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過去吧,想必千鶴神官已經等候多時了。”豐臣尚武淡淡地對蕭翎和櫻‘花’說,蕭翎也很想知道,這個熱田神宮的巫‘女’,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有什麼過人之處,微微頷首:“好。”
於是,豐臣尚武在前方領路,蕭翎和櫻‘花’跟在其後,三人一前兩後走到衆人面前。豐臣尚武雖然囂張跋扈,對這熱田神宮的巫‘女’千鶴卻恭敬有禮,他給千鶴深深一個鞠躬,說道:“千鶴神官,您要見的兩位客人來了。”
櫻‘花’跟着鞠躬,蕭翎有樣學樣,櫻‘花’尊聲道:“見過千鶴神官。”
千鶴放下手中茶杯,擡頭看了一眼他身後的蕭翎和櫻‘花’,微微一笑,說道:“武田君的大名,現在如雷貫耳,今天一見,原來還如此年輕,真是英雄出少年。”
“千鶴神官過獎了,只是想不到,我的名字還會有人記得。”蕭翎不卑不亢地回答,順便打量了一眼這個千鶴神官,她微微一笑,顧盼生妍,妙顏生‘花’,如同‘春’‘花’綻放,給人一種清新純美的感覺。
這個千鶴神官的確很美,至少比蕭翎見過的倭‘女’都要漂亮,秒殺那些什麼蒼老溼,飯島愛,吉澤明步之流,就連櫻‘花’和她比起來,都要相形遜‘色’。
蕭翎不由得感嘆可惜,這樣一個絕‘色’佳人,這麼可惜地,就成了熱田神宮的巫‘女’,要做一輩子的老處‘女’。
千鶴嫣然一笑,風姿綽約,把後院正盛開得燦爛的菊‘花’都比了下去,羞‘花’之顏,連櫻‘花’都羨慕不已。只聽見她輕笑着說:“今天以後,恐怕舉國上下,都會記住武田君的名字。”
蕭翎笑道:“沒這麼誇張吧,我又不是天皇。”
千鶴抿‘脣’微微淺笑,笑得優雅而矜持:“武田君和豐臣君昨日一戰,已經震動整個大出雲國武術界,武田君英國學武有成歸來,已經是人盡皆知,就算人們不記得天皇的名字,也不會不記得武田君的名字。”
她當着豐臣尚武和在座這麼多武士的面,說這樣言過其實的話,不可謂不深有用意,蕭翎看着笑得純淨無暇的神官巫‘女’,淡淡地說:“千鶴神官言過其實了,我區區一個武士,怎麼敢凌駕在天皇之上?”
千鶴素手掩‘脣’嬌笑一聲,說道:“是千鶴出言欠缺考慮,差點連累了武田君。武田君,千葉小姐,請上座。”
“多謝千鶴神官。”蕭翎和櫻‘花’微微鞠躬,走到旁邊的早已準備好的座位坐下。千鶴淡笑着對豐臣尚武說道:“豐臣君也請上座。”
“謝千鶴神官賜座。”豐臣尚武一個鞠躬之後,默默地走到蕭翎和櫻‘花’的鄰座坐下。
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豐臣尚武,在這個千鶴神官面前,簡直就是一個二十四孝乖孩子,蕭翎不由得越發好奇,這個千鶴神官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能夠讓豐臣尚武對她言聽計從,不敢有任何異議。
“這位就是昨天一招擊敗豐臣君的武田希文武田二公子麼?真是見面不如聞名,我看,是言過其實,以訛傳訛的吧。”一個年約三十的武士輕蔑地斜瞟了蕭翎一眼,毫不客氣地譏諷道。這裡聚集的這些人,能讓千鶴看得上眼的,都是全日本武術界一流的青年才俊,忽然冒出來一個武天希文,能讓大神官這樣讚不絕口,他們都看不過眼了。尤其是,這個武田希文還是一個油頭粉面,看起來文弱不經風,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武士,他們怎麼能服氣?
