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順天街上最繁華的院落是誰家的,路人們根本不用考慮就會說鎮山王蕭延順家的,當然沒人敢直呼蕭延順的名字。
王府中!蕭延順端坐在院落裡,他外表其貌不揚,甚至有些醜陋,中等的身材,不胖也不瘦,不認識他的人往往會忽略這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實在太普通了!除了額頭上一個銅錢大小傷疤外,保證沒有幾個人見他一回能記得住他。他面前是一隻純黑色的大狗,一米多高的身形有些駭人,略微動靜間黑色的毛髮鋼針般立起,普通下人們見了這隻狗都是要恭恭敬敬的繞開。
“阿福!給黑子拿些吃食。”蕭延順平淡無奇的聲音慢條斯理響起,不一會一個僕人就匆匆忙忙的拿來幾斤生鮮肉,隨手拋了過去,這條和李黑子同名的大狗,張嘴咬住,令人牙酸的聲音伴着鮮血流了下來,這是虎肉,一般兇物聞到都害怕的虎肉。
蕭延順摸了摸大狗腦袋,一臉兇相的大狗老老實實俯下高傲的頭顱,蹲倒在蕭延順腳下。
剛纔街上看到的那兩個小販此時卻是一身標準的王府武師裝扮,站在蕭延順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人呢?”蕭延順漫不經心問道。
這兩人對視一眼,撲通一聲齊齊跪倒在地,連連叩頭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小人跟丟了!”磕的很了,鮮血順着流了下來,他們像是沒有感覺。
蕭延順輕聲道了聲廢物,然後拍了拍大狗腦袋,就見這隻剛剛還溫順的大狗,一瞬間朝兩人撲了上去,咬住其中一人咽喉,一聲脆響,接着拖了下去。
另外一人臉上發白,卻沒敢有什麼動作,道:“謝王爺饒命,寫王爺饒命!”
“下去吧!”
“是,是!”對他們來說蕭延順就是了沒心的魔鬼。
“爹爹!女兒有一事不明?”一個清淡的女聲在蕭延順身後響起,一個面容冷淡自信的漂亮女子在蕭延順身後道。
蕭延順頭也沒回,但臉上終歸有了點人的情緒,顯然對身後女子還是很在意的,這是他六個孩子裡唯一的女兒,也是他最重視的女兒。
“你認爲爹爹爲什麼派人跟蹤左原?”
“女兒無知,還請爹爹解惑。”
蕭延順點了點頭道:“你堂兄這些年處心積慮想要殺掉我,而我迫於壓力也是不能讓出半步,倒也相安無事,但現在尚赤橫來了,還帶了大批人馬,你堂兄若是跟他談攏,那爹爹也危險了!”
蕭金玉皺了皺眉,不能理解蕭延順思維,道:“女兒愚笨,這種事情想不太明白。”
蕭延順道:“蕭烈刃野心大極,離休國內怎麼可能容忍爹爹在此擋路,更何況侵佔南方是他從小的夢想,他想跟尚赤橫合作,必須要剷除爹爹,尚赤橫恐怕也知道這一點,目前已經回國調兵,所以咱們日子不會太長久了,近期不動作就徹底沒希望了!”
蕭金玉吃了一驚,道:“那爹爹跟蹤左原有何用途。”
蕭延順回頭看了眼自己女兒絕色容顏,清冷的沒有任何表情,即便是這種他都要頭疼的事情,也沒見蕭金玉有任何變化,他點了點頭,自己這女兒智商說不上絕頂,但是這種冷靜思考的能力恐怕更勝於自己,也不解釋任由她自己去想。
“爹爹是想拉攏左原。”說完搖頭道:“可是他沒有什麼價值啊!他除了功夫好了點,軍事能力在咱們離休國也沒什麼大的用途,他帶來的幾百人有什麼值得爹爹重視呢?”
蕭延順道:“他確實沒什麼值得咱們重視的地方,只是蕭烈刃性子如此果決現在都沒有殺了他,這就是過人之處。更何況皇宮剛剛發生了一件大事,你可能不知道,尚赤橫險些就喪命在他手中,他一人之軀能潛入到宮中,若不是運氣,尚赤橫恐怕真的要含恨於此。”
蕭金玉這才動容道:“左原竟然能潛入宮中而不被發覺。”
蕭延順眼睛眯了眯道:“他不該做軍人啊,若是爹爹有這種人才,我就讓他幫爹爹訓練一大批刺客!”
蕭金玉理解了點,前次狩獵場暴動,一共就活下了六個人,其中有一人就是左原,自己爹爹重視也不是沒有半分理由。
那隻黑狗去了沒多長時間就又顛顛回來了,只是嘴上血跡斑斑,刺鼻的腥味讓蕭金玉退了幾步,道:“爹爹找人將它清洗一下。”
蕭延順,隨手拿過手絹,幫這隻黑狗抹了抹嘴,然後丟掉拍了拍手道:“算起來左原若是聰明的話也應該來了!”
蕭金玉對蕭延順很是敬服,聽他說左原要來,沒什麼表現的站在蕭延順身後靜靜觀望,那隻黑狗又恢復了平靜。
不多一會,就見這隻黑狗渾身毛髮猛然乍起,箭一般離弦而出,向着門口撲去。一個年輕人剛好跟着僕人走了進來,見到這隻大狗,年輕人嚇了一跳,渾身沒了重量一般橫移三分,恰恰躲過大狗。這隻狗也是反應迅捷之極,堪堪落地,復又彈起,比剛纔更快的朝年輕人撲去。
年輕人臉上不變,哼了一聲,又復閃開,一拳重重的砸在了黑狗頸部,卻被它鋼鐵般的皮子擋住,一圈像是砸在了鋼鐵之上,拳頭反而生疼。這大狗兇悍絕倫,像是沒有感覺,第三次朝年輕人撲去。
“黑子,過來!”蕭延順輕喊了一聲。這大狗不甘的看了眼年輕人,嗚咽一聲朝着蕭延順跑去。
蕭金玉眼睛亮了亮,離休國最重血性,剛剛這年輕人面對如此兇物不慌不忙,進退有度,雖然未必能打得贏這西域雪山出來的悍物,但也足見不凡。難道他就是鎮國來的使者左原。
蕭延順則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他這隻狗暫時還沒有碰上能擋個幾下的人。
年輕人正是左原,晃了晃發酸的拳頭,暗暗警惕的看着大狗,這畜生說是銅皮鐵骨也不爲過,不知道屬於什麼獸類,比虎豹還要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