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街頭,殺機四伏,一旦陷入包圍圈中,根本不可能逃出生天,一,這兒不是我的地盤,不可能有人衝出來幫我解圍,二,這兒是南城區,條子也不可能會出現,三,即便是條子來了。以南門對我的仇恨程度,他們也會先殺了我再說。
我的人都被嚇得心膽俱裂,怎麼也想不到雷傲怎麼會忽然帶人殺到這兒來。
其實很簡單,這兒本就是雷傲的地盤,在小麗被抓以後,他們很容易猜到我的目標是唐勇,因而打電話通知唐勇趕快撤離,並帶人趕過來。
這樣一來,我來抓唐勇根本就是一頭鑽進他們張好的一張網中。
在奔跑中,耳中聽得一聲啊地淒厲的慘叫聲,我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跑在最後的小弟被後面的追兵趕到砍翻在地。跟着無數把砍刀落下去,那小弟當場被亂刀斬死,心中不由更慌。
再跑幾步,又聽得一聲慘叫,又有一個小弟被抓到,遭到毒手了。
“坤哥。你先走!”
時釗忽然一咬牙,停下腳步,轉身要往回殺去,爲我爭取逃走的機會。
我知道他的意思,心中嚇了一跳,急忙去拉時釗,可時釗已經往回衝了回去。
“我草泥馬的,老子是西城區時釗,嗎的,來殺我啊!”
時釗暴喝一聲,撲到一個南門小弟身上,手上的蝴蝶刀連續幾下猛捅,跟着將對方的砍刀奪了過來,再一腳將對方射飛出去。
噹噹噹當!
很快南門的人就將時釗重重包圍,時釗悍勇無比,不斷揮刀和周圍的人互砍,不時看到有人被他砍倒在地。
雖然一時間,沒人能奈何時釗,但我知道這樣的情況不會持續太久。
他所依仗的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以命搏命,南門的人不想和他拼命,自然把他沒辦法,可這樣的打鬥,極爲消耗體力,等到他的體力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也就是他倒下之時。
“坤哥,快走吧,上了車子,咱們還有機會逃走!”
我的一個小弟拉着我,讓我逃跑。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我就看到雷傲提着一把砍刀,穿過人羣,快步往時釗逼近。
雷傲要出手,別說偷襲暗算,就是光明正大的對決,時釗也絕不是對手。畢竟雷傲可是正宗的南門五虎之一,可不比牧逸塵那樣的小白臉,繡花枕頭。
“你們去開車,我馬上趕來!”
我說着轉身往回趕去。
一路往回趕,我的壓力越來越多,後面的南門小弟的人影密密麻麻,刀子在昏暗的街燈照射下,卻頻頻反射出令人心寒的寒光。
這一次回頭,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再殺出來,可我不可能看着時釗送死,也不可能心安理得的離開,那樣我會內疚一輩子。
要戰,一起戰吧!
我的胸腔中彷彿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義無反顧地衝進了人羣中。
一腳射飛一個南門小弟,再跳起來,一記掃腿,將一個南門小弟手中的砍刀踢飛,再往前一衝,一把抓住一個南門小弟的手腕,狠狠一扭,將對方的砍刀奪過來,再往前急衝三步,到了時釗身側,砍刀一舉,當地一聲響,雷傲針對時釗的必殺的一刀便被我擋住。
“坤哥,你還回來幹什麼?”
時釗大叫,他急得快要哭了,我這一回頭,後面的猛堂的人迅速將我們重重圍困。
舉目望處,四處都是竄動的南門猛堂的小弟的身影。
由於那一道江湖追殺令,所有人巴不得親手殺死我,所以我雖然架住雷傲的一刀,可很快就有無數的刀子往我砍來。
我只能全力招架,將一把砍刀舞得密不透風,先穩住再說。
有點後悔,爲什麼沒有帶我的大關刀來,有了大關刀,現在處境肯定沒那麼難堪。
不斷將周圍的人擊退,可是讓我倍感壓力的卻是雷傲的冷刀子。
雷傲這個人性格火爆直爽,自然不會巴結人,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靠真本事打出來的,手上的實力和堯哥們在一個級別,和我也是伯仲之間,我要是大關刀在手,有能力和他一戰,不過大關刀沒帶來。那就不是他的對手了,更何況我除了要面對他,還得應付周圍源源不斷地南門小弟的攻擊。
鏘!