豐臣尚武苦笑着微微搖頭,不言不語,這又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看來,又有人要自討苦吃了。
蕭翎完全無視他,把他的話當作耳邊風吹過去,他抿了一口面前的清茶,然後對千鶴說:“ 千鶴神官的茶,果然不同凡響。”
千鶴眼睛亮晶晶一閃,目‘露’驚喜:“武田君也是茶道中人?想不到武田君不僅武功過人,對茶道也有研究,真是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啊,以後有時間希望能多到千鶴這裡坐坐,千鶴和武田君一起品茶論道。”
衆武士臉‘色’微變,千鶴這樣說,等於直接開口邀請這個武田希文加入他們之中,這可是誰都沒有享受過的待遇啊。一時之間,蕭翎再次被推到風口‘浪’尖,衆武士望向蕭翎的目光搜帶着明顯的敵意。他們都是心高氣傲的人,絕對不會允許別人比自己優秀。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所以,蕭翎自然而然成了衆矢之的。
蕭翎 微笑搖頭:“我不過一介俗人武夫,哪裡懂得什麼茶道?只不過千鶴神官泡的茶的確好喝,所以實話實說罷了。真要說品茶,那真是牛嚼牡丹,慚愧慚愧。”
“武田君過謙了。”千鶴給了他一個招牌的矜持高雅的微笑,然後輕呷一口清茶,對蕭翎和櫻‘花’淡笑道,“武田君,千葉小姐,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柳生真弓,這位是中村介,這位是直江秋葉,這位是伊藤正臣,這位是高野‘春’樹,這位是真田一郎,這位是……武田君去了英國八年,對這幾位可能不太瞭解,他們跟豐臣君一樣,都是我們大出雲國年輕一代的佼佼者。”
豐臣尚武一招之下敗給蕭翎,而千鶴又把這些人和豐臣尚武相提並論,有意無意地貶低了這些所謂的佼佼者,說他們不如蕭翎。又是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把蕭翎再次帶進讓衆人更敵視的境地。這個千鶴,看似純淨無害,事實上卻有着很深的城府。蕭翎不得不在心裡對這個美‘女’神官留了個心眼。
“這位武田君,就是昨天擊敗豐臣君的人?”叫真田一郎的武士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斜瞟着蕭翎,嘴角扯着冷笑,“不會是豐臣君比試之前,和千葉小姐見過面,‘交’談太久,耗費了太多‘精’力,所以才輸的吧。”
櫻‘花’柳眉一豎,對真田一郎飛過去一記刀眼,冷笑道:“真是狗嘴吐不吹象牙,猥瑣的,也只能想得出猥瑣的事來。”
真田一郎一站而起,對櫻‘花’怒目而視,看樣子是恨不得一刀砍了這個出言不遜的‘女’人。
千鶴淡淡地開口:“兩位稍安勿躁,此間豐臣君就在此地,你們何不向他詢問清楚?”
豐臣尚武不得不擡頭了,他掃了一眼昔日被他壓制的同伴,面子上有點掛不住,苦笑道:“我輸給武田君,輸得心服口服,無話可說。”
其實,不僅真田一郎,其他人幾乎都是一個想法,那就是這個小白臉一般的武田希文事先讓千葉影子把豐臣尚武榨乾了,才僥倖得勝。如今聽到豐臣尚武親口承認輸得心服口服,他們微微一驚,之後依然是半信半疑,他們知道,豐臣尚武一向愛面子的,說不定是怕丟人,說了謊話呢。
高野‘春’樹說道:“這麼說,武田君真是我們大出雲國年輕一代的奇才啊,我都有點手癢了,不知道武田君願不願意賜教?”
誰是你這個彈丸之國的人,我看你是身癢了,欠揍,老子成全你。蕭翎一番腹誹,臉上謙遜有禮地說:“奇才不敢當,高野君有所指教,在下求之不得。”
他等的就是蕭翎這句話,於是,迫不及待地縱身跳出,伸手把武士刀擡到面前:“聽說武田君昨天擊敗豐臣君的時候,用的是一把絕世好劍,不知道今天有沒有帶在身上,在下有沒有這個福分可以見識一下?”
“帶倒是帶了,不過……”蕭翎大笑一聲,語氣一轉,臉‘色’一變,不再謙遜溫文,囂張地說道,“既然是絕世好劍,當然不是輕易出鞘的,高野君和你的破刀,還沒有資格讓我出劍。”
櫻‘花’沒好氣地暼了他一眼,這個傢伙,果然是不知道謙虛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豐臣尚武則是苦笑,他說這個傢伙怎麼忽然謙虛起來了呢,原來又是先捧後踩的招數。
除了他們和笑意盎然的千鶴,所有人呆住了,這個傢伙前後反差也太大了吧,也太不謙虛了吧。
伊藤正臣‘陰’惻惻地說:“不知道武田君認爲,什麼人,什麼兵器,才值得你亮出你的絕世好劍呢?”
