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居然發現,加爾文導師這麼大半夜的時候摸出去,而且還繞過了大半個山峰,居然居然就是爲了在密林深處的一個地方,蹲在那裡開大。
現在遠遠地跟隨在加爾文導師身後的林克,一想起那個時候的情形,雖然不敢笑出聲來,但也還是不自覺地嘴角微微往上翹。
天啊!
林克原來就覺得他的加爾文導師是如此地變態,但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變態到這樣的地步!
大半夜的爬起來,走了那麼長的一段路,居然就是爲了找個固定的地方開大,而且還是風雨無阻!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加爾文導師的舉動,哪怕是其他任何人告訴他這樣的事情,林克都是不敢相信的呢!
所以林克也就看到了一個絕好的打悶棍的機會!
林克一直固執地認爲,在平日裡他們打悶棍的行動從來沒有成功過,那是因爲加爾文導師早有防備。
畢竟他總是覺得自己現在打人悶棍的功夫,也在對加爾文導師那些變態動作的模仿下面,有了絕對長足的進展,平日裡他跟克米拉或者偶爾跟其他的一些騎士學徒在一起玩耍的時候,哪怕是面對面的打悶棍,除了克米拉偶爾能躲得過一兩次之外,也從來沒有人能逃開來過!
以前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在加爾文導師開大的時候偷襲他,只可惜加爾文導師每次總是早有防備一樣,有一次還差點讓他掉到了坑裡去。
但這一次情況可是不一樣啊!
試想加爾文導師在這深更半夜,長途跋涉到這個深山密林裡,就着林間的清風,正在舒暢無比地開大的時候,忽然有一根棒子從他身後當頭砸下,哇噻,真是想想都覺得爽啊!
林克沒有出聲地笑了,盯緊了在自己前方若隱若現的加爾文導師的身影,學着他的樣子,在林間樹影裡迅快無比地閃動着身形。
其實林克並沒有發現,經過這兩年多來每天躲避着加爾文導師大棒的訓練,他現在走起路來跟兩年多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加爾文導師的身影雖然看上去移動的落足點不多,然而實際上卻是迅快無比,換做兩年多之前的他,哪怕是全力奔跑,也絕對不可能就這麼跟在加爾文導師的身後,而且還幾乎並沒有發出任何的一點聲響。
這樣地移動方式,哪怕是山林間最爲輕靈的精捷獸,恐怕也不容易做到吧!
只是林克現在卻並沒有考慮到這些,他的眼睛只是一心一意地盯着前面的加爾文導師,然後注意跟隨着身邊的環境,隨時隱蔽着自己的身形。
不得不說,加爾文導師的警覺性還是很高的。
要知道,林克可是從小就跟着他的小老爹在霧夜森林裡打滾的人,對於在林間隱匿氣息,那是很有一套的,可是上一次他在半夜跟隨在加爾文導師身後的時候,只是在看到加爾文導師蹲下來的時候,忍不住暗笑得身子抖了一下,甚至都還沒有發出笑聲,就差點被他發現了,嚇得他一刻也不敢呆,趁着加爾文導師又蹲下去的時候連忙遠遠地逃遁了。
也正因此,所以他今天沒有急着把這件事告訴克米拉,而是想着乾脆再去查探一次。
因爲在經歷了那麼多次打悶棍失敗的經歷之後,林克現在對於加爾文導師的一切,已經變得有點疑神疑鬼了,畢竟有好幾次偉大的加爾文導師都是故意留出了破綻,讓大喜過望着急着打悶棍的林克,實實在在地吃了不少虧。
上一次差點讓加爾文導師發現的那次,說不定就已經讓這個老狐狸生出了疑心了,他這次就是想再好好地看清楚,所以他連大棒都沒帶,畢竟如果這個老狐狸已經有了準備,那自己的襲擊恐怕就又要變成自討苦吃。
這裡山高林密的,又離着軍營甚至於小木屋那麼地遠,那可真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啊!
林克看着加爾文導師在前面頓了一頓,折轉向了右前方,連忙也跟了上去,但在轉彎的時候眼睛掃射到右下腳的一個矮矮的石碑,不由得稍微愣了一下。
他認得這個東西,這是雙方邊境駐防軍土製的一個界牌,也就是了過界,就不算是巴伐爾帝國的領土了!
