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腦子裡二直在想着養又的病)開車的時候,幾次出神。還險些和一輛小貨車撞上了。
小貨車司機探出頭來,罵道:“會不會開車啊,開轎車就了不起了啊。”他臉上是一副厭惡的表情。
我正要頂回去,養父攔住了我,十分客氣的對他說:“師傅,對不起啊,耽擱到你了。”
小貨車司機聽了這樣的話,也不生氣了,錯車之際,還笑着遞了煙過來。
養父跟我說:“沈寧,你脾氣不要這麼衝嘛。剛纔本來就是我們的錯。”
我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錯了。對於小貨車師傅剛纔表達出來的截然相反的兩種性情,我是懂得的。正所謂,負心多是讀書人,仗義每多屠狗輩。即是這個道理。
到飯店後,我急忙下車去給養父開車門,攙扶。養父笑着擺擺手:“不至於,我又不是手腳殘疾了。你別太管
我。”
我暗自嘆息一聲,跟在他身上朝飯店走去。張雪豔慢了一步,追上了,就慣性的挽着我手臂。不巧的是,這時候養父正好回過頭來,似乎有話要跟我說。陡然看見我們這樣親密的樣子,臉上頓現錯愕。張雪豔抽回了自己的手。
落座的時候,張雪豔湊在我耳邊問:“我挨誰坐啊。”
我指了下自己。坐下以後,服務員過來了,養父把菜單遞給我,我又遞給了張雪豔。
點好了菜,張雪豔就起身去了洗手間,養父注視着她的婀娜背影。
“爸。”我喊道。
養父回過頭,笑着說:“我現在可算知道你當初爲什麼那麼害怕我和你豔姨在一起了。”
“你看出來了?”我急忙反問,心裡有些歡喜。當然如果他用嚴肅的語氣說這句話的話,我就不敢這麼問了。
養父又問:“你們已經在一起了嗎?”
我點點頭,如實相告:“我們在一起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希望您能夠同意我們的事情。”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養父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這讓我就更加安心了。既然現在我們父子已經和好了,我和張雪豔的婚事,能得到他的同意和祝福就顯得至關重要。
“我十三歲的時候。”我說:“我說的是我從十三歲就喜歡上雪豔了,不過我們在一起還是前不久的事。”
養父點點頭,笑容漸漸的遣散了:“先吃飯,過後我們父子再談這個事情。”
養父的表情變化,讓我不免有些擔憂:“爸,您一定會同意我們在一起吧。雪豔只不過才比我大了七歲。”
養父不置可否。張雪豔回來以後,他毫不提及剛纔的事,就是一味的感激張雪豔照顧了我這麼長的時間。
張雪豔微笑的迴應:“哪有啊,沈寧一直也有在照顧我。”
養父伸手指着桌子上的菜:“快吃菜吧。”
吃過飯以後,我們就在旁邊的酒店開了房間。我和張雪豔各一間。進屋後,張雪豔就燒水煮茶。
養父走過去對她說:“雪豔,你先回自己房間一下好嗎,我有事要和沈寧談一談。”
張雪豔看看養父,又看看我。點點頭離開了房間。
我說:“爸,雪豔又不是外人,我們有什麼話還需要揹着她講呢。”
養父咳嗽了一聲,手急忙撐在桌子上,接着就是一陣強烈的咳嗽聲。我趕緊上去輕拍他的後背。養父擺擺手了一口痰出來。看見痰裡面並未帶有血絲,懸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我把張雪豔沒能泡好的茶,接着給泡了。給養父端了一杯。
“我們父子之間好好談一談吧。”養父放下茶杯說。
我鄭重的點點頭。
養父說:“聽爸爸的話,回家來吧。醫生說我最多活不過一年了,你弟弟還是個嬰兒,我死了之後,家裡的公司不能沒有人來管理。所以我想,我用剩下的最後一年,扶持你管理公司。我死了之後,所有的遺產全部都留給你。包括你的弟弟。”
我不禁含了淚:“爸,你別這樣說。你的病一定能夠治好的。”
養父擺擺手:“我自己知道,癌症治癒的機率恐怕是萬分之一了。你認爲我會是那一萬個癌症患者中的唯一幸運者嗎?肯定不會了。
沈寧,人生所面臨的許多事情,的確是可怕的,但是我們必須要用勇氣去面對。”
“爸,我記住你的教誨了。”我一點頭,眼淚就流了出來。
養父遞給我紙巾:“不要哭嘛,我這不是還沒死嗎。”
我擦了眼淚,鄭重的說:“爸,我可能要辜負你的寄託了。我不能回來繼承你的產業,我現在己經有了自己的生活和事業。你爸所有的產業都留給小媽和弟弟吧。”
養父冷笑一聲,在我的疑惑中,養父說:“我會在離世之前,和你小媽離婚。她將什麼都得不到。”
“爲什麼?”大感驚愕。
養父低落的語氣裡含着怨恨:”因爲她不是一個貞潔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