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之間劍拔弩張,戰意蓬勃,本來這兩個都是明門之後的青年,就要爆發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了,忽然一聲發自肺腑的清嘯傳來,把這一戰扼殺了。這一聲清嘯傳自遠方,傳到這裡還清晰悠長,可見發出這一聲清嘯的人功力不淺,一手千里傳音術練得已頗具火候。
夏坤聽到這一聲嘯,全身戰意一下煙消雲散,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喃喃自語:“師兄啊師兄,你怎麼早不叫晚不叫,偏偏這個時候叫?”
蕭翎知道,這一架看來是打不成了,玩味地對夏坤說:“還打不打,你說句話吧,我這個姿勢擺了這麼久,很辛苦的。”
“噗……”霄涵被這個無恥的傢伙逗得也緊張不起來了,偷笑不止。
夏坤沉吟片刻,下了決定:“我先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很快就回來,等我回來我們再打。”
“好。”蕭翎想都不想就答應了他的話。
“你保證不會乘機離開?”夏坤還不放心,試探道。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在這裡等你回來。”蕭翎正色道。
“……君子一諾千金,我相信你。”夏坤想了想,做出決定,“你放心,我不會離開太久。”
“反正我左右無事,等等也無妨。”蕭翎那樣子,真是有夠寬宏大量的。
夏坤一拱手,輕功展開,消失在眼前。霄涵一看,這速度可不比自己遜色,看來實力真的不弱,不愧爲昊天武聖的弟子。看見夏坤走了,她回到蕭翎身邊:“翎弟,你真的在這裡等他回來嗎?”
“等,爲什麼不等?君子一諾千金啊,你老公我像是言而無信的人嗎?”蕭翎語氣很嚴肅,但是眼中若有若無的笑意很狡猾。
“可是……”霄涵欲言又止。
又過了大概十秒,蕭翎古怪地笑了,執起霄涵的柔荑說:“涵姐,我們走吧。”
“啊?”霄涵嚇了一跳,一時反應不過來,剛纔不是還信誓旦旦地說要信守承諾等下去的嗎?怎麼忽然又說要走了?他在鬧着玩嗎?“不等了嗎?”
“人都走了,還等什麼等?去他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白癡纔在這裡等他,我可沒那閒功夫。”蕭翎哂笑着拉着她準備動身。
霄涵明白過來,原來剛纔夏坤還沒有真的走了,還躲在附近看蕭翎是不是真的守信等他,而蕭翎剛纔的話也是爲了麻痹他,現在他走了,也沒有必要裝下去了。這個傢伙,還真是狡猾。霄涵嬌媚地白了他一眼,輕嗔道:“壞蛋,你真是壞死了,這樣騙人。”
“不騙他行嗎?你看他那樣子,分明是想跟我拼命,無謂的架,能不打當然不要打的好。”他可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我們走吧,等那個傢伙回來就走不了了,想不打也不行了。”
“哦……等等,”霄涵才邁出腳步,立馬又收住,咬牙切齒地瞅着他,“把我的內衣還給我!”
