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蠻族的三大特色:烤全羊、燜羊湯、羊奶酒。對於生活艱難的荒火族來說,羊幾乎貫穿了他們生活的全部。
當然,有了牛,他們會義無反顧地拋棄羊。在這些生活在大漠深處的人看來,牛纔是財富的象徵,無論是祭奠還是宴會都是不可或缺的牲畜。
彷彿是大漠之神的庇佑,在這個荒火族盛大的祭奠儀式來臨之際,特地送上了燦爛的星輝,連日夜不停的風沙也悄悄停息下來。
祭祀從清晨第一縷曙光照耀大地的時候就開始了,但是那是屬於神職人員的事情,普通的荒火族民衆並沒有資格參加到神秘而莊嚴的祭祀中去,唯有身穿節日的盛裝朝着荒火族的聖地遙拜,以表達對神靈的虔誠之心。
當夜幕降臨,聖火由負責祭祀的大長老和荒火族的王一同從神壇上取下,點燃廣場上第一堆篝火的時候,屬於普通民衆的“荒火節”就開始了。
朝心中的大神朝拜了整整一天的他們直到這時才能開始動手準備晚會。荒火族人能夠善舞,即便是在他們忙碌的時候,也不忘唱起古老的歌謠。
丁克不是荒火族人,並不能理解這些人對這個節日的心情。
此刻,他正叼着一根草莖,翹着二郎腿躺在曠野上的草垛上,無聊地仰望遙遠的星空。
古老的歌聲隨着大漠的風從廣場上傳來,歌詞裡敘述的是遠古時期,荒火族的英雄帶領着荒火人征服自然的歷史,當然還有這些生活在沙漠深處的人想要衝出去,追求更加廣闊的天地的決心。
不知是巧合,還是這些沙漠民族共同地宿命,荒火族和沙族有類似的歷史,他們都曾經將征服大陸的決心付諸實際,然而。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雖然一個在東大陸,一個在西大陸,但是一道古代失落的傳送門將他們緊緊地聯繫在了一起。
根據奧修斯透露給他地說法。這個秘密傳送陣地一端就是位於帝王谷南端地一個巖洞裡。只有很少人知道。
當初盜墓之王阿加西帶領他地人潛入帝王谷準備盜取薩爾瓦多之墓地時候。遭到了薩爾瓦多地攻擊。險些死掉。機緣巧合之下。躲進了這個山洞。闖入了僞裝地傳送門來到了荒火族地地盤。
重傷地阿加西碰見了伊莉。這位並不擅長攻擊系地女魔法師正遭到沙蠍地攻擊。眼看她地防禦盾就要被沙蠍突破。阿加西出手了。依靠龍牙臂地力量一舉消滅了沙蠍。他也因此暈厥。
伊莉在攻擊系魔法方面不擅長。但是有很高地治癒術天賦。她又反過來治癒了阿加西地的傷痛。
伊莉還有一個身份。就是荒火族王后地閨中密友。阿加西因此結識了荒火族之王和現任地巴扎黑。
在荒火族地這段日子裡。阿加西和伊莉兩人日夜相處。暗生情愫。但是阿加西因爲要去赴一場特殊地約定。不得不離開。誰知他再回來地時候。發現伊莉已經成爲新地王后。於是他黯然離開了。
丁克昏迷後。突薩爾正是通過這條秘密通道將他送到了這裡,從而避開了薩爾瓦多大帝的追捕。
丁克可不認爲是突薩爾良心發現,而是唯有通過這條魔法通道逃離。因爲魔法通道不能通過純粹的靈體,薩爾瓦多再厲害也是不可能追到他們的。
丁克本想安靜地思考一下問題,然而隨着大漠地晚風飄來的歌聲滄桑且幽遠,恍如一位亙古以來的屹立在大漠星空下的講述者在撥弄琴絃。低低地吟唱。使人不由自主地幻想起,那些遠古的英雄在星空下縱橫馳騁的情景,不免又是一陣心潮澎湃。
“哎,難道我的骨子裡真的就喜歡殺戮,崇拜力量?”丁克搖搖頭,喃喃地說道。
突然,一個清亮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
“丁克哥哥,你在上面對吧?”
