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還沒亮,楊一的奪命連環call就來了。
“幾點了,手機不是靜音嗎?”梅竹眯着眼,擡頭看了一眼夜熒鬧鐘,時間剛剛指向五點半,再看看身邊熟睡的楊一,對不合時宜響起來的電話鈴聲非常不滿意的皺了皺眉頭,但楊一紋絲未動,甚至沒有要被吵醒的跡象。
“我昨晚太過分了嗎?電話這樣響都吵不起來了?”嘀嘀咕咕的說着,卻是準備幫楊一掛電話,再關機,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哥哥——二字,梅竹馬上就清醒了,剛剛和家裡出了個櫃,接着哥哥就出現了?大早上的,還是凌晨,還響了這麼久,怕不是有要緊事兒?掙扎着,還是叫醒了楊一。
“這麼早?嗯?不用理他……”楊一對這個鈴聲早就免疫了,只要沒關機,無論靜音還是震動,該響起來的時候還是會響起來,從小到大,一天到晚,從電話手錶到手機,就沒有哪天不被轟炸的,他哥哥楊睿就是個操心狂魔,比他大十二歲。
按理說,楊睿是有點不按套路出牌的,在楊一出生以前,楊睿看中了一隻巨型大白狗,但是因爲母親懷孕對毛絨絨的東西過敏,父親就斷然阻止了他養狗的念想,楊睿當時就很生氣,一度覺得這個未見世的小豆丁是個障礙,但是當楊一出生後事態發展又反轉換了,第一次看到弟弟肉呼呼的,圓滾滾的小腳丫,小手手,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時,他就什麼阿貓阿狗都忘了……
“你哥打來的,這麼早,肯定有急事。”但是,梅竹對楊一的哥哥一無所知。
“他就那樣的,接了就沒法睡了。”楊一不情不願的接過梅竹硬推過來的電話,剛在梅竹這兒得到了公認,又是一宿滿足,他心情極好的同時,對自己哥哥的百般隱瞞,也有些許的心虛,於是昧着良心接通了電話。
“小寶,在哪兒呢?回來了怎麼沒第一時間和我說,我去接你……”楊睿剛剛還指着新換的秘書一陣暴跳如雷:你怎麼回事,我弟的事是最優事項,他回來了,怎麼沒第一時間報告?!但轉眼接通了電話,他就馬上無縫銜接的切換成了柔聲細語,任勞任怨,殷殷切切……
秘書在側,是聽也不敢聽,看也不敢看,平時哪裡見過老闆這麼文文弱弱的樣子的?當然要不是秘書長被派出去了,也輪不到他來伺候,雖然全公司都知道老闆的優先項是大忌,但誰知道他剛上崗就遇上了大忌啊,還是半夜的崗,他也想解釋:您這幾天忙的腳不着地,一宿沒睡,到現在還沒下班。您就算是知道,昨天的股東大會您也翹不去,前天東區的揭幕式您也走不開,大前天老爺子……一天飛幾趟都不夠,您真的有時間接機嗎?
“不用你接,你不是一直都很忙嗎,都這麼大了,我自己會看着辦的。”就知道會這樣,早就成年了,還盯着不放,楊一說着就想掛電話繼續睡。
“當然是小寶最重要,什麼忙不忙的,我不忙,現在在哪呢?我馬上過去接你吃早點……”楊睿推了推文件,嚇的秘書冷汗直冒,這是上午要用的,要是沒簽下來,要他跑去解釋或者延遲,那是很要命的。
“我在朋友家,還在睡覺,就被你吵醒了,你看時間沒有,你是不是又在加班?哥,你……也快點去睡覺!”楊一還是挺擔心他哥哥的,因爲家裡萬事都是哥哥在打理,父母所有的期待和擔子都落在他身上,他也是個工作狂,以前楊一從來不知道爲什麼,因爲大家眼裡他哥就是個學霸,天天都是學學學,考考考,No.1—1—1,後來他記事了,他哥就一直圍繞在他身邊,根本不像大家說的那樣,後來他哥工作,變成了拼命三郎,慢慢他才知道,原來他哥哥都是爲了給他爭取自由。
“好好好,乖寶,你繼續睡,等你睡醒了,我們再一起吃午飯。”楊睿心裡一陣溫暖,小寶終於不直接蓋我電話,還讓我去睡覺了。
隔壁的秘書看着自己的老闆,不用出去,可以繼續簽字了,頓時對“大忌”有了好感。
“快去休息,知道沒有,不準再熬夜了!”楊一說完直接就睡過去了。
“好好好,聽小寶的,小寶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馬上去睡覺。”楊睿二話沒說,支開了生無可戀的秘書,脫了外套就乖乖在休息室躺下了,一臉幸福而滿足的模樣,像極了二哈得到了心儀的玩具,愛不釋手的樣子。自從經歷過弟弟叛逆的高中後,楊睿對楊一的過度保護纔開始稀釋,因爲被弟弟抗拒,導致發生了很多過激的事情,他當時就嚇傻了,後來也不敢管的太嚴,跟的太緊,他也一直很自責,覺得是自己的過,當時公司正在上升階段,被逼的太緊了,沒照顧好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