“涵姐,其實你不穿內衣更好看些,性感迷人,我喜歡,所以還是不要穿了。”蕭翎當然捨不得把好不容易得來的神器交出來,雙眼色迷迷地盯着霄涵胸口的兩個凸點,一下口渴起來,這兩顆小葡萄的滋味,好想嘗一嘗啊。
“好看你的頭,還不是便宜你這頭大色狼?快點拿來。”霄涵連忙護胸,臉有羞暈,嬌嗔輕叱。
“好吧。”蕭翎無奈,只好攤開手掌,把收進精神世界儲物空間的兩件香噴噴的神器拿出來,戀戀不捨地遞過去。
霄涵一把奪過去,佯裝兇狠:“不許偷看我穿衣,否則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涵姐,反正我早就看過了,不如讓我幫你穿吧,這樣快些。”某狼眼放綠光,口水直流。
“幫你個頭,你只會越幫越忙,還不是想佔我便宜?不許偷看哦。”霄涵轉身跑到溪邊那塊大石後面,探出頭來又叮囑一句:“不許偷看,否則我真不理你了。”然後才躲進去穿內衣。
蕭翎無奈地苦笑,你三番五次的叮囑,不是提醒我去偷看嗎?真是的。
遠離了玉虛峰,放慢腳步後,霄涵問:“翎弟,我們要去哪找雪慄?”蕭翎也有點茫然無奈,這次能這麼快找到鳳毛葵,完全是機緣巧合,但是雪慄就不同了,這好比大海撈針啊。“我也不是很清楚,老妖怪跟我說過,在崑崙之巔可能有雪慄的存在,我們就到那裡去找找吧。不過這雪慄究竟長什麼樣我都不知道,還真的有點難辦,要是能找到血魔口中那個老根,也許能打聽到什麼線索,可惜……”
“你後悔殺了血魔了?”霄涵嘴角含笑,摟着他的胳膊玩味地說。
蕭翎輕輕搖頭:“沒後悔,殺他的機會只有一次,不殺他就要讓他逃走,也由不得我後悔。算了,我們走吧,我不信沒有別人幫忙我就找不到雪慄了。”
“這纔是我認識的蕭翎嘛,你要是思前想後唉聲嘆氣的,我還不習慣了呢。”霄涵小小地稱讚恢復自信的蕭翎一番,這傢伙就得意忘形了,色迷迷地說:“涵姐,聽起來你好像挺了解我似的,這麼你跟我出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那啥了?”
“死相!”霄涵羞惱一瞪,在他的胳膊上擰一下,別開臉說,“現在不行。”
“那什麼時候行?”蕭翎同學心生期待,想到霄涵那36e豪.乳,他心火升騰,恨不得馬上就狠狠地愛她。
“什麼時候都不行,你這個傢伙,就不能不要總想這些人厭的東西嗎?”霄涵大發嬌嗔,扯着他說,“快走啦,等到了中午,陽光太猛就不好趕路了。”
看着她羞答答的眼神蕭翎就明白了,她的惱怒其實是用來掩飾她的羞澀,看樣子,要推倒這位**御姐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不過現在辦正事要緊,就先讓她安生兩天,等雪慄到手,嘿嘿……想到美好的推倒前景,某狼淫笑了一聲,拐着美人踏上新的證途。
不知道夏坤發現他們走了之後牛孩你反應,反正已經還會不會見到他都是未知,蕭翎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帶着霄涵前往西崑崙,幾天下來,終於到達目的地。
公格爾山,崑崙山的最高峰,又是一座山頂常年積雪,山間掛滿冰川的高峰,陽光下銀光閃閃,極爲壯觀。
他們來到山腳下的時候,正是下午,太陽正猛烈,一天氣溫最高的時候。霄涵舉起玉手輕拭額上香汗,擡頭看着前面的高峰,又回頭看看蕭翎:“翎弟,我們此時登山還是等到傍晚再登?”
蕭翎看着香汗淋漓浸衫的霄涵,心生憐惜:“涵姐,你要是累了,我們休息一下,等到傍晚再登山吧,現在氣溫也太高了點。”
“我不累,還是現在登山吧,傍晚登山,不知道何時才能到山頂,到了山頂還要找雪慄呢。”霄涵當然知道蕭翎是在憐惜她,但是她不是經不起一點考驗的溫室花朵,連日的奔波加上一路上這頭狼總沒讓她好好睡覺,她略有疲憊,但是要登一座山還累跨她。
“那好,我們先登山,你累了就跟我說一聲,我們不急,這次出來就當是休假旅遊。”蕭翎輕輕吻一下她的粉額,牽起她的素手,柔聲道,“走吧。”
這公格爾有東南西北山條登山山脊,爲了避開碰到遊人,蕭翎和霄涵選擇了從人跡罕至的陡坡開始登山。要從這樣的陡坡登上山頂,對普通人來說,或許就像冒險攀崖,但是他們兩個都是身懷一等一輕功的人,所以表示壓力不大。
大概登到三分之一的高度,因爲坡度實在太陡,又已經有點疲累,霄涵已經嬌喘微微,香汗涔涔。蕭翎挑了一個較爲平緩的地方停下來,對霄涵說:“涵姐,我們先歇一會吧。”
“翎弟,我不累,我們再走一會吧。”霄涵倔強地說。
蕭翎搖頭微微嘆息,一把拉她入懷,擁這香汗浸衫的美人兒,說道:“我都不急,你急什麼,歇一下再走。”尋了一處平整的地方,抱着她坐下。
霄涵已經習慣他動輒擁抱親吻的無賴親近,知道掙扎反抗都是徒勞,況且她也確實是累了,就乖乖倚在他懷裡休息。隨着海拔的升高,氣溫已經下降了不少,坐了一會兒,因爲勞累而引發的身體的悶熱過去後,就有絲絲涼意了。霄涵蜷着身子舒服地窩在蕭翎懷裡,有了點睡意。
蕭翎擁着這具柔若無骨的如玉嬌軀,呼吸間全市她的體香和香汗的味道,沁人心脾,他陡有點睡意了,手臂雙臂道:“涵姐,你冷不冷?”
