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兩敗俱傷

鄰家有女送上門

解體大.法,這是一種瞬間提升功力的秘術,白道上是很少有人修練的,就是黑道上,修練這種秘術的人也不會多。一來是心法的保密不流傳,武林中人知之不多,更主要的是因爲無論黑道白道,在修練這門秘術之前都要掂量掂量,因爲這是一種欲傷人先傷己的邪功。

這本功夫是用來作最後一拼用的,通常施展這門武功都是在迫於無奈地絕境之時,要麼爲了保命,要麼爲了拼命。這所謂的解體大.法,就是咬破舌尖井穴,刺激手厥陰心包經和手少陰心經,把自身所有潛能爆發出來,功力倍數增長,使得自己有跟遠比自己強大的對手一拼之力。

只是蕭翎想不到,戰雲天功力到了這種程度的人,原已罕有敵手,可以說不屑以修練這種武功。但是,偏偏他就是練了。

原本一直處於劣勢,被蕭翎眼底壓制的戰雲天,現在功力倍增之後,反客爲主,在氣勢上把蕭翎完全壓了下去。

只是,那又怎樣?蕭翎面無表情,平靜得可怕。他現在已經是魔由心生,魔性壓下了理智,即使比他強大無數倍的敵人,也不可能讓他膽怯,讓他退縮。他現在是爲殺而戰,在血仇得報之前,沒有人能讓他死,即使不敵,即使會被殺死,他也會在他死之前,把對方殺死。

戰雲天面目猙獰地陰笑,來到蕭翎面前,兩個人面對面站在一起,中間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兩個人的頭髮和衣服都在滴着水。

“這是你逼我的。”戰雲天獰笑着,眼睛裡兇光閃爍。

“我逼你又如何?”蕭翎面不改色,冷漠如冬。

“從今天起,玄武蕭家絕後了。”兩個人站在一起,戰雲天的氣勢好比皓月,蕭翎的氣勢就像星星,即使是耀眼的金星,星星之火也被皓月之輝死死壓制着。所以,戰雲天不相信施展解體大法,功力暴漲十倍的自己,還殺不了區區一個後生小輩蕭翎。

“那就看看,是誰先殺死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兩人幾乎是同時出手,在戰雲天功力倍增之後,第一次對掌。沙飛滿天,浪花飛濺中,戰雲天后退三步,蕭翎則連退十步。顯然,他是落了下風。

戰雲天當然不會給蕭翎喘息的機會,因爲這解體大法施展出來對身體的傷害,是難以估計的,打鬥的時間越長對他越不利,這次他就算能夠保住性命,也不知道要休養多長時間才能恢復功力。他後退的腳步剛剛纔站穩,立即腳尖一點,借勢撲向蕭翎。蕭翎連退十步,都還沒有站穩腳步,戰雲天追身的一掌已經到了面門,迫不得已,他不得不舉掌相迎。形勢的逆轉後的第二次對掌,蕭翎肩頭一晃,身體傾斜向後掠出數丈,躺在沙灘上。口一掌,鮮血如箭噴出。

但是,他已經不去計較這一掌之下造成的傷勢輕重,立即縱身跳起,盯着戰雲天的那雙眼睛顯得更加猩紅恐怖,殺氣更盛。他現在是魔,魔是嗜血的,更是嗜殺的,受傷流血不會讓他退縮,只會讓他越戰越勇。

“這種程度的攻擊殺不死我,我不死,你就得死!”蕭翎化身嗜血兇殘的修羅,英俊的面孔變得扭曲而猙獰,衝向戰雲天,每一步都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他真的是瘋了,也狂了,自己一掌擊向戰雲天胸口的同時,也以胸膛硬生生捱了戰雲天一掌。幾乎是同時擊中對方,蕭翎身體向後一晃,卻死撐着不退,又是一掌擊向戰雲天,一掌,一掌,再一掌……

砰砰砰的重擊之聲連響,他打了戰雲天七掌,也捱了戰雲天七掌,七掌已經是他的極限,七掌下來,他整個人像斷線風箏向後飛出去,半空中噴出一口血霧,重重摔在沙灘上,然後又是一口鮮血吐出。這種瘋狂的拼命的行爲,已經讓他的五臟六腑受到了損傷。

戰雲天也捱了蕭翎七掌,同樣不好受,他這次踉蹌倒退了十幾步,一口鮮血吐出,五臟六腑同樣受了傷,但他的傷比蕭翎的要輕。

不顧自己內傷嚴重與否,蕭翎怒吼着跳了起來,還是以那種必殺的眼神盯着戰雲天,瘋狂地大聲吼:“你殺不死我,在你死之前,沒有人能殺死我!”

