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採潔的一生絕對是悲劇,有寧公那樣的老子,將她完全當成了工具,她除了接受被寧公擺佈的命運,就只能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照她現在的表現來看,她是選擇了後者,放了我,然後求死。
從她的話裡,我感覺得到,她其實很愛我。只是因爲和唐鋼發生關係,然後再也回不了頭,也許她曾經選擇漠視我,可是在最後關頭,還是不忍看我就這麼死在寧公的手下。
想到寧採潔爲我做的事情,我就算心腸再狠,也原諒了她,連忙向寧採潔打眼色示意,我可以原諒她。
但寧採潔還是一副眼神,如死了一般的眼神。
她給我打開手銬的手法非常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同車的人沒有發覺。
前面的戒色聽到寧採潔的話,笑道:“大小姐,莫小坤這樣的人不值得,他根本就是一個花心大蘿蔔,和他關係曖昧不清的女人還少了嗎?夏家的大小姐,聽說以前二中有一個女學生,還有什麼教師,現在的郭婷婷等等,其他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戒色。你給我閉嘴!我和他說話,你沒資格插口!”
寧採潔暴喝道。
在她說話間,我明顯感覺到手上的手銬已經被打開。
戒色在前面笑道:“忠言逆耳,就當我沒說,大小姐要怎麼樣我也管不着。”隨即再不說話。
寧採潔隨後繼續和我說話,說的話都挺傷感,弄得我有點肝腸寸斷的感覺。
車子還在繼續行駛,我知道寧採潔爲我打開手銬,就是希望我找機會逃走,但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
這次逃走,我只有一次機會,若不能順利逃生,那麼被寧公抓到,就只有死。
同車的還有蕭天凡,不過他坐在第三排,寧採潔不可能再幫蕭天凡打開手銬,那樣的話會讓戒色警覺。
寧公之所以同意讓寧採潔和我最後敘話,除了寧採潔是他倚重的工具外,還有一層考慮,那就是戒色在車上,不怕寧採潔搞小動作。
這時,前面的戒色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戒色掏出手機接聽電話,說:“喂,寧公。”
寧公在電話那頭說:“戒色。車子裡沒什麼情況吧。”
戒色說:“沒,大小姐在和莫小坤說話。”
寧公說:“小心點,千萬不能出什麼亂子。”
戒色說:“嗯,我明白。”
戒色掛斷電話,車子繼續行駛,不一會兒,忽然看到前面的馬路上停着幾輛警車,設置了路障。
有條子?
我心中登時一喜,難道是時釗找了黃鵬,黃鵬派人在路上攔截,打算救我?
前面的寧公的車子開過去停了下來,兩個穿着警服的條子拿着手電筒走到車邊往車裡照了照,隨即說:“把駕照身份證都拿出來。”
車窗玻璃搖下,寧公探出頭,笑呵呵地說:“警官,有什麼事情嗎?”
那兩個條子看到寧公,臉上登時現出震驚的表情,說:“原來是寧公啊,我們不知道是寧公您老人家,抱歉,抱歉!”
寧公笑道:“沒事,幫我向你們袁探長問好,就說我改天請他吃飯。”
那兩個條子連忙說一定幫寧公轉達,隨即大聲說:“讓他們過去。”後面的條子便清除路障放行。
我看到這些條子竟然這麼賣寧公面子,不由好生失望。不是黃鵬的人,而是城中心區探長袁浩的人啊。
仔細想想也是,唐鋼在監視時釗,時釗怕我出事,不太敢搞什麼小動作。
我們的車子跟着寧公們的車子往前開去。到了警車邊的時候,蕭天凡忽然大叫:“警官,救命!”
那些條子明顯聽到了,可是個個假裝沒有聽到,回頭說笑。
“砰!”
坐在蕭天凡的右邊的大漢狠狠給了蕭天凡一拳,喝道:“給我閉嘴!信不信老子馬上弄死你。”
我心知那些條子是袁浩的人,根本不可能會理會我們的求救,就算喊破了喉嚨,他們也只會假裝沒聽見,便對蕭天凡說:“天凡。不用喊了。”
戒色在前面得意地笑道:“還是坤哥識時務,知道是什麼情況。蕭天凡,你比莫小坤混得久,可沒莫小坤看事情透徹。那些條子是城中心區的條子,你以爲他們敢得罪寧公?”
寧公在城中心區可說得上是隻手遮天,黑白兩道通吃,比我在西城區的影響力還大。
蕭天凡聽到戒色的話感到絕望,忽然想掙扎,狠狠一記手肘擊向左邊的大漢的面門,給了大漢一下,跟着想跳車逃走,但被右邊的大漢抓住衣領按回了座位上。
左邊大漢捱了打,當場不樂意了,拿起手中的傢伙,狠狠地說:“還敢打老子?你他麼找死!”說完狠狠地一下紮在了蕭天凡的大腿上。
蕭天凡痛得大叫。我不由惱火起來,回頭怒道:“我草泥馬的給我住手,聽到沒?”
那大漢說:“莫小坤,你以爲你還是西路元帥,還耍威風?”
寧採潔說:“沒有寧公的命令,你敢擅自動手,壞了寧公的計劃,你承擔得起?”
那大漢聽到寧採潔的話,再不敢逞兇,說:“蕭天凡。老實點,否則有你好受的。”
戒色在前面再次譏笑:“蕭天凡,省省吧,你想逃走沒機會的,即便是你讓你跳下車。前後都是我們的人,你往哪兒逃?”
戒色的話卻是提醒了我,跳車逃走,成功的可能性也不高啊。
難道寧採潔費盡心機,幫我打開手銬,我還是沒法逃走?
寧採潔聽到戒色的話,眉頭也是緊皺起來。
她只想到要放我,可是沒想到現不現實。
前面公路邊出現了一個指示牌,上面指示,前面就是南城區。
進入南城區,也就意味着車子快停了,一旦車子停下,我被帶下車,看守我們的人將更多,我逃脫的希望將更加渺茫。
所以我必須在最後的這一段路程嘗試逃走,孤注一擲。
我一直在觀察兩邊的情況,尋找最爲合適的機會,過了進入南城區的指示牌,車子又開了一公里左右,前面忽然又現出一個指示牌。提示前方一百米就是馬家關大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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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橋”兩個字,我忽然心中燃起了一線希望,正常情況下,我即便是跳車,也會被人堵住。但如果是跳車後,再跳橋逃生的話,希望就更高了。
不過這馬家關大橋我也不是很熟悉,不知道橋下是什麼情況,跳橋有沒有危險。
但現在這已經是我的最後的機會了,我必須冒險一試。
我當即看向寧採潔,給她打眼色,示意我打算逃跑了。
寧採潔爲我打開手銬,我沒有理由再懷疑她,我更希望她能和我一起逃走。
眼見得車子徐徐行駛。晚風透過車窗呼呼地吹了進來,馬家關大橋已經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我的精神更加緊繃起來,以眼角的餘光偷瞄我旁邊的用刀抵住我的腰的大漢,盤算怎麼出手,能一舉將他擺平。
車子駛上大橋了,這座大橋蠻高的,比二中大橋可高多了,透過車窗我看到一條大河從橋下流淌而過,那河的河水非常湍急。捲起滾滾浪花,即便是跳下去,可能也有生命危險。
轉瞬之間,車子就到了橋中央的位置。
我暗吸一口涼氣,下定了決心,忽然一手肘往旁邊大漢的面門擊去,口中大喊:“天凡,動手!”
旁邊大漢根本沒有想到我會動手,當場被我擊中面門,人懵了,我隨即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匕首,狠狠一下往他的胸口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