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必巴巴的去找周清幽了,尹側妃咽不下這口氣,連皇帝都把她給貶爲庶民,周清亦還這麼哄着她做什麼,不過就是個不中用的丫頭。若是換做她,她早就把她趕出府去,如此這般正好可以向皇帝表明態度,跟他站在一條陣線上。周清亦現在這般護着周清幽,哪裡還容的了她說這些話。
周清亦必定會因此動怒,她還是暫且靜觀其變。似乎胸中的邪火還在,伸手一腳踢到了地上的凳子,用力之大,居然把跪在一旁的丫鬟撞昏過去。“沒用的東西,還不趕快把她拉下去,省的本宮看着晦氣!”尹側妃幽冷的聲音讓下人們回過神來,看着昏倒過去的丫鬟被擡出去後。
尹側妃扶着額頭,有兩個勤快的丫鬟見狀,趕忙起身走到她身邊幫她錘錘腿,按摩按摩太陽穴,讓她放鬆放鬆。如此這般整個人就沒有這麼讓人害怕了,丫鬟們跟在她身邊伺候雖說得的賞賜多,收到府上下人們的羨慕和尊重,可相對而言,擔驚受怕,生怕哪一日惹着尹側妃不高興。
她是周清亦最寵愛的女人,她只要動動嘴皮子,把她們趕出府去,誰敢替她們做主。王氏雖說是當家主母,可她手中一點權勢都沒有,就這樣的當家主母,誰會把她放在眼裡。尤其一直袒護她的潘皇后過世了,皇帝更加不會管兒子後院的事。
朝堂上的事皇帝都幾乎讓內閣的閣老們和林相淇一同決定,他的整個心思都放在懷念潘皇后身上。尹側妃的確猜的沒錯,她在屋裡生悶氣,周清亦已然到了王氏的院子門口,他要來找周清幽,跟她說說好話,順便讓她改改脾氣。住在他府上,不能再跟從前在皇宮中這般任性妄爲。
周清亦當着王氏的面,清冽道:“皇兄,不好意思讓你爲難了,既然如此,那我這就收拾東西,帶着吳世子離開便是,如此也好給皇兄省去麻煩。”王氏瞪大眼睛,壓低聲音道:“妹妹,不可胡說,你是夫君一母同胞的妹妹,若是連他都不能容你,你還能去何處?妹妹,聽皇嫂的話,別生氣。尹側妃不是那種挑撥是非的人,想必是她身邊的丫鬟自作主張,爲了討好她罷了。”
她極力的壓低聲音,但還是傳到周清亦的耳中,周清亦皺着眉頭,還沒想好怎麼替尹側妃說好話。就見周清幽神情嚴肅道:“皇嫂,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替尹側妃說話,你呀,就是心善。難怪母后在世的時候,經常唸叨不放心你。擔心她百年之後,你會被尹側妃欺負,騎到頭上來。
我這纔剛住這幾天,就聽到不少下人們在背後議論,尹側妃是皇兄最寵愛的女人,她在這府上說一不二,下人們見到她,哪個不是畢恭畢敬。可你是皇兄明媒正娶,八擡大轎擡進門的大皇子妃,憑什麼也要對她這般忍讓。皇嫂,你別拉着我,這些話我要是不說出來,我心裡不解氣。
反正我快要離開這裡,也不害怕惹到皇兄不高興。你別這麼瞪着我,這些都是事實,要是有一日被無聊的御史們上奏參你一本,寵妾滅妻就好了。到時候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哼!”她可不怕尹側妃,王氏的顧忌她明白,誰讓王氏跟周清亦沒有血緣關係。
她就這一點佔上風,周清亦總不能真生她的氣,責怪她。要是如此的話,她可就真的沒地方去了。王氏聞言,緩緩的垂下雙眸,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這種時候她還是不說話的好,越說就越會惹着周清幽胡說一通。不得不說要不是有周清亦在,她真想拍手叫好,周清幽說到她心坎上了。
府上的幕僚們誰敢說這些,他們巴結奉承尹側妃還來不及。周清亦被最後一句話給震懾到了,寵妾滅妻,要是真的被御史們上奏參他一本,這可不是小事。眼下是關鍵時期,要是他再不收斂些,怕是會引起皇帝的厭惡。
周清亦勾脣道:“小丫頭,你呀,皇兄怕了你還不成,我聽你的話便是,你就好好的在府上待着,哪裡都不許去,你一個姑娘家,出去多危險。”周清幽聞言,勉強的噘嘴道:“好吧,皇兄,既然你這麼說,我要是不給你面子,也有些說不過去。只是你若是再被我看到這些,我肯定會再離開,到時候我都不會跟你大聲招呼,我就直接離開這裡!”