是伊蓮娜。
丁克猛地直起身來,一陣左顧右盼。直到確認附近只有伊蓮娜一個人,他才稍稍放下心來。英格麗顯然不會來找他。但是朱麗葉就難說了。只因在這次前往沙洲城之前。朱麗葉曾經找過他,並要求和他同行。他處於朱麗葉安全的考慮拒絕了。
但是薩爾瓦多之墓是通往雪山地秘密通道所在地的秘密不能讓別人知道,出於這樣考慮。丁克沒有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提前出發了。
毫無疑問,這次朱麗葉跟着奧修斯來這裡,就是來責問他地。據說,他們也是通過連接沙族和荒火族的那個秘密魔法通道回來地。
本來以丁克敏銳的靈覺,要想接近他,而不被他發現很難辦到。但是伊蓮娜不然,這位大漠公主有一種和他的祖先沙連天有相同的本領,能與周圍的環境和諧地融合在一起,使人難以發現她。
這不,直到小姑娘悅耳的聲音響起,丁克才發現了她已經來到自己所在的草垛之下了。
“對!我在上面。”雖然還不放心,但是丁克還是回答了伊蓮娜。他早已經在心中盤算好了,如果看見那位納諾曼人的公主殿下,就立即腳底抹油。至於這位大漠公主嘛……丁克倒是很願意和她呆上一陣。
雖然夜幕已經低垂,但是今晚的月色非常明亮,曠野上的視野還算不錯。可能出現的朱麗葉公主不知所蹤,這讓丁克繃緊的神經稍稍鬆弛下來。
這工夫,小姑娘已經來到了草堆的旁邊,擡頭望着丁克。雖說她什麼也看不見,但是她有一顆比眼睛更爲可靠的心,正是它引導着她如此輕易地找到了丁克。
丁克注意到,伊蓮娜一身盛裝,顯然是經過了精心的打扮。這種打扮絕不是大漠女性的那種富有異域風情的傳統裝束,而是來自遙遠的東大陸的創意。他突然想起之前朱麗葉公主在伊蓮娜的帳篷裡,似乎正爲她梳妝來着。
伊蓮娜身上穿着一套東方貴族小姐常穿地華麗長裙,賽雪的肌膚在蕾絲花邊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清理動人。她刻意梳理過的亞麻色長髮完成了一個高高的髮髻。是納諾曼貴族少女間最爲流行的髮式。
毫無疑問,這一切出自朱麗葉公主之手,天使般的伊蓮娜就這樣成了朱麗葉公主的模特兒,將東大陸服侍地流行元素完美地展現了出來。
“就你一個人嗎?朱麗葉公主呢?她不會躲在哪裡準備給我來個驚喜吧?”雖說丁克的直覺告訴他朱麗葉公主並沒有來,但是他看清伊蓮娜一身純粹東方貴族小姐的裝扮,立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朱麗葉就躲在不遠處的某個地方,正在注視着這邊。
彷彿是注意到了丁克的擔憂,伊蓮娜小聲說道:“丁克哥哥。我在來找你的時候,英格麗姐姐還在發脾氣,她說:讓他去死吧,那個推入險境的壞傢伙,只要他敢出現,我一定會在舞會上要他好看!”
“舞會?什麼舞會?”丁克側過頭問道。不知何時,小姑娘已經出現在丁克身旁,與他並排地坐到了草堆上。
丁克暗暗驚異於伊蓮娜這種神奇地本領。對幻想之力如此隨心所欲地運用,即便是達到幻士最高等級的神幻士恐怕也不能輕易做到。
因爲幻士通常只能對物體進行構建,而伊蓮娜完全超越了這種常規,是對自己的身體進行構建。換句話說,伊蓮娜這是運用幻想之力在她認爲合適的地方構建了自己的身體,而構建她身體的原料還是她的本體,唯一地結果就是實現了空間上的移動。
然而。由於自身力量的侷限,以小孩子狀態存在的伊蓮娜不能絕對掌控這種力量。於是,這種能力就在不經意的時候表現出來,而旁人希望她運用這種能力的時候,她又往往辦不到了。
“荒火族地舞會呀!”伊蓮娜伊蓮娜仰望天際,彷彿一位仙子在講述一個美麗的傳說。“聖火點燃篝火的時候,火神將會附身於最傑出的那個荒火族漢子身上,與他的子民共舞。每一個少女都在等待這一時刻,渴望受到那個最傑出的荒火族漢子的青睞。你聽,現在那個唱歌的就是奧修斯哥哥,大家都認爲火神就在他身上呢!”