戰雲天舉起手背擦掉嘴邊血跡,眸光之中同樣流露出一絲瘋狂:“不自量力,你認爲事到如今你還是我對手嗎?交出《長生訣》,我可以留你個全屍,還可以把你的屍體送回日出秋霜。”

“你沒這本事,更沒這資格!”蕭翎現在就是打不死的小強,一息尚存,就絕不認輸,越挫越勇。

冷眼看着蕭翎又衝過來,戰雲天不屑地冷笑:“不自量力,自尋死路。”

蕭翎還想採取那種自虐的方式,他已經喪失理智,受傷他不怕,但是戰雲天卻怕,傷得越重,他恢復的可能性就越微,恢復的時間就越長,所以他豈能讓蕭翎如願?他現在佔着上風,沒必要和他一起發瘋,他需要做的是速戰速決,然後找個隱蔽的地方療傷,恢復修爲再作打算。

兩人一一招來,我一招往,海邊激起無數水花瀰漫這片天空,彷彿天降鹹雨。

“譁”的一聲,這次輪到蕭翎倍打落水中,戰雲天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貼着水面追身而上,對着蕭翎胸口一掌轟下,蕭翎腳在水下陸地一蹬,身體沿着海水向後如箭射出,避開這一掌,再破水而出,躍到海面上。

站在水面上,腳下如踏平地,他眼中閃過一抹堅決,下了最後的決心:“我說過你必須死,既然要入魔,那就入地徹底點!”

爲了殺他,他可以不顧一切,包括放棄最後一道封印。

最後一道封印一解開,也就是放棄對魔性的最後一道操控,他要徹底入魔。只有這樣,他才能在功力不及的情況下,反敗爲勝。至於後果,他已經沒有心思去想了。

在戰雲天驚詫的眼神下,他的變化肉眼可見,額頭上光芒耀眼的玄武圖騰被一層黑氣籠罩,而後,似乎要和玄武融爲一體,原本金光閃閃的玄武,變成了黑色,籠罩在身上的血紅色煞氣,色彩也變得越來越深,血紅到暗紅,暗紅到紫紅,直至最後變成了黑色。而他的嘴脣,也詭異地透出一層紫黑色,配合他的臉和表情,邪異非常。

戰雲天看着這一系列的變化,目瞪口呆,原本自信滿滿的心,慢慢動搖了,一股恐懼的感覺隨之滋長,此消彼長。他,已經忘了去攻擊,而是在想,怎樣強烈的魔性,怎樣強烈的決心,纔會讓一個人變得如同異界來的魔一樣,嗜血嗜戰嗜殺,不顧一切?

“戰吧,今天你我之間,一定要分出個生死來。”蕭翎身影前撲,海面上留下一道殘影。瞬間,他已經來到戰雲天面前,又是一次你挨我一掌,我挨你一掌。這一次,已經紋絲不動,戰雲天向後飛退,退到沙灘上。

戰雲天眼中透露出他內心的感受叫做不可思議,想不到蕭翎也由能力讓自己功力在短短一瞬間倍數劇增。這個變化讓他再次萌生退縮的想法,現在,天平再次向蕭翎那邊傾斜,他還不知道對方這種提升有沒有時限,再戰,沒有把握。

他飛身欲逃,蕭翎的聲音如堅冰乍破:“你逃不掉。”身影被他拉得長長的,一個巨大的掌印追身拍向戰雲天。戰雲天在這一掌之下向前撲倒在沙灘上,鮮血吐出,馬上被沙子吸去。

蕭翎現在後面,冷眼睥睨:“起來,別想逃,一招定生死。”

“好!”戰雲天憤怒地一拍沙面,借勢彈起。

兩個人一個手掌黝黑如墨,一個手指湮紅如血,戰雲天暴喝着推出一掌,蕭翎則平靜地一指虛點,一個巨大地掌印如幕蓋過來,一縷指風如激光刺穿手掌,劍氣森森,去勢未消,從戰雲天的胸口穿過,刺穿心臟。蕭翎則扛下這半崩潰的一掌,五步連退,鮮血如噴泉噴出。

蕭翎那雙血紅的眼中,還是殺氣滔天,兇光畢露,而戰雲天已經是油盡燈枯,眼睛帶着濃濃的不甘,喘息幾下,就此氣絕,撒手人寰。一代梟雄,黑道第一人,就是長眠於世。

蕭翎面無表情,不悲不喜地走過去,冷眼看了一眼死相猙獰的戰雲天,擡頭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眉宇間戾氣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戀戀不捨的溫柔,他彷彿在夜空中看到了林海雯那如花笑靨,傾國傾城的嬌嗔,明亮妍麗的眼睛,精緻小巧的瓊鼻,還有溫膩水潤的櫻脣和柔順如絲的長髮。他冷酷無情的臉頓時解凍,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海雯,你看到了嗎?我爲你報仇,害死你的人已經親手殺氣了。”

看着漆黑如幕的夜空片刻,他收回視線,眸光重新恢復冰冷,看着沙灘上已經氣絕的戰雲天,咬牙切齒不能解恨地說:“我發過誓,一定要他碎屍萬段的,所以,他死了我也要讓他死無全屍,死無葬身之地。”

這句讓人聽了情不自禁心底發寒的話說出來後,他提着戰雲天地屍體,踏着海波飛向大海。他要把這個害死他心愛的女人的罪魁禍首碎屍萬段,拋入大海餵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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