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歷史

這個一向雷打不驚的老妖怪,忽然變得這麼的反常,瘋狂大笑,又有淚水不斷,蕭翎都嚇了一跳。

“喂,老妖怪你沒事吧,兩千多歲的人了,這樣又哭又笑的,像個小孩子一樣,很難看啊,不會有人說你返老還童的。”蕭翎好心提醒他,您老人家是活了兩千多年的實在高人啊,這樣失態很丟人的。

老妖怪破涕爲笑,蒼桑而冰冷的臉上,相當難得地露出歡喜和慈祥的表情,還有他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絲敬佩和儒慕,這又嚇了蕭翎一跳。不過他知道,老妖怪之所以會流露出這種眼神,完全是因爲他所說的那位將軍,那位神一般的人,否則的話,他纔不會把自己這麼一個比他小了兩千多歲的後生小輩放在眼裡。

老妖怪看着蕭翎,微笑不息道:“怪不得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那麼熟悉,直覺就認爲數千年以來沒有人可以解開的長生之迷,會被你揭開。原來,你就是大哥重生,你就是他,哈哈……”

蕭翎皺眉,雖然他很佩服老妖怪口中的這位神人,能夠在兩千多年前就研究出讓人長生不老之法,但是再怎麼佩服,他還是很介意老妖怪把他當成另外一個人,很介意。

他就是他,他不需要做任何人的替身,即使這個人很牛。

“我說你沒事吧,被打擊傻了?人死如燈滅,死亡就是物質的消亡,除非克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出來,否則怎麼可能重生?你不會是電視看多了,玄幻了吧。”

老妖怪淡淡道:“不錯,人死如燈滅,但是肉身死了,靈魂不滅,意識長存。”

“我不跟你爭,看來你是真的玄幻了。”蕭翎擺擺手,表示不跟越活越老越糊塗的人一般見識。都說三歲一代溝,他和老妖怪之間有七百多條鴻溝,這距離不是地球人能夠想象得到的遙遠啊。

“你堅信人死了就是物質的消亡,堅信唯物主義,那你又怎麼解釋你從古鼎身上得到的那些信息?難道你的腦袋會平白無故得到這些藥方嗎?還有,你對它的熟悉感又如何解釋?難道你也跟我這個老妖怪一樣,活了兩千多歲,曾經見過這個古鼎?”老妖怪冷笑道。

蕭翎沉默了,老妖怪說的這些他也不解,他也想不通是爲什麼。還有,還有他斷斷續續做了好幾次的那個悲壯悽美的夢,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啞口無言,老妖怪“嘿嘿”得意冷笑:“你解釋不清楚這些古怪的現象,你就不能否決我的話。”

蕭翎繼續沉默,無言以對,這個世界,太多東西是沒有道理可言,是道理解釋不清楚的了。

“你回答不出來,這些異常,而你,剛好就出生在四象家族,這不是巧合,這真是天意,是你躲不過的歷史使命,也是你的宿命。”老妖怪長嘆,他很怕這個小子走上他最敬佩的人的老路。他雖然活了兩千多年,但正因爲如此,他蒼老的心已負荷受不起第二次這樣的悲劇。

蕭翎忽然很陰地笑了:“老妖怪,你跟這個研究出長生不老藥的神人是什麼關係?跟我們四象家族又是什麼關係?”

提及這個神人,老妖怪就各種敬佩,各種崇拜,各種懷念,幽幽道:“我是他的副將,他是我的主將,又是我的師父,更是我兄長。當年,他奉命帶領四象家族研究長生不老藥,我是他的助手。”

“那你跟四象家族四位族長的地位,孰高孰低?”

“四象家族是皇室暗中的護衛,其實並無官職,不過在研究組中,大家都是助手,所以地位平等,不過是各自負責的工作不同,各司其職罷了。”老妖怪雖然不太明白這個狡猾的小子突然問這個問題有什麼用意,還是照實說了。

“既然你說我是那位將軍重生,那好辦,你叫一聲大哥來聽聽,你敢叫我就敢認。”蕭翎很無賴地討老妖怪的便宜,笑得想到無恥。

老妖怪眼中精光一閃,冷眼一瞪,冷笑道:“你倒是大言不慚,我叫你大哥,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你受得起嗎你?”

“是你一口咬定我是他重生的,既然這樣,我也不怕折壽了,就吃虧點認了,你叫得出我就受得起。”蕭翎無辜地聳聳肩,很淡定。

“你能不能成爲他還很難說呢,就你現在這樣,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你要自稱是他重生,我還得考察考察,才能考慮要不要承認呢。”老妖怪恢復世外高人的清高狂傲,冷冷地打哼哼。

蕭翎很不淡定,他這是什麼?妖怪眼裡出偶像嗎?

“不是你自己說我是他重生的嗎?我可沒說,怎麼賴到我頭上了?你真是越活越糊塗了。”蕭翎表示不滿,老妖怪你自打嘴巴了。

“人年紀大了,都很容易老年癡呆,你不知道嗎?”老妖怪很淡定地瞥了他一眼。

蕭翎:“……”

淡定地凌亂中……

老妖怪你太牛了!這樣詛咒自己都做得出來,還這麼淡定。

強就一個字啊!