“總之不是你們幾個井底之蛙和你們帶的破銅爛鐵就是了。”蕭翎倨傲地把下巴揚得老高,讓櫻‘花’狂翻白眼,這個傢伙真是不把人氣死不罷休。
高野‘春’樹氣得臉紅脖子粗,強忍住怒氣說:“不知道武田君打算用什麼兵器跟我較量?”
“跟你打,就像小孩子玩泥沙,根本不需要兵器,不過如果你一定要我用,也不是不行。”他隨手一劃,一縷清風揚起,頭上掉落一株竹枝,被他接住。他數了一下人頭,除了櫻‘花’,千鶴和豐臣尚武,共八個人,所以他摘下八塊竹葉,說道:“我知道你們都不服我,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上吧,別‘浪’費大家時間了。”
千鶴微笑不語,坐觀虎鬥。真田一郎冷怒道:“叫我們一起上?豐臣君,人不是不可以狂,但要有狂的資本。”
“對你們,我已經有足夠的資本了。”蕭翎聳聳肩,把他們輕視個徹底。
“你就用幾片竹葉跟我們打?”高野‘春’樹氣得七竅生煙,中村介扯着脖子沉喝。
“有何不可?”蕭翎無所謂地說,“本來我不打算用兵器的,用竹葉已經看得起你們了。”
“如此,千鶴就等着欣賞武田君的神技了。”千鶴淡笑着,簡介默許了這場對決。
“既然武田君要自取其辱,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直江秋葉手握劍柄道。
“你們儘管一起上,只要能讓我離開椅子,就算你們贏。”蕭翎連着椅子凌空飛起,飛到中間,說道。
“好!”八個人紛紛拔出刀劍,聯手而上,形成一個滴水不漏的包圍圈,把蕭翎包圍在一片刀光劍影之中。這樣密集的刀光劍氣,就是一隻飛鳥也飛不出來,會被‘亂’刃分屍,更別說蕭翎是一個牛高馬大的大活人了。
櫻‘花’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對於蕭翎的武功,她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的武功深不可測,但是她到底是以一敵八,而且還是手無寸鐵,只有八片竹葉,這東西柔軟得割皮都割不破,怎麼跟鋒利的刀劍相提並論?他這簡直跟自殺沒什麼區別嘛。櫻‘花’不由得對他的信任產生了動搖,覺得他這是高傲在作祟,失了分寸。
雖然知道武田希文是一招打敗自己的大宗師級別的高手,要是拿着他的那把絕世好劍在手,要打敗這八個一流的刀客劍手,不是不可能,但是他手無寸鐵,只有幾片竹葉在手,怎麼可能打敗這八個在整個出雲國都享有盛名的年輕高手?他也對這個武田希文產生了懷疑。
只有千鶴一個人,是面含微笑,一臉的莫測高深的表情,沒有一點擔心蕭翎,也沒有表現出看好直江、真田等的表情。
幾乎所有人都以爲蕭翎即使能在這刀光劍影‘交’織成的天羅地網中逃生,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但是,他要離開那張椅子,是必然的事。然而,蕭翎就是沒有離開他的椅子,非但沒有離開,還特別鎮定地坐在椅子上,帶着椅子左閃右避,或挪移或飄移,把這一招一式,一刀一劍,一一避開。這密集到飛鳥不過的刀光劍影,非但沒有傷害到他,甚至連他的衣都沒有碰到。
從刀光劍影中飛身而出,蕭翎連同椅子飄開幾米,平平穩穩地坐在地上。見真田一郎提着武士刀衝過來,他不慌不忙,隨手拿出一片竹葉,手腕一揚,一片竹葉從他手中發出,如同離弦之箭劃破虛空,只見綠光一閃而過,跟着錚的一聲,真田一郎手中武士刀斷爲兩截,‘胸’口被竹葉擊中 ,身體向後飛摔,重重地摔在地上。
“飛‘花’摘葉之境!”豐臣尚武驚呼出聲,眼睛瞪得老大,目瞪口呆。他算是明白了,原來這個年紀比自己還小的武田希文,功力已經到了這樣匪夷所思的地步,怪不得他這麼狂,他的確有狂的資本了。自己能夠敗在他手上,也算不冤了。
另外還有七個人,蕭翎也懶得一個個去打發了,手中另外七片竹葉隨手發出,七片竹葉劃破虛空,聲音呼呼驚人,跟着“錚錚錚”的七聲連響,七把刀劍都被折斷,然後“撲通撲通”七聲,最後七個武士也接二連三被擊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