看着,都是犯禁忌,都是不恥的,該侵豬籠的。
三年了,明明已經不會再想起了,幾乎忘了,即使卡上已經有了機票錢,都沒有再動過漂洋過海偷偷去看他的念頭。
可是他一出現,她依然插翅難飛。
‘哭他們就不欺負你了嗎?’
‘哭就代表你弱,你弱他們不欺負你欺負誰?’
紀安寧歪着脖子,腦袋搭在窗框上,男人在她的視線裡漸漸模糊,她彎着脣瓣,轉身,背靠在牆上,仰頭,抽了一口氣。
然後伸手,決絕的拉上了窗簾。
哎!
又是這樣的轉身,讓他多看一眼的機會都不給,可他總是要盯着他發現她轉身的位置看很久,假裝她還站在那裡。
紀池城對着那已經拉上窗簾的窗戶,勾脣,一抹苦澀,蔓延在心頭。
……
楊玉芳明天就要去花園島了,紀安寧想多陪她吃幾頓飯,早上她沒有拿着牛奶匆匆出門。
坐在早餐桌上,和大家一起。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繡花衛衣,扎着馬尾辮,坐在楊玉芳的身邊,餐廳裡現在就他們兩個人,其他人還沒來。
“安寧,媽媽下次回來是不是就能抱到孫子了?”
楊玉芳盯着紀安寧的脖子,笑的合不攏嘴,因爲皮膚白皙,那一個紫紅的吻痕,格外的明顯。
“媽,你說什麼呢?”
紀安寧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脖子,她也纔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紀景楓昨天晚上那句話的意思。
這樣媽就不會爲難你了……
原來他昨晚對她做那個舉動,就是爲了這個。
呵,她還拼了命的反抗,一副貞潔烈婦的樣子。
紀安寧低頭,勾脣自嘲。
楊玉芳忽然伸手,拉着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看到你和景楓這麼好,媽到哪裡,受什麼苦都無所謂了。”
她溫暖柔軟的手心,慈祥的笑容,讓紀安寧心裡升起強烈的負罪感,她低着頭不敢擡頭,沒有臉看她。
“池城啊,今天你去公司陪陪爸爸吧。”
紀正道和紀池城父子兩,有說有笑的進了餐廳。
難得的逮到兒子有空在家裡吃早餐,老人家覺得黏糊不夠。
紀池城抿着的脣瓣微微彎了彎,剛要開口回答老爺子的話,目光忽然掃到紀安寧的脖子,他的臉色一沉。
快速的將視線移開,從老爺子臉上掠過,“我突然有點事,不在家裡吃飯了。”
打了聲招呼,他不顧老爺子喊他,大步沉沉的走出餐廳,徑直朝大門口走去。
“池城!”
紀正道跟着紀池城追出了餐廳,眼看着他出了大門,他抿上了張開的嘴,皺眉。
哎!
失望的嘆了一口氣,難得和顏悅色的臉,瞬間滄桑了。
“爺爺別失望,我陪你吃早餐。”
紀湘婷正好在樓上下來,看到這一幕,她加快了步伐,走到老爺子身邊,親暱的挽着他老人家的胳膊,天真純真的對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