猛烈的一聲響,我手中的砍刀幾乎把握不住,要脫手落下地面,心中不由巨震,這樣下去不行啊。
過了片刻,又覺側面刀光一閃,急忙轉身舉刀去擋。
當!
這一刀,我雖然架住,可是對方刀上傳來的巨力,將我的砍刀硬生生震擋回來,彈在肩膀上,傳來悶痛。
砰!
緊跟着我只覺小腹傳來劇痛,整個人止不住地往地上栽倒。
“殺!”
方纔栽倒在地,四周便殺聲震耳,一個個南門小弟往我砍來。
看到這一幕,我都傻了,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次我要死了。
這麼多刀子,我不可能擋得住,擋得住前面,應付不了後面,應付得了左面,招架不住右面。
但也就在我心中念頭還沒落下的時候,忽然叭叭叭地喇叭聲響,車燈驟然晃眼,緊跟着聽得砰砰砰,啊啊啊地聲音,一輛車子如一把尖刀一樣將南門猛堂的人羣生生撕開,衝到我旁邊來。
那些圍在我周圍的南門的小弟看到車子衝來。本能地往兩邊閃避。
有一個躲避不及,被車子撞倒在地上,車子從身上碾壓而過。
“嘩啦!”
商務車的車門打開,車門裡遞出一隻手,裡面的小弟喊道:“坤哥,上車!”
我急忙爬起來。快步衝向車子。
忽然,砰地一聲,背上又是一痛,我被人從後面踢了一腳,往前踉蹌幾步,差點摔倒。但也就這樣到了車邊,當即搭着小弟的手爬上了車子。
時釗緊隨趕到,他剛想上車,後面的人已經圍了上來,紛紛從後面攻擊時釗。
嗤嗤嗤!
時釗往前栽倒下來,我心中大驚,叫道:“時釗!”本能地伸手去拉時釗。
還好,我的手剛好抓到時釗的手臂,將時釗拖住。
車子已經跑了起來,時釗就這樣被拖着往前滑行。
我知道一旦我鬆手,時釗就會被亂刀砍死,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想要將時釗拽上來。
“快幫手!”
我一個人的能力終究有限,而且沒什麼着力點,當即對車內的小弟道。
一個小弟反應過來,湊到車邊,揪住時釗的衣領,使勁將時釗往車上拽。
終於!時釗上了車子,我們的車子如在海面中乘風破浪的一葉孤舟,穿過周圍的南門的小弟的人羣往前行駛。
我看向時釗,看到時釗全身都是血,觸目驚心,不由緊張起來,問道:“時釗,你怎麼樣?”
時釗滿臉都是血,可是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笑容,說:“坤哥,我有九條命,還死不了。”
看到時釗笑了,我的心也落了下來。
車子穿過人羣。駛入另外一條街道,雖然後面還在源源不斷的傳來喊殺聲,但距離卻越來越遠,我們安全了。
“坤哥,咱們有三個兄弟出事了。”
一個小弟說。
我聽到小弟的話,心中一片黯然。
這一次我再次無功而返。不但沒有抓到唐勇,反而折損了三個小弟,這些可都是我手下的精英啊,忠誠可靠,身手也不錯。
我點上一支菸,抽了一口。長長地吐出煙霧,說:“距離八爺喪禮只有一天了,咱們想要在喪禮的時候揭穿牧逸塵的真面目的計劃基本已經不可能實現。”
時釗說:“坤哥,你已經盡力了,不用自責。”
我搖了搖頭,卻是苦笑,今天我來找唐勇,牧逸塵肯定會意識到我查到了什麼,要想抓住唐勇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一子錯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