“這樣說來,我們的朱麗葉公主殿下也這樣認爲嘍?”
“怎麼,你吃醋了嗎?”伊蓮娜望着丁克,“朱麗葉姐姐說,如果你這樣問的話。那麼就一定是還在乎她。那麼只要你去跟她道歉。並說上一小會兒話,她就會原諒你了。”
“沒有!”丁克矢口否認。他可不想向朱麗葉低頭認錯。他絕不相信這位公主殿下隨奧修斯來這裡,是爲了來找他地。
“嘻嘻。我聽到地你的心跳了。”伊蓮娜側過頭,靠在丁克地背上,“它告訴我,你沒有說實話。你吃醋了!壞爸爸也在吃醋,哇,你們這些壞男人都喜歡吃醋!”
“呃……”丁克頓時無語,伊蓮娜確實有這種敏銳的洞察力,能夠感到他地情緒出現了波動。當然,如果她願意,運用她的天賦,完全能清楚地知道任何人心中那點小秘密。
倒是這小姑娘完全沒有一點覺悟,連她老子荒火族之王的糗事都敢說出來。不過也是,阿加西的出現,恐怕會讓這位王者鬱悶一陣了。
確實,朱麗葉最近似乎和奧修斯走得很近,讓丁克感覺有些難過。他儘量說服自己不要去想這些事,但是他的心告訴他,他根本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捨棄這種情感。
朱麗葉是丁克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子,雖然從一開始就遇到了種種意外,但是這段感情其實是最難以割捨的。
“丁克哥哥,不如你教我幻士的技巧吧,這樣就不用去那個無聊的舞會了,伊蓮娜不會跳舞,偏偏穿上了舞裙,那些傢伙肯定會笑話我的。”
“教你幻士的技巧?”
“怎麼?你不想教伊蓮娜幻士的技巧嗎?”伊蓮娜貼在丁克背上的臉微微動了動。
丁克確實不知道是不是該拒絕這個天真的女孩子。自從伊蓮娜身上地封印解開之後,她所展現的力量其實就是幻士最終極的力量。現在。她卻要跟自己這個半吊子學習幻士的技巧,他當然不知道是答應還是拒絕。
況且,如果他身體裡的驚世傳承的是普通幻士的幻士也就罷了,關鍵問題是,在校長死後,驚世開始修煉幻士的禁術,他地幻士技能全那種純粹殺戮的技巧,如果把那樣血腥的東西教給這個純潔的小女孩兒。激起她被暫時壓制的魔性,那無疑是一種罪過。
“你不想教我嗎?伊蓮娜很想學呢。”伊蓮娜發現丁克久久沒有回答,於是抓着胳膊請求道。在小姑娘尚存的記憶中,只要這樣央求她周圍的人,哪怕是那個惡魔一樣的哥哥奧修斯,都總是有求必應。她認爲,這樣地哀求在這個認識不久的丁克哥哥面前同樣能奏效。
現在,丁克無疑在經受一次意志力的考驗。這種考驗本身則是一種煎熬——伊蓮娜脹鼓鼓的胸部擠壓着他的手臂,他的心跳得厲害,彷彿又回到逃亡的那段日子。
“好啦,伊蓮娜,既然你決定要學習幻士地技巧,就要能吃苦。”丁克不露痕跡地從這種折磨中掙脫出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剋制。沒準兒會幹出什麼傻事兒。他還沒有自信能夠抗拒伊蓮娜對他的誘惑。
“吃苦?伊蓮娜當然能!”小姑娘說的非常自信,“沙連天爺爺說過,東方有一句古老的諺語:吃在苦中苦,方爲人上人。伊蓮娜不想做人上人,但是絕不希望始終是溫室中長大的花朵,成爲只能依靠別人的拖累。”
“你能這樣想很好!”丁克不由自主地摸着伊蓮娜地秀髮。那種感覺彷彿又讓他回到了逃亡的那段時光,“但是伊蓮娜絕不是誰的拖累。”
“不對,伊蓮娜的身體裡有一個壞蛋,她正在伺機而動,要將伊蓮娜變成一個殺戮者。伊蓮娜不想傷害任何人,真的,不想!”
