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下去,給張雪豔撐着車門,等她下車以後再到前面給錢。
“我來給吧。”張雪豔搶着要付錢。
我接過司機補的零錢:“我給錢和你給錢,有什麼區別嗎?”
張雪豔根本就不配合,她說:“當然不一樣了。我是你阿姨,是你爸親自任命的監護人。”
我也不配合她,不以爲然的說:“不就是你手裡的錢多很多麼。”
進去法院大門以後,我們經過詢問找到了審半庭,因爲還要十分鐘後開庭,我們就和其他人一樣在外面等候着。來的其他人多半都是相關單位和周家父子的親朋好友。在大家的安慰聲中,張雪豔的情緒被極大的引導了,都抹起了眼淚。
進審半庭入座後,張雪豔就緊緊的抓着我的手,憂傷的像一朵沾着晨露的荷花
審半程序持續了沒多久,因爲之前已經開過兩次庭了。該說的,改狡辯的話都說完了。我養父也被兩個警察壓着出庭,但是沒有戴手銬和穿囚衣。稍後我才知道,自己被張雪豔給騙了。養父根本不是去了外地,而是被紀委軟禁了,名義是協助調查周家父子的貪污問題。
周亞童的父親被半處有期徒刑十五年,剝奪政治權利四年,周亞童半處有期徒刑十年,剝奪政治權利兩年,另外還有四個涉案人員,分別被半處三年到七年的有期徒刑。經過調查,養父沒有去趟他們那趟渾水,當庭無罪釋放。但因爲他是單位最高領導,富有道義和督查上的責任,受到了開除公職的責罰。法院也受紀委和縣黨委託付宣讀了開除他公職的決定。
所有人員當庭表示沒有任何異議,不會向上級法院上訴。
之後,養父帶着我們去會面室見到了周家父子。張雪豔和周亞童相擁而哭。周亞童的父親也一再向養父表示懺悔,不該牽連他丟了烏紗帽。我坐在旁邊,看着這訣別似的一幕,心裡也難受極了。
他們哭完了,周亞童託付養父,幫着照顧一下張雪豔以後的生活。養父點頭答應了。
最後他把我叫到跟前,囑咐說:“沈寧,好好學習,長大了千萬不要像童叔這樣走入歧路。”
我拉起他的手,安慰說:“童叔,好好改造吧,興許五六年就出來了0那個時候你也還年輕,一定可以再幹一番事業的。”
周亞童點點頭,看着張雪豔說:“在小院裡,你和雪豔的關係最好了0往後你幫我照顧着你豔姨。”
我點頭答應,低下頭抹掉了一顆眼淚。
“雪豔……。”周亞童眼巴巴的看着張雪豔說:“你會和我離婚嗎?”
張雪豔抹掉了眼淚,不點頭,也不搖頭。她只是說:“你在裡面好好改造吧,我每個月都會來看你的。”
周亞童還不放心,慎重的囑咐:“你可不要忘了啊,一定記得每個月都來看我。”
離開法院,在養父的提議下,我們買了很多東西,託人給周家父子送去。然後又一起在外面吃了飯。養父說以後他可就真的要去外地出差了,一年回來不了凡次,他在那邊有生意要做。
養父對張雪豔說:“雪豔,從今天開始我可就正式的把沈寧交給你看管了哦。當然你還年輕,沈寧也快要長大了。不能總是你照顧她,他也該拿出小男子漢的勇氣,保護你這個阿姨。”
我和張雪豔相視一笑。
回去路上,我把老孫兒子的事跟養父講了。他點點頭說自己會幫我們把這顆刺頭扒掉。
到家以後,我們果然看見老孫兒子還呆在我們家裡,他躺在沙發上睡着了,地上好多菸頭和零食口袋。我心裡叫苦,我們怎麼就遇上了這麼不要臉的人呢。
我求助的看着養父,他上去把老孫兒子叫醒,扯着他到外面去了。雖然他知道養父已經被開除公職了,但真正面對養父的時候,他還是昔日那副恭敬的樣子。
也不知道養父和他說了些什麼,老孫兒子就高高興興的回家了。
養父在家呆了三天,我連李麗麗家也沒敢去。他走的那天,我硬是杷張雪豔留在家裡,堅持一個人送養父去車站。
我說:“爸,你一個人都好幾年了。身邊也沒個照顧你的人。你趕快給我找個新媽媽吧。我一直都想要一個完整的家。”
養父點點頭:“我會考慮的。”
我提醒的說:“你也別找太年輕漂亮的了,太年輕的不懂事,你事事都得順着她,而且我和她肯定也合不來。太漂亮的肯定是別有用心的,你千萬別找。我覺得你找個三十多歲的正好合適。那樣的話,我喊媽媽也喊得出口。”
養父立住,看着我好一會兒說:“你是不是害怕我和你豔姨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