當然,這不是正式的界碑,正式的界碑又高又大,林克以前提着水跑的時候,每次都要從界碑下面經過,這種又矮又小的界碑,是由雙方駐防軍的士兵們私下弄起來的。
據軍營裡的官方流傳版本說,那是爲了給雙方巡視的駐軍劃一個界限,不然的話,由於山脈的起伏周折,這片林子也說不定究竟是在哪一方的地界上,大家都在巡邏,就不太好玩了,而區區兩個邊境駐防軍營,當然無法決定帝國國土的歸屬,於是這個界碑也就做在了不顯眼的地方。
然而據加爾文導師說,那是因爲林子裡各種肉味鮮美的獸類是很多的,所以雙方士兵爲了防止相互之間打獵撈過了界,纔有了這個玩意,而這個理由實在見不得人,所以也就把這界碑堆得小小的,不敢張揚。
林克還是比較相信後者的,因爲他也來這裡打過不少次獵,但從來沒碰到過巡邏的士兵。
上一次他跟隨在加爾文導師身邊的時候,實在是太緊張了,以至於根本沒有發現這個小小的玩意,這一次在無意中看見,不由得又是差點笑了出來。
加爾文導師真帶種啊,連開大都要拉到撒卡拉帝國的國土上面去,嗯嗯,好強!
他緊緊地跟在加爾文導師的身後,又走了一大段距離,纔看見前面的加爾文導師的步伐漸漸地慢了下來。
林克也隨之放慢了腳步,躡手躡腳地走到一棵大樹地後面,只探出了一隻眼睛。
濃密的樹影遮住了他的身形,他相信在這樣的距離下面,哪怕加爾文導師再神奇,也絕對發現不了他。
果然,加爾文導師很警覺地四處看了看,還拉長了耳朵聆聽了一陣,確認四周都沒有人之後,這才慢慢地在一顆大樹下面,蹲了下去!
“呃……”林克皺起了眉頭:“加爾文導師跑到這裡來,居然不是在開大?!”
他上次在加爾文導師蹲下的時候,就因爲差點被發現而嚇跑了,而且當時離得也比現在遠,看得並沒有今天的清楚,所以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加爾文導師來到這裡,似乎也不象是象他想象中地那樣變態到這裡來開大,因爲他發現加爾文導師根本就沒脫褲子!
林克更加地屏息聚氣,聚精會神地盯着!
加爾文導師在手在地上摸索着,似乎在尋找着什麼一樣,過了一小會,林克居然看到加爾文老師的手翻起了一塊石頭,就着月光,在看着什麼。
“石頭上有字?!”林克的心一下子不由自主地怦怦亂跳了起來:“加爾文導師在執行秘密任務?!”
從小開始,在林克的心靈裡,就對着騎士生涯的種種神秘,有關無窮的興趣與渴望,只是他卻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在今天晚上,居然會離這樣一樁眼睜睜地擺在眼前的神秘,如此地近!
林克覺得周身的熱血都上涌了,卻連忙努力控制着自己,生怕發出了哪怕一絲的聲響,反而讓自己更加冷靜地看着加爾文導師的一舉一動。
這也是身爲騎士的訓條之一,在面對不可知的危險或是不可知的神秘的時候,第一件應該做的事情,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加地冷靜。
這是加爾文導師在一次他打悶棍失敗的時候告訴他的話。
林克忽然發現,雖然這個加爾文導師似乎從來也沒有過正經的時候,但他說的話似乎經常都是很有用處的!
眼前他的加爾文導師利用昏暗的月光,看完了石頭上的字之後,好象在那裡愣了一會,這才伸出手掌來,在石頭擦了擦,然後再很小心地把石頭放回了原處。
他輕輕地站起了身來,似乎在月光下思索着什麼,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一會。
大樹後的林克,慢慢地向藉着陰影的遮蔽,一步一步地向後挪動着身子。
儘管他現在非常非常想知道那棵石頭的下面,到底在寫些什麼,然而他的理智卻告訴他,現在已經到了非走不可的時候了!
加爾文導師告訴他的一則訓條裡說,當騎士判斷到自己的行動不能夠把握住整個局勢的時候,絕不可以因爲自己的一時衝動,而使得局勢出現了更不可測的變化!
如果現在再不走,讓加爾文導師走到了前面,那等他回到小木屋的時候,肯定就會發現自己不見了,到時候再要遮掩可就難了!
林克現在才發現,加爾文導師所說的訓條,自己居然似乎都記得很牢,而且似乎都在努力地去做着。
要是換了上落日山脈之前的那個少年林克,只怕早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顧一切地要等到加爾文導師走之後撲過去看個究竟了!
看來自己越來越接近一個騎士啦!
林克騎士快長成啦!