“這……這是誰告訴你的?!”丁克驚訝地望着這個看似懵懂的小丫頭。不是說小姑娘被剝離了這次離家出走的全部記憶嗎?她怎麼知道知道這些事情呢?
難道她回憶起來了?
丁克認爲伊蓮娜沒有能力衝破巴扎黑在她身上釋放的封印,於是她的這些信息應該來自別地什麼途徑。
“沒有人告訴,但是伊蓮娜就是知道。伊蓮娜絕不會讓她得逞,大不了……大不了伊蓮娜設法將自己整個兒送入英魂所在地幻界。那些遠古的英魂應該有辦法對付壞傢伙!”
丁克直愣愣地看着身邊這個小丫頭。誰說伊蓮娜懵懵懂懂來着?原來她對自己地處境清楚得很,而且還想出了應對之策。雖說她用以對付邪惡之心的方式未必是最好地。但是表明了一種決心。善良的小姑娘寧可拋棄生命,也不願被邪惡之心左右。
“不。一定有辦法避免這種情況發生的!”丁克安慰伊蓮娜。
“我想也是,伊蓮娜不想死,伊蓮娜要和大家在一起,永遠!”伊蓮娜說這話的時候,再次抓住了丁克的手。這一次,丁克並不試圖掙脫。
“伊蓮娜。”
“嗯?”
“你真的想學習幻士的技巧嗎?”丁克輕輕地用手指梳理着小姑娘鬢角垂下的一縷捲髮,試圖讓它們變得更加自然一些。
“對!”伊蓮娜重重地點點頭,“沙連天爺爺的封印讓伊蓮娜身體裡的那個壞女孩陷入了沉睡,璇月的力量也被封印了一半,還有可憐的妞妞,不然,她也不會因爲不能在締結封鎖酒味的結界而通過魔法通道跑到帝王谷去,然後又在睡夢中被你拔光了尾巴上的毛。”
“那隻火狐……”
“它是我的魂獸!”
“魂獸?”
“是,和我分享力量和生命的魂獸。它長大後,能施展出比我的璇月還要厲害的力量。不過……”
“不過什麼?”
“它其實不是屬於我的。它的主人還在沉睡中。”
“哦,也就是說,火狐將會是一隻兇獸?”
“對!但是現在,它是我地妞妞,你可不能再傷害它了。”
“好吧,我答應你。只要它不幹壞事。大家就相安無事。”
“一言爲定!”
“幹什麼?”
“勾手指呀!”
“呃……”
“怎麼?你要反悔嗎?”
“不是。”丁克心說,我們又不是小孩子,還玩這種遊戲?
“那就勾勾手指,表示你會遵守諾言,對伊蓮娜的諾言。”
“好吧!”無奈之下,丁克便與伊蓮娜勾了手指。
“好啦,現在開始教授我幻士的基本技巧吧!只有純粹幻士的力量纔不受沙連天爺爺封印的限制,因此你來教授我幻士的力量最合適。”
丁克知道。自己再難拒絕了。既然她已經決定學習幻士的技巧,就不妨當一回老師,將驚世從校長那裡學來的幻士地基本理論教授給伊蓮娜。
他甚至已經預見到,在這種理論的指導下,一個超級幻士的新星將會在大漠深處的星空下冉冉升起。至於帶來的後果,丁克並不想去預見。
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他早就告訴自己,只要現在能夠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就足夠了。至於那個什麼黑暗的未來。隨它去吧!
既然所有人都認爲它總是會來到,那麼早來晚來都不是一樣嗎?
如果命運的締造者已經決定毀滅這個世界的話,無論他們這些凡人如何努力都是白費。假如那位左右命運之輪地神祗只是爲了給這些現實世界中的生靈一點警告,當然很好;假如他真的要讓這個世界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沙連天不是說這一切其實都是人類咎由自取嗎?
