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正明皇帝要召見我,我挺意外的,雖然我現在已經有了很多正式的身份,比如說良川市十大青年,還被太子提名,封爲男爵,可骨子裡還是一個混混,骨子裡還是有那麼一點自卑感,遇到正式場合,總覺得不好見人。
候一白的兒子候君爵是太子的得力助手,也是太子最忠實的擁護者,所以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其實候一白比較看好太子。
事實上,候一白也幫太子在正明皇帝面前說過不少好話。
候一白一路和我說話,態度比較親切。絲毫沒有擺他正明皇帝面前第一紅人的架子。
可以這麼說,整個大燕沒有人敢在候一白麪前擺譜,就算是位高權重的雍親王也是一樣,他對我的態度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榮耀,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也可以看出一些正明皇帝對我的態度。
到了太子所在的大樓,各個通道口都由神威營的人把守着,太子病房所在的一層樓的病人更因爲正明皇帝的到來全部被轉移到其他樓層,整層樓都在神威營的監控之下,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
雖然大燕的皇權已經遭到削弱。可皇帝依舊是國家元首,所以正明皇帝的到來,安全工作做得非常嚴實。
到了太子所在樓層,一眼就看見過道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神威營衛士。他們都配了槍,目不斜視,擡頭挺胸,精神抖擻,予人一種威嚴的感覺。
皇室的大部分成員也都因爲太子現在不能探視,而坐在過道上聊天,包括慕容晴、慕容航、慕容啓、慕容思齊等,還有雍親王府、睿親王府等人。
慕容紫煙也跟着來了穗州島,她在我出現的一瞬間,眼中先是涌現驚喜之色,隨後看到我的腿,又擔心起來。
慕容思齊、慕容晴等和我比較熟悉的卻是微笑示意。
我跟着候一白,徑直從中間的過道穿過,也沒有停下來和他們說話,隨後到了一間病房外面,外面有四個神威營的衛士把守。
候一白停下來,回頭跟我說:“聖上就在裡面。”
我說道:“有勞侯爺通傳。”
候一白輕輕敲了敲門,對裡面喊話道:“聖上,莫爵爺來了。”
“請他進來!”
裡面傳出一道聲音,卻是顯得有些蒼老和無力,看來正明皇帝的身體也是非常糟糕。
候一白當即推開門,對我說:“莫爵爺請進。”
我隨即走到門口,往裡看了一眼,裡面有一個醫生正在爲正明皇帝做醫療,皇后在一邊。旁邊還有幾個護士幫忙,病牀上的正明皇帝完全一副老態,相比我上次去中京受封的時候顯得蒼老了很多,彷彿老了十多歲一樣。
這個時候,他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如果沒有皇帝的身份,走在街上,也與一般的老人沒有什麼兩樣,甚至我很難相信,他就是新聞報道里經常看到的那個威嚴的皇帝。
我走進病房,也不敢大聲說話,輕聲見過正明皇帝和皇后。
正明皇帝揮了揮手,示意皇后和醫生、護士們退出去,整個房間只剩下我和正明皇帝兩人。
不知道怎麼的,我忽然想起了八爺,我最後一次見到八爺,他也是躺在病牀上,也是一樣的蒼老,心中忽然感到莫名的心酸。
一個人不論再怎麼風光,老了其實也是一樣,也逃脫不了命運的桎梏。
正明皇帝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說話。
我走到病牀邊,忍不住開口問道:“聖上,您的身體不要緊吧?”
原本這樣的話,我可能不太適合問,畢竟我和他以前只見過一次面,這次是第二次,關係不算親密。
正明皇帝看着我笑了笑,說:“人老了,難免不會遭到病痛的折磨。避免不了的。”頓了一頓,說道:“我今天叫你來,是想問問你太子的事情。”
我說道:“侯爵爺一直跟隨殿下,很多事情他比我更清楚。”
正明皇帝說:“他和太子太過親近,很多話都不老實。所以我打算問你,你該不會騙我吧。”
我連忙說道:“我怎麼敢騙聖上,聖上問我,我一定老實回答。”
正明皇帝說:“最近至尊大賭場連續出事,現在太子又被人襲擊。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繫?”
我心中沉吟,該不該說實話?想了想,說道:“據我所知,洗劫至尊大賭場的歹徒還沒有查到,賭場失火有可能是意外,也有可能是人爲,行刺太子的兇手今天已經死在郊外,要查到主謀可能性很小。我也懷疑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關聯,不過沒辦法確認。”
正明皇帝聽到我的話皺起眉頭來,彷彿在思考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揮了揮手,說:“你退出去吧。”
我當即恭敬地告退,出了病房,心中卻是疑惑無比。正明皇帝叫我來只問了一句話,之後就沒有再談什麼,其中有什麼深意?
難道正明皇帝想到了什麼?
思索間,我心裡忽然像是抓到了一點東西,可是一閃即逝,之後再要細細思索,可再也抓不住了。
正明皇帝想到了什麼?這三起事件背後是否另有隱情?
在我出來後,皇后和醫生又進去照顧正明皇帝了,皇室的成員們卻很驚訝的看着我,沒想到正明皇帝單獨召見我,幾位皇子更是疑惑,我是太子一系,正明皇帝召見我,是否另有深意。
我隨後走過去,和皇室的成員們打了招呼。隨後回自己的病房。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慕容紫煙跟了上來,老遠在後面喊我:“坤哥,等等!”
我駐足回頭看去,慕容紫煙小跑着趕了上來。當即問道:“你怎麼會跟來?”
慕容紫煙看了看我受傷的腿,說:“你的腿沒事吧。”
我說道:“前段時間受了點傷,現在好多了,沒事。”
慕容紫煙說:“你走路不方便,坤哥,我來扶你。”
我回頭看了一眼,有些遲疑,皇室的成員都在看着呢,說:“不太好吧。”
慕容紫煙說:“有什麼不好的啊,咱們可是朋友。你走路不方便,扶你不是應該的嗎?”說着已是靠了過來,挽住我的手腕。
聞着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再看到她清純俏麗的面容,我感覺到了一種幸福。
幸福是什麼?幸福就是無論何時何地。還有這麼一個小妮子牽掛着我。
要是真的能和她過一輩子,肯定也很不錯啊。
“紫煙,你的生日過了沒有?”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問道。
慕容紫煙聽到我的話,嗔道:“坤哥,你還好意思問,我的生日過了你都不知道,年初的時候,你還跟我保證,今年一定幫我過生日呢。還好我沒當真,要不然肯定要失望死。”
我聽到慕容紫煙的話尷尬地笑了笑,說:“最近事情太多,搞忘了,你們這次來穗州島什麼時候回去。要不我在穗州島幫你補過吧?”
慕容紫煙想了想,笑道:“還算你識相,嗯,不過補過生日,只能有我們兩個人。”
我看向慕容紫煙。心中又是一動,直想把她好好抱在懷裡,點了點頭,說:“好,就咱們兩個人。”
慕容紫煙聽到我的話眉花眼笑。
她很容易滿足。可越是這樣我越是內疚,因爲我欠她的越來越多了。
回到病房,慕容紫煙就回去了,時釗等人進了病房,將門關上,問我正明皇帝叫我去幹什麼?
我告訴時釗等人,正明皇帝只問了我一句話,隨後就沒有說什麼了。
只問了一句,正明皇帝肯定想到了什麼,只是我還沒想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