“有點涼。”霄涵迷迷糊糊的回答他,雙手輕輕摩挲着一雙雪白如玉的藕臂。
“你先睡會兒吧,睡飽了我們再出發。”低頭看着昏昏欲睡的霄涵,蕭翎有點心疼,憐惜無限地輕柔說道。
“嗯?”霄涵本來昏昏欲睡的,聽到這句話,強自打起精神,睜開沉重的眼皮,雙手拍拍臉頰說,“不能睡,要是睡着了從這個地方掉下去,肯定粉身碎骨。”
“想睡就睡唄,有我在,摔不下去的。”蕭翎輕輕揉她的青絲,柔情似水地微笑。
他的體貼,他的溫柔,讓霄涵感動莫名,心裡甜滋滋的,輕笑道:“要是你也不小心睡着了呢?我們豈不是要做一對同命鴛鴦了?”
她開心地笑了,卻發現蕭翎沒有一點笑容,反而蹙起了眉頭,似乎有所憂慮,心中疑惑,他怎麼忽然這麼凝重起來?忙問:“怎麼了?爲什麼愁眉苦臉的?”
“不知道,有種不好的預感。”蕭翎的眉頭並沒有因此而舒開,反而越皺越離開,他對危險的預感一向很準的,現在,這種不安的感覺不到沒有減輕散去,反而越來越強烈,心中那道陰影也在不停地擴散開來。忽然,他的腦海中出現這麼一個畫面,陡峭的斜坡上,厚厚的積雪一片大崩潰,從高峰上傾泄而下,吞沒一切。他終於明白,這種不安的感覺,那種危險的預感是來自哪裡了,他驚呼而出:“我的天啊!”
霄涵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他怎麼回事,腳下的土地就已經開始顫抖起來,毫無防備之下,她的身子一陣搖晃高几乎要滾下斜坡,幸虧蕭翎抱着她。
震動還在繼續着,她隱隱聽見一個聲音,如同汽車引擎哄鳴的聲音,從頭頂傳下來。蕭翎不作他想,把她抱起來堅決焦急地說:“快走!”抱着她的纖腰目光在周圍掃視着,彷彿在尋找着什麼,同時嘴裡一聲低罵:“該死的,真是流年不利,竟然碰上這鬼東西。”
霄涵被這突然的震動和蕭翎忽然理解的反應嚇了一跳,緊張地問他:“翎弟,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雪崩了,地震引發的雪崩。”蕭翎咬着牙回答,抱着她飛身而起,向着坡度平緩的山坡飛過去。
“雪崩?!”因爲吃驚,霄涵美目睜得老大,雪崩的場面她從電視上看過,那真是有夠轟烈的,登山者要是碰上了雪崩,那真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沒想到,他們偏偏就碰上了,真是倒黴得可以,怪不得蕭翎說流年不利了。
山上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驚人,蕭翎擡頭一看,眼睛裡看到的是白茫茫的一片冰雪,遮天蔽日,恐怖異常。
霄涵花容失色,這樣聲勢浩大的雪崩,這樣從頭頂傾泄下來,情況有點不妙了。她對蕭翎說:“翎弟,快放開我,我自己能走。”
“別說話。”蕭翎專注於腳下的飛奔,和雪崩比速度,無暇答應她。
已經有少量的雪落下來,掉在他們身上,或者從身邊墜落,耳邊聲音隆隆,彷彿整座山都要坍塌了,異常嚇人。蕭翎知道躲不過了,大片的雪已經落下,打在他們身上,視線開始模糊,移動開始困難,他對霄涵說:“涵姐,飛到那面緩坡去,注意抓牢站穩。”說罷,把懷中的玉人往遠處拋出去。他這一拋力道絕對不小,霄涵本身的輕功就已經是超一流的了,藉助這一拋之力,她應該可以到達那邊緩坡。拋她出去後,蕭翎功聚雙掌,往上推出去,掌力替霄涵緩了一下大片雪崩的下墜之勢,給她製造多一點時間。