老妖怪把手機拋還給蕭翎,蕭翎接好,他問:“這個鼎現在在你手上?”

“你又糊塗了,這是文物,怎麼可能在我手上,博物館裡呆着呢。”

“別想蒙我,雖然你這小子撒謊不用打草稿,說謊話說得比真話還真,但是想騙我,你還少活了兩千年。”老妖怪得意洋洋地哼哼,老人家吃鹽比你吃飯還多,這句話用在他身上絕對不是誇張呢。

蕭翎o(╯□╰)o,老妖怪仗着活得久有優勢來欺負人。

“好好利用這個鼎,對你一定有幫助,當年將軍能夠研製出長生不老藥,這個寶鼎功不可沒,相信兩千年以後地今天,它對你的研究所起的作用也一定不小。”老妖怪拍拍他的肩膀,溫聲道。

“老妖怪,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你口中的那位將軍是什麼人?他又是怎麼死的?你又是怎麼得到長生的?”蕭翎雖然不想揭老妖怪的傷疤,但是他不得不揭,他好奇,而且他認爲當年的真相對他的幫助一定不小。

老妖怪喟然長嘆:“你真的那麼想知道嗎?”

蕭翎堅定地說道:“我很想知道,我相信知道這些,對我的幫助也不小,你不是盼望着我早點解開長生之迷嗎?”

老妖怪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蕭翎也陪着他沉默,站在旁邊等着他開口。

“好吧。”想了良久,老妖怪帶着無奈和痛苦的嘆息道,“既然都說開了,我就跟你說個明白吧。”

蕭翎驚喜道:“我洗耳恭聽。”

其實他,心裡很緊張,手心都出汗了,不知道那是怎樣一段悲壯的歷史?

老妖怪目光悠遠看着前方,思緒回到了兩千多年前,長吁短嘆着訴說起當年的經歷。

當年,漢武帝偶得寶鼎,結合一些相士的推斷、野心人士的煽動和一些民間傳言,認定這個鼎是天外來物,仙界之寶,絕非凡品,渴望長生的他,欣喜若狂,下令四象家族藉此鼎研究長生不老藥。四象家族由一個戰功顯赫且文武全才的將軍統領,這個將軍就是老妖怪口中的大哥。

研究了一年,結果甚微,漢武帝雷霆大怒,責問將軍和四象家族爲何進展如此緩慢。將軍和四象家族的族長一致認爲,他們手中的藥方不全,缺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一心拜仙求長生的漢武帝,得到仙界寶鼎(自個認爲的)之後,長生不老竟然還要歸泡影,龍顏大怒,有意降罪。不過,這個時候,敦煌囚徒“暴利長”機緣巧合得到汗血寶馬,獻給漢武帝,也給漢武帝帶去了新的希望。那就是一個讓漢武帝以爲長生不老藥無望的時候,他重新點燃漢武帝那股希望的消息——

汗血寶馬的故鄉大宛的王室有一秘方,相傳得自先秦某得道之士,大宛王室的宗親長期服用按照這個秘方研製出來的藥,一直青春長駐,七八十歲的老人看起來就像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一樣。當時漢武帝一心想着長生不死,永享皇權,這幾乎是家喻戶曉的事。暴利長想借此消息,救自己一命,好運的話甚至還能謀個一官半職。

果然,漢武帝聽了之後,認定大宛王室那份秘方,就是《長生訣》中遺失的那一部分,就算不是,也大有關聯。於是,他打着想大宛索要汗血寶馬的幌子,暗令大宛王室交出這份秘方。

別說之前漢宛之間已有數度征戰,就算沒有,大宛也不可能把這份可葆青春的藥方交給本來就比他們強盛的大汗,所以斷然拒絕。

態度強勢不行,漢武帝決定採取懷柔安撫政策,命人打造一匹純金的駿馬作爲交換,當時天下人都以爲,漢武帝真正的目的是向大宛索取汗血寶馬,這麼做可謂一舉兩得。但是,大宛還是斷然拒絕,談判的使節還在歸漢途中被殺,金馬被劫。

談判破裂,一言不合,漢武帝見明的不行,就來暗的,於是派遣高手多次潛入大宛王宮,但都無功而返,甚至有去無回。漢武帝怒不可遏,絕對文的不行,就來武的,毅然發兵大宛。

不過,大漢的士兵對大漠氣候適應得極差,很多將士都感到不適,戰鬥力大打折扣,失了天時;漢兵不熟悉大漠作戰,又不熟悉地形,而騎兵恰恰是大宛的依仗,而且他們的將士對西域的地形已經是瞭如指掌,漢兵失了地利;當時,漢軍中有不少將士並不贊成漢武帝的做法,也不認同主帥李廣利的作戰部署,軍中意見出現分歧,失了人和。失了天時地利人和,失道寡助,漢軍被擊潰,數萬大軍,能夠生還的不過十分之一二。

漢武帝震怒,朝野震動,秘方一事才暫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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