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一直認爲自己沒錯,我離開南門是對的,可是看到八爺的樣子,忽然覺得自己好像錯了,也許自己沒有離開,真的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情,也許八爺調查清楚後,會更加信任我,對我委以重任。
但也只是也許,這世上本就沒有後悔藥。
我笑着說:“八爺。我聽說你病了,前幾天就想來看你,後來怕不合適就沒來,今天才來。”
八爺點了點頭,說:“我知道,我聽萬里說了。在兄弟會那邊還好嗎?”
我苦笑道:“好什麼?比以前更加糟糕。”
八爺嘆道:“你以前其實沒有和寧公聯繫對不對?”
我看向八爺,說:“您猜到了?”
八爺說:“我聽說你被寧公解除職務了,他是不是在防你?”
我點了點頭,說:“八爺,我也不滿您,寧公從來就只是想利用我,拿下西城區的地盤,所以我和他的關係並非外表看的那麼簡單。”
八爺說:“寧公這個人心計很厲害,你以後要更加小心。”
我說道:“我明白。八爺,醫生怎麼說?您不會有事吧。”
八爺嘆了一聲氣,說道:“心臟嚴重衰竭,現在只能靠氧氣罩維持,就算好了,心臟功能也最多能恢復四成左右,要想全部恢復。沒有幾年是不可能的了。”
我聽到八爺的話,心中一震,說:“這麼嚴重?”
八爺笑了笑,說:“我隨時有可能會死,只是不放心我死後。南門的這個攤子誰來收啊。”
我說道:“不是有大小姐嗎?她一定能做好的。”
八爺說:“算了,我也不用自欺欺人了,這才幾天,社團就出現了那麼多的事情。那個牧逸塵啊,老實說,和你相比差得不是一點兩點。”
我連忙謙虛道:“八爺,我也只是運氣好一點而已。”
“小坤,你總把運氣掛在嘴邊,實際上試怎麼回事,八爺我能不知道嗎?一次是運氣,兩次是運氣,三次還是?你能表現亮眼,靠的不是運氣,而是這兒。”
八爺說着點了點他的頭,示意我靠的是腦子。
我說道:“八爺千萬別這麼誇我。其實大小姐也挺聰明的,只是欠缺了一些經驗。”
八爺說:“你不用安慰我,不是經驗的問題,你加入南門的時候不也只是一個新人,可你爲什麼能起來?”說到這,沉吟了片刻,續道:“小坤,在兄弟會那邊不太開心的話,考慮回來吧,我給你一個護法的職位。”
曾經,我夢寐以求能夠做到護法。這句話要是以前跟我說,我會很高興,但是現在八爺才說,卻已經晚了。
我苦笑道:“八爺,您也知道我是不可能再回頭的了。再回來社團裡的兄弟會怎麼看我?還有我和大小姐、牧逸塵的關係都不好,在南門根本沒有我容身的地方,所以,我只能謝謝八爺的好意了。”
八爺說:“什麼矛盾都可以化解,我幫你們調和。你只要回來,什麼都好說。”
我還是笑了笑,說:“八爺,不可能的了,從我離開的那一刻就沒想過再回頭。”
我不肯回來。其實最主要還是看不到希望,八爺病重,郭婷婷掌權的時間將更快來臨,屆時我在南門還能有好日子過。
八爺聽到我的話嘆了一聲氣,說:“那好吧。小坤,我有一個請求。”
我說道:“八爺您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去做。”
八爺說:“我只希望,假如我有一天不在了,你能善待婷婷。”
我詫異道:“八爺,您爲什麼這麼說?”
八爺笑道:“可能是這一場大病,讓我忽然看透了很多。現在良川市中,依我看只有你可能成爲最後的勝利者,到時我希望你能念在我的份上,手下留情。”
我說道:“八爺。您太高看我了。”咬了咬牙,說:“好,八爺,我答應你,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絕不會爲難大小姐。”
八爺笑道:“謝謝了。”說完戴上氧氣罩,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八爺要休息了,忙站起來,說:“八爺,我先走了。”
八爺揮了揮手。示意我離開。
我轉身走到病房門口,卻又忍不住回頭望了八爺一眼,卻見一滴淚珠從八爺臉上滑落,心中不由得極其難受。
八爺一世梟雄,從來不曾聽說過他落淚過。可是他現在卻落淚了。
我知道他此時的心情,空有一腔熱血,可是身體已經無法支撐他再去完成夢想,別說完成夢想,就是想扭轉南門的頹勢,也感到有心無力。
退出八爺的病房,我忍不住長吁了一口氣,郭婷婷迎了上來,說:“我爸跟你說了什麼?怎麼談了那麼久?”
我看了一眼郭婷婷,看她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心中直有一種衝動,狠狠給她一嘴巴,作爲女兒,她哪裡合格了?
八爺病得這麼重,還在爲她擔心,可她卻爲了一個男人,弄得南門烏煙瘴氣。
想了想,我最後還是忍了下來,教訓郭婷婷,還輪不到我。不過對她也是沒什麼好臉色,只是手指郭婷婷,說道:“你爸跟我說了什麼,你不用知道,但是郭婷婷。你給我聽清楚,好自爲之!”說完手指點了點,轉身叫時釗等人走人。
牧逸塵看到我竟敢指着郭婷婷的鼻子放狠話,當場不樂意了,叫道:“站住。莫小坤!”說完一揮手,過道上的南門的人就全部圍攏過來。
牧逸塵走到我面前,冷眼看着我,說:“既然來了,想走就沒那麼容易。”
我環視了一眼四周。看着牧逸塵,冷笑道:“南門什麼時候由你做主了?八爺沒說話,大小姐沒說話,龍哥沒說話,幾時輪到你說話?”
牧逸塵叫道:“莫小坤。我在替南門執行家法,清理門戶。所有人都注意了!”
“有!塵哥!”
現場的南門的人齊聲響應,氣勢雄壯。
時釗等人不自覺地往我靠攏,說:“坤哥,今天只怕想安全離開很難。”
我笑道:“那你怕不怕?”
時釗說:“不怕。”
我說道:“好,咱們今天並肩作戰!”
牧逸塵雙手一揮,迅速後撤,說:“給我打!”
“是,塵哥!”
“啊!”
四周的南門的人面目猙獰地分別從四面辦法往我們撲來,人影密密麻麻。至少也有幾十個。
看到四周撲來的南門的人,我心中不但沒有害怕,反而陡生豪氣,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今天就試試手腳。
眼見一個光頭撲來,我往前一衝,弓腰抱住他的腰桿,便將他舉了起來,跟着啊地一聲大吼,將光頭扔了出去。
砰地一聲響。那光頭的頭撞上牆壁滑落到地面已是暈倒了。
擺平光頭,又有幾個南門的人撲上來,握緊拳頭,一拳砸向前面一人的面門,將對方砸得暈頭轉向。跟着再一腳,直接將對方射趴在地上。
“砰砰!”
我側腰被人踢了兩腳,往邊上跌出好幾步,站穩之後,又有一人跳起來,一腳射向我的面門。
看到對方的一腳,我猛地前衝,一拳狠狠地砸向對方的跨步。
“啊!”
那個人便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往後倒飛出去,落地後,滿地打滾,慘叫不止。
“砰砰砰!”
一連三腳飛踢,三個南門的人被踢飛,暫時止住南門的人的攻勢,我環視四周,只覺心中戰意翻涌,大聲叫道:“還有誰?”
“上,怕什麼?他們只有幾個人!”
牧逸塵在後面氣急敗壞地大叫。
周圍的南門的人再次大叫着往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