林克暗暗自得地想着,回頭測算着自己與加爾文導師之間的距離,開始在陰影掩映下漸漸加快了速度。
可能是因爲從小經常跟着小老爹在霧夜森林裡打滾的緣故,他對於森林有着一份天然的親切感,現在他奔跑起來,越來越快,不一會就出了林子,收拾乾淨自己身上可能留下的痕跡,躡手躡腳地鑽進了加爾文導師的小木屋前面。
也就是他剛剛躺到牀上蓋好被子,閉上眼睛假裝睡覺,就感覺到加爾文導師也已經輕手輕腳地回來了。
他甚至還特地挪到了林克跟克米拉的牀前,在聽到了克米拉那一如既往地震響的鼾聲與看了林克裝出的睡得很熟的姿態之後,這才滿意地回到了自己的牀上,不一會兒就已經傳來了輕微的打鼾聲!
可憐的林克卻又是失眠了!
他閉着眼睛,心裡早就被剛剛經歷的那一場神秘的事情填滿了!
那個石頭下面究竟寫着什麼呢?!
這個問題一直跟隨着他,直到第二天早晨。
紅日高升!
“啊!啊!啊!啊!啊!”例行的慘叫聲,又響轍在落日駐防軍的軍營。
“一、二、三、四、五!”早已等在那裡的克米拉搖了搖頭:“換了棒子,果然是一次也沒有躲過去!”
林克一如既往地踱了出來,接過克米拉手裡的藥水,搽着身上被擊中的地方,但克米拉卻看着他的臉上似乎並不象以前那樣的愁眉苦臉,而是隱約透着一種興奮的模樣。
“你怎麼好象不是很痛苦的模樣,難道……”克米拉好奇地問道。
“噓!”林克急急忙忙地捂住了他的嘴,探頭探腦地看着屋裡,發現加爾文導師已經跟平常一樣,躺到牀上去睡他的回籠覺去了,這才安下了心來。
“嘿嘿”,林克笑着撓了撓頭:“昨天我看見林裡有山玀獸的蹤跡,想去打一隻來改善一下我們的伙食,所以你可千萬要小聲點,別讓加爾文導師知道。”
“山玀獸?”克米拉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脣:“我去幫忙!”
“笨啊!”林克敲了一下他的頭:“你也走了,呆會加爾文導師醒來發現沒人了怎麼辦?!”
“呃,真的不讓老師知道麼?!這樣不太好吧?!”克米拉摸着頭,憨憨地笑了。
林克搖了搖頭,做了個長嘆的動作:“讓他知道了,你還有得吃麼?還記不記得上次打到的山玀獸有多大,結果你只分到了一根尾巴!”
“嗯,對,不說!”克米拉這次很堅決地點了點頭。
林克放輕了腳步,來到小木屋門前,果然跟以前一樣聽到了加爾文導師熟悉的打呼聲。
他這才放心地跟克米拉做了個手勢,這才催動腳步,向着山林裡跑了過去。
一折轉到山林,他放開了腳步,全力向着昨天晚上的地方奔跑了過去,一路上還在奔跑的間隙,順便捉住了兩隻兔子。
沒有捉到山玀獸,克米拉那失望的表情,只怕怎麼也瞞不住加爾文導師了,只有用這兩隻兔子,纔有可能挽救亞!
林克騎士的烤兔子,可是當年讓小老爹讚不絕口的拿手活呢!
那個石頭上面,寫的究竟是什麼呢?!
在林克的全力飛奔下,也不過一小陣子的功夫,已經到達了昨天的地方!
他喘着氣,卻還是學着昨天晚上加爾文導師的樣子,四處警惕地看了看,這才慢慢地在那棵大樹下面蹲了下去,伸出手來,摸索着。
握住那塊石頭的時候,林克幾乎都可以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抑住自己心裡的激動,這才慢慢地把石頭舉到眼前來。
果然不出所料,石頭上沒有看出任何的字跡來,應該是被加爾文導師擦掉了。
不過林克卻沒有什麼失望的表情,他拂去了沾在石頭上面的一層浮泥,然後用手指在石頭平面的地方,輕輕地、慢慢地摩挲着。
這是小老爹教他的東西!
要在石頭這麼硬的表面寫東西,不管用的是什麼工具,總是要用點力的!
所以哪怕字被抹去了,也還會留下了一點紋理痕跡,只要經過一些學習訓練的人用自己的觸感去“看”,還是可以復原出一點東西。
林克閉上眼睛,用手緩慢地撫過石頭的底部,全心全意地感受着石頭底部那些不同的紋理,嘴裡輕輕地念叨着可以恢復得出來的字:“落……邊……軍……分……佈勢……快……”
“這是什麼意思?!”林克睜開了眼睛,又把剛纔的那些字唸了一遍:“落邊軍分佈勢快?”
他想了一會,忽然整個人愣住了。
落日駐防站邊軍軍力分佈形勢圖?!
這裡……這裡好象是撒卡拉帝國的境內?!
難道加爾文導師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