這丫頭什麼都做得出來,周清亦輕彈她的腦門,沉聲道:“行了,皇兄知道了。”待到周清亦離開後,周清幽緩緩的握住王氏的手,道:“皇嫂,你現在看到了,皇兄不會讓我離開,所以有我在你身邊,很快就能把尹側妃趕出府。到時候還有誰敢跟你不要死活的爭得皇兄的寵愛,你纔是皇兄最重要的女人。將來有一日皇兄若是登上大位,你就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當朝國母。”
她這話說的王氏的確有些心動,她真的能做皇后嗎?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周清幽這麼說,她心裡莫名的安定了。內閣的閣老們因爲月漓國此次進犯大越國邊境,連下兩座城池還在僵持不下。有的閣老們主戰,月漓國一向跟大越國和平相處,井水不犯河水,他這次居然敢冒犯大越國,還奪走了兩座城池。
要是再繼續這麼下去,會助長月漓國囂張的氣焰,以爲大越國怕了他不成。就會越來越肆無忌憚的挑釁大越國,甚至還可能要求大越國簽下什麼喪權辱國的條約,到那時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俗話說的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們就不相信大越國的兵馬比不上月漓國。
可有些閣老們卻堅決的反對主戰,他們主張和平的解決此事,要是因此大動干戈的戰爭,還要勞民傷財不說,血流成河纔是他們最不願意見到。他們說的冠冕堂皇,其實還不就是不想打大動干戈。內閣的閣老們內部都僵持不下,更別說林相淇了。
翌日在朝堂上,當着皇帝的面,內閣的閣老們吵成一團,連皇帝都被他們吵的煩躁不安,隨手就抄起書案上的奏摺仍在金鑾殿上,厲聲道:“夠了!”皇帝這一聲怒吼,讓內閣的閣老們紛紛回過神來,立即跪在地上請求皇帝贖罪。
“就這麼點事,就把你們給難處了,朕養你們有何用?不能替朕分憂!”皇帝輕飄飄的話語讓閣老們心頭盪漾,現在事態發展的還沒有超出他們想象的範圍。要是再不解決此事,說不定月漓國真的會大舉興兵來犯。到那個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平伯侯是主張戰爭的閣老,他覺得此次要是不給月漓國一個教訓,他們必定會恃寵而驕,不把大越國放在眼裡。以爲大越國怕了月漓國,就會變本加厲,越發猖狂起來。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方,誰都逃不了,要懂得居安思危。平伯侯滿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被皇帝給打亂了思緒。
“要是你們不能替朕分憂,朕何必留你們在朝堂之上,朕限你們在一日之內給朕一個答覆,到底戰還是和?具體的方案是什麼,若是戰,派誰出戰?若是和,要選誰去月漓國商談?”皇帝滿臉的不耐煩,說完就甩着袖袍離開了。他還要去潘皇后的寢宮待着,只有在那裡,他的心才能安寧。
閉上眼睛彷彿都能感受在潘皇后在他身邊陪伴,如此甚好。他根本就想在花心思在朝堂上,內閣的閣老們對此三緘其口,皇帝怎麼說,他們怎麼做就是。平伯侯和林相淇不約而同的望着皇帝離開的背影,皺起眉頭來。
林相淇跟平伯侯交情不深,最大的問題,就是之前皇帝召見林相淇和林若曦一同入宮,要爲周清幽挑選駙馬。林相淇不想讓林若曦成爲駙馬,那是不想讓他成爲呂氏的助力。可這不代表周清幽就可以羞辱林若曦,她居然看上了吳國圍不成,還要跟着他私奔,京城傳的沸沸揚揚。
他萬萬沒料到,平伯侯居然能狠心把吳國圍從族譜上除名,趕出平伯侯府。聽說現在吳國圍和周清幽都住在大皇子府上,他可不想再過問此事。眼下最着急的就是到底對月漓國主戰還是主和,皇帝下達了最後的指使。林相淇還沒離開金鑾殿,就被內閣首輔常明生給叫住,一起去內閣商議。
