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沈家房子旁邊的時候,我剎住了車。
“沈寧,你怎麼了?”張雪豔關切的問。
我搖搖頭,不願意回答。再次之前我一直都很輕鬆,甚至可以說是沒有把認親這件事放在過心上,但是當真正需要面對親身父母的時候,我心裡感到恐懼,而且越來越強烈。
丘老八不知道我心裡的.清緒狀態,開門下車說:“就這裡吧,停在這裡挺好的。”
在他們都下車以後,我也只能跟着下了車。
不過很快眼前的局面,就消減了我的恐懼感,周家兩家屋裡都關着門。
丘老八退到院子邊上,仰頭望着嬸嬸家的樓上喊道:“春桃,在家沒有啊,春桃……。”
不一會兒,一個纖瘦而模樣純麗的女人就出現在了窗口,這是讓我叫她嬸嬸的那個叫做張春桃的女人。她俯身在陽臺上的欄杆上說:“村長,叫我做什麼?”
丘老八指指我說:“快下來開門,你侄子回來了。”
張春桃打量了我一陣,突然笑了,她指着我說:“你不是沈寧嗎,怎麼過來了?你等一下啊,我馬上就下來給你
開門。”
張春桃的馬上足足讓我們等了十來分鐘,在陽臺出現的時候,她穿着一件很隨意的衣服,但下來開門的時候,就大不一樣了。是一件淺藍色,開滿小花的露肩雪紡連衣裙,外面穿一個短袖的小外套。還能看見豔紅色的小罩肩帶。
纖細長腿上是一雙肉色絲襪。腳上蹬着高跟涼拖鞋。
張雪豔捂嘴偷笑了一下。
張春桃把我們迎進屋以後,非常熱惜的招待。在得知張雪豔的名字以後,她開心的說:“那我們是本家啊,你多大了?”
“二十七,不過就快二十八了。”張雪豔說。
張春桃點點頭:“我比你大,我三十二了,你得叫我姐姐。”
丘老八急忙說:“叫不得,叫不得,她是沈寧的媳婦,也得跟着管你叫嬸嬸。”
張春桃小嘴一翹:“什麼嬸嬸不嬸嬸的啊,老二死了,他們沈家不是要把我掃地出門嗎,我還算哪門子嬸嬸。”說完她看着我說:“對了,沈寧,你這次來我們村裡是做什麼的啊?
丘老八幫我說明了來意,張春桃還是翹嘴說:“我上次就說了,你跟我嫂子長的有點像。不過呀,以後你也管我叫不成嬸嬸了。老二一死,沈家人竟然幫我們離婚了,還要趕我走。我是沒福氣做你的嬸嬸了
“人死了,還能離婚啊?”我覺得應該是喪偶吧。
“就是啊。”張春桃怨恨的傾訴:“可是他們沈家就是這麼厲害,在你二叔臨死前,非讓我們辦了離婚證。我一個弱女子還不是由着他們欺負。”
我說:“怎麼會這樣呢,這事做的也太不對了。丘村長,你應該給主持公道啊。”
丘老八抽着煙,爲難的說:“這事家族內部的事,我不好攙和啊,沈寧你是不知道,這是我們這裡的風俗,男人死了,女人就得回孃家,但是會給補一點錢。”“還有這風俗啊?”我吃驚的不知道怎麼接話好了。
張春桃突然拉着我說:“沈寧,你可得給我做主啊,既然你現在迴歸沈家了,那你就是族裡的長孫,你說話有分量。
因爲張雪豔在,我就拿開張春桃的手,安撫她說:“嬸嬸,你別擔心,我會幫你的,但是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他們去哪了嗎?”
我口中的他們自然就是親生父母了,但要我現在就用爸媽稱呼他們,還真是一下開不了口。
張春桃想了一下說:“去你大姐家了,你大姐生了個兒子,沈家一家人都去了,我剩下我一個人。要說起來,我只比你大姐大了七八歲,從我嫁過來以後,我們倆得關係很好,可這樣大的事,他們沈家都不允許我跟着一塊過去。”
“那什麼時候回來呀?”
“明天,你大姐嫁的地方不好,路又遠。”張春桃惋惜的說。
我點點頭,如此看來,就只能等他們回來了。我對丘老八說:“村長,麻煩你了。今晚我們就在嬸嬸家住了。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不用,沒幾步路,我走着回去就行。”村長快步的往外面走。我堅持要送老村長回去。
車上,我問道:“村長,真要把春桃嬸嬸趕回家了,那小孩怎麼辦呀。”
“她哪裡來的小孩呀。”丘老八說:
“原先倒是生了一個,三四歲那年得病死了。”
聽丘老八這麼一說,我才恍然明白,沈家爲什麼要趕走張春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