這樣一來,霄涵披着大雪凌空御風飛出數十丈,到了緩坡邊緣,身子往下墜落,她連忙伸手抓住山石,借勢縱身跳到緩坡上。大片的白雪傾泄而下,衝擊她的身體,她咬緊牙關,使出千斤墜的功夫,雙腳緊緊貼着地面,和這股衝擊之力對抗。
彷彿萬馬奔騰,聲勢浩大嚇人,雪崩效應越演越烈,白雪滾滾而下,就像一個恐怖的怪獸張着大嘴,口吞山河。霄涵咬緊牙關和這一波比一波強大對抗,前力未竭,後勁又至,延綿不斷。苦苦支持了一會兒,她終於敗下陣來,被捲進雪堆之中,沿着斜坡滾下去。
這一場雪崩規模驚人,不知道積了多少年的冰雪瞬間從高峰上滾落下來,吞噬一切,原本草木稀疏的山腰忽然變成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原本的山石草木陡被吞了進去,無影無蹤。
而後,聲音散去,大雪停止崩塌下落。一個坡度平緩的登山中轉站上,一堆積雪開始動了,先是一隻手從雪堆裡伸出來,之後就是另一隻手,再然後露出一個人頭來,正是被雪掩埋的霄涵。她艱難地從雪堆裡爬出來,抖落一身白雪,慌忙舉目四眺,除了一片白雪,什麼都沒有,蕭翎已經不知所蹤。她倏然心驚,大聲呼喊:“翎弟,你在哪裡?翎弟,你在哪裡?你快出來啊,翎弟……”叫了幾聲沒人迴應,她的心更加慌了,大聲喊道:“翎弟,你不要嚇姐姐了,快點出來吧,翎弟……”她的聲音已經開始哽咽,眼睛也紅了。連續叫了幾分鐘,還是沒有蕭翎的迴應,也找了幾分鐘,同樣沒有蕭翎的蹤影,她的淚水一下奔涌而出,聲嘶力竭地喊道:“翎弟,你不要嚇我,你不能有事,不能丟下我一個人,你要是有什麼事,我怎麼辦?翎弟……”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叫出來後,她終於忍不住心中揪痛,放聲哭了出來,邊哭邊哽咽道,“你這個笨蛋,誰叫你這樣做的?有什麼災難我們一起去面對,躲不過大不了一起死好了,誰叫你拼了命來救我的?難道你死了,我還能獨活嗎?你這個笨蛋……嗚嗚……壞蛋……平時欺負我就算了,到了這種危難關頭你也欺負我,我不要你這樣,你出來啊!”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會,這種揪心之痛,痛不欲生的感受,蹲在雪堆中放聲痛哭了一陣,還是沒有蕭翎的迴應,她徹底絕望了,從雪堆中拔起雙腿向前走,然後又把小腿埋在厚厚的雪堆中,如此重複着這個動作,終於來到懸崖邊,往下面俯瞰,還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一點雜色,萬籟俱寂,死一般的沉寂。她含着淚綻放一個悽美的笑容,看着崖下喃喃道:“壞蛋,姐姐這就下來陪你。”眼睛一閉,嘴角帶着笑,臉上掛着淚,一個縱身跳下這茫茫的深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