另外常明生還擅自做主把大皇子周清亦和二皇子周清舒一同請到內閣,商議對月漓國興兵奪走大越國兩座城池之事。常明生領着林相淇進去時,兩位皇子也剛到,林相淇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對着他們作揖。常明生這個老狐狸,居然把他們給請來一起商議此事。
首先他這是在向兩位皇子拋橄欖枝,皇帝膝下只有這兩位皇帝,將來不管誰繼位,都會承他的情。況且現在太子之位未定,兩位皇子都需要拉攏內閣的閣老們,常明生身爲首輔,他們必定搶着要爭取他的支持。其次常明生把兩位皇子請過來商議,等到皇帝問起的時候,他大可以把責任推到皇子們的身上,薑還是老的辣,一點都沒錯。
換做他的話,就沒有這個膽量把兩位皇子給請來。至於兩位皇子明不明白常明生的深意,他就不得而知。周清亦皺着眉頭道:“常首輔,此事還是由你們內閣和林相決定,本宮只不過來旁聽而已。”
他這是在表明他的態度,他不插手此事。周清舒聞言,搖頭道:“皇兄,你這話說的不對,月漓國此次奪走了大越國兩座城池,整整兩座城池。會有多少的黎民百姓落入他們手中,月漓國那幫野蠻之人豈會善待我們的百姓?我們身爲父皇的兒子,理應替父皇分憂。”一邊說一邊還把手中的摺扇打開,一臉的嚴肅。
他的話倒是讓平伯侯心中一喜,二皇子這是主戰。周清亦沒想到當着內閣閣老們和林相淇的面,會有人拆臺,這還不是別人,是他一母同胞的皇弟周清舒。這會讓閣老們和林相淇如何看待他們的兄弟關係,潘皇后過世了,皇帝對朝政之事不怎麼過問,幾乎都由內閣的閣老們和林相淇決定。
兩位皇子似乎被皇帝給越過去,他們空有皇子的虛名,而無皇子該有的實權。既然周清舒這般不給他面子,那麼他也沒必要給他留情面。周清亦冷冷的聲音響起:“二皇弟,父皇在朝堂上說的很清楚,此事交由閣老們跟林相決定。你我不過來旁聽,那又決定權。二皇弟,你切莫給他們添亂哦!”說着還朝他眨眨眼,周清亦這是在提醒他不要越權。
此事要是傳進皇帝的耳中,指不定他會怎麼想。該說的話他都說了,至於聽不聽就要看周清舒的了。周清舒剛要開口說話,就見常首輔捲起手放在脣邊,重重的咳嗽幾聲,“兩位皇子切莫爭執,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一時之間我們也拿不定主意,纔會請你們過來,看看能不能商議出一個好的方案上呈給聖上。”
皇帝把潘皇后寢宮的宮人,除了掌事姑姑秦素還在,其他人都被皇帝下令處死,給潘皇后陪葬。此舉讓朝野上下震驚,可誰也不敢在皇帝面前指手畫腳,誰讓他是一國之君,沒人能壓制的了他。內閣和林相淇都要聽他的命令行事,他怎麼說,他們就怎麼說。君爲臣綱,這是必須要遵守!
常明生這話說的兩位皇子的面色都緩和下來,接下來經過一輪表態,內閣的閣老們堅持主戰的佔多數。林相淇則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堅決要主和。戰爭會帶來多少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不說,更重要的就是給國庫增添負擔,大越國這些年並不是風調雨順,國庫年年下撥的銀兩就達到五百萬兩。
如今國庫哪裡還能挑撥出多餘的銀兩給前線的將士,俗話說的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可糧草從何而來?林相淇的一番話讓不少主戰的閣老們都動搖了,興許月漓國只是挑釁,並不想引起大規模的戰事。別以爲月漓國就真的能跟大越國抗衡,若是傾盡大越國全國之力,對抗月漓國那是綽綽有餘。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之際,絕對不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