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豈能不知道苗氏心中所想,她也擔心因爲林鈞的事情耽誤了孫子孫女們的婚事。可是現在即便擔心有什麼用呢?除了等待他們沒有任何改變事情的能力,這也是蔣氏覺得無力的地方。
林鈞出了這樣的事情,本來是他一個人的罪責,但是罪名太大,牽連整個家族了。一筆寫不出兩個林字來,只要是姓林的,全都要受其牽連。
林汐知道這是必經的過程,只有經過這樣的試煉之後,林家人才會更加團結,對待林鈞的態度也不會再模棱兩可,而是會堅定地站在對林家有利的這一方。
“祖母,三嬸兒,老話說的好,一家有女百家求,四妹妹的親事,你們不用太過擔憂了,緣分到了,定然就會找上門來。”林汐笑着說道,而三夫人苗氏被林汐一句話說的轉愁爲喜。
是啊,女兒大了,本就應該挑挑揀揀的找婆家,如今何必看準這一個胡家就不撒手了,她該爲女兒多多參謀挑選一二纔是。而且,成親,找婆家,不僅要看對方的身份地位,更重要的是男子的品行,如果這胡家公子和胡家人品行不端,便是再好,她也不能同意。
“大小姐說的是,沒想到大小姐年紀輕輕的竟然比我還有見識。”苗氏笑着說道,這話說得倒是真心實意,沒想到林汐的眼界這麼寬,心中竟然這麼有見識。
“多謝三嬸誇獎。”林汐一點也不含蓄的應了苗氏的誇獎。倒是把蔣氏給逗笑了。這大丫頭臉皮越來越厚了,可是也越來越可人疼了。
……
林家的三間店鋪都在京城之內,京城,寸土寸金,能有一間鋪子便已經是不容易了,有些外地來的官員便是一間鋪子也沒有,只能靠着俸祿銀子度日,因此日子過得緊緊巴巴。而林家祖上到底是留下了點東西,雖然幾次分家也分出去了不少,但是長子嫡孫,剩下的畢竟是大頭。
這虧損的雜貨鋪子就位於城南,也可以說是繁華地段。正是因爲如此林汐才覺得奇怪,位於這個地段的鋪子竟然還會虧損,也實在是難得。
至於三嬸說的,這鋪子是給林家四老爺經營的,林汐便想或許並非真的虧損,這其中恐怕是那林鐸動了什麼手腳吧!
高頭大馬停在鋪子前,林氏雜貨鋪的掌櫃的見了趕忙往外看了一眼,只見那車廂上,掛着林家的牌子,便急匆匆地迎了出去。
掌櫃的還沒出門就見林家三夫人一打簾子走了下來。掌櫃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便看到林家三夫人一回身兒一伸手,將一位老夫人從裡面接了下來。掌櫃的瞬間就想起來了,這個應該是纔回來的林家老夫人了。
“快去給四老爺報個信兒。”掌櫃的一扭頭,低聲對着小夥計吩咐,小夥計十分有眼色,轉頭就往鋪子裡走。這鋪子後面是個四合院,有小後門,他得從後門出去才能不讓人看見。
“老夫人,三夫人。”掌櫃的低頭順目地給兩人行禮,而這個時候林汐也自己從車上跳了下來。
掌櫃的一見是個面生的姑娘也不敢稱唿,畢竟這次回來的人太多了,知道可能是自家的小姐,但是他不確定是哪一房的姑娘,怕給叫錯了人。
“丁掌櫃的,前面帶路吧!”苗氏雖然對鋪子上的事情一無所知,但是,鋪子裡的幾個掌櫃的她都認識,過年過節的時候,這些掌櫃的要送年貨,進府也都打過交道。
“是三夫人。”
這丁掌櫃的看着好似是個老實人,乾瘦的身材,面色上倒是有些紅潤,可見這是個吃不胖的。林汐往鋪子裡看了一眼,如果她剛纔的神識沒有看錯,有個小夥計從後門跑了。林汐微微一笑,什麼也不管。看來這是去請後臺了。
“老夫人和三夫人今日怎麼突然來了,也沒讓人吩咐一聲,我好讓丫鬟們準備好茶點迎接兩位。”丁掌櫃的看來還是個會說話的,一邊說着,一邊趕忙讓丫鬟去泡茶,又將老夫人蔣氏讓到後堂去休息,蔣氏卻擺擺手沒說話。
“大丫頭你自己看看吧!這鋪子可是還合心意。”蔣氏隨意找了把椅子坐下來,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好,到哪裡都喜歡坐着歇歇。
那丁掌櫃的這才知道,原來這一位便是傳說中的林家大小姐!別看林汐纔來沒幾天,關於林家大小姐的事情他們底下的人已經傳遍了,據說來的第一天,林汐就將四老爺給扔了出去!一想到這個傳言,丁掌櫃的就有些腿軟。
“原來是大小姐,老奴給您請安。”丁掌櫃的是家生的奴才,只不過爲人聰明,才被派到了鋪子上做掌櫃的,並非外面請來的人,因此態度要謙和許多。
“丁掌櫃的這鋪子打理的不錯呀!”林汐看着這個雜貨鋪子,裡面的物品十分豐富,而且價格標的也很清晰。
看看門外來來往往的人羣,林汐不明白,位於這繁華的地段,怎麼可能沒生意呢?林汐這麼說着,外面便走來了一個管事模樣的人。
“丁掌櫃的,我上個月在你這訂的黃酒可是到貨了?”一個管事模樣的人一進來便看到蔣氏何苗氏站在這裡,趕忙給兩人行禮。
“原來林家老夫人和三夫人都在。小的沒看見,給您二位行禮了。”那管事模樣的人趕忙如此說道。
“你是誰家府上的?”三夫人苗氏如此問道。
“小的是禮部常大人家的。”那管事的如此說道,苗氏便笑了笑。
“既然是客人上門,你便先應對客人吧。”苗氏如此說着,丁掌櫃的纔敢動彈。
“多謝三夫人體諒,實在是府中急等着這幾壇酒宴客。”那管事的如此說,苗氏點點頭表示能夠諒解。
三罈子黃酒,管事的派人搬出去,放在大車上,轉手便遞了三十兩銀子過來。丁掌櫃的接了,笑容滿面地將人送出去,纔將三十兩銀子放在抽屜裡,記錄在賬冊上。
林汐看了丁掌櫃如此作爲,笑了笑,三壇黃酒要三十兩銀子可不貴,如果都按着這樣的方法做買賣,那這雜貨鋪子真是不能賺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