如果是前一種情況,那他們努力阻止這件事的發生,就未必是好事。因爲人類繼續墮落下去,遲早會有毀滅的那一天地。如果是後一種情況,那麼他們這些在神靈面前一無是處的人偏偏要幹一些能力以外的事情,來擔當什麼救世主的角色就是不自量力,是一個笑話。
在這種思想的指導下,丁克決定滿足小姑娘的要求。他對伊蓮娜說道:
“幻士這個職業就是把幻想構建地東西實體化的人。幻士的力量就在於幻想之物的具現化。首先經過同魔法師一樣的感知訓練,具備足夠強大的精神力,並反覆對物體的具體屬性、結構進行分析和研究,完全把握物體的本質,然後在心裡構建出你所分析過的物體,完美地在心中把它首先構建出來。
“當你認爲自己有能力將它從你的思維地空間中剝離出來,帶到你所在地世界中的時候,你就試着將它帶出來吧!要堅信,自己一定能辦到。如果連自己都不信任自己地幻想之力,對這種力量產生懷疑。那麼你的幻想之力就會因爲這種懷疑出現波動。
“幻想之力是有生命和靈魂地。它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你越是信任它們。它們就越強大。然而,只要你對它們產生了懷疑。它們也會對你產生不信任。當然就不能在它們的幫助下構建出你想象中的東西。”
“就是……就是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嗎?”伊蓮娜有些吃力地問,顯然,她已經在嘗試着運用這項技能。
“哦,伊蓮娜,要實現幻象之物實體化,可不能一蹴而就。現在,我只是爲你講述了幻想之力的基本常識呢!要真的運用,不但需要很高的天賦,還長時間的艱苦訓練才行。”
確實,剛纔丁克原原本本地將校長教授給幼年的驚世關於幻想之力的基本原理講了出來。這是非常基礎的東西,僅僅知道這些,理論上是無法真正在現實世界中構建出實物來的。
“伊蓮娜有足夠的天賦嗎?”
“伊蓮娜天生就被幻想之力所承認,是這個世界少數能夠承載幻想之力的人。同時,伊蓮娜的心靈如此純淨,只要勤加練習,成爲高級的幻士不在話下。”
“丁克哥哥說伊蓮娜能成功,就肯定能成功!”伊蓮娜空洞地眼中閃過一絲堅毅之色。
“嗯!”丁克點點頭。繼續說道,“記住,運用幻想之力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具現化的精神力凝聚,對自身幻想之力的絕對認可。伊蓮娜,其實,幻士的技能也並不是你認爲的那樣完善的,很多技能都被用作了殺戮……”
丁克冷靜地分析了情況,就像當年校長爲驚世解釋幻想之力的時候一樣。恍惚之中。他看到了竟是那張充滿童真地臉孔,那個被稱爲曉的孩子,曾經那麼天真爛漫。校長在教授他這些知識的時候,雖然表面上很認真地聽着,實際上他還在想着別的事情。
就在丁克按照驚世留給他的記憶複述校長所說的那些話的時候,他感到身旁突然傳來了輕微但是卻純粹到了極致的幻力波動。
與此同時,他地靈魂深處也有了一絲波動。那是沉睡的驚世覺醒的跡象,顯然他是被這股精純的幻力波動驚醒的。
事實上。這種波動是那種幻士初學者纔會展現的,當達到存幻士級別,能夠製造出那種能夠永久存在的實物地時候,這種幻士的力量波動就會消失。
現在,這種波動正好和驚世第一次成功運用幻士之力的時候吻合,於是喚起了他深藏在心底的記憶。
就在這時,丁克看到了他一生難忘的情景:在伊蓮娜的周圍。升起了無數地光點,如同夜空的繁星一般圍繞在伊蓮娜身體的周圍,小姑娘的身體彷彿被塗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輝。此刻,她儼然是一位從天上來到凡間的仙子,如此出塵脫俗。
“光!丁克哥哥,你看到了嗎?”伊蓮娜捧着雙手。奇蹟發生了,那些光竟然就被她像掬水一樣捧了起來,“光!白色的光。哦,你瞧呀!丁克哥哥。它們多麼快活,它們正載歌載舞。”
伊蓮娜別過頭去,抿着嘴,像是在傾聽什麼。接着,她又說道,“它們說它們喜歡黑暗,因爲在黑暗中。它們纔有存在的感覺。”
丁克沒有聽到伊蓮娜後面的話。此時他正驚訝地看着伊蓮娜。她的周圍幻化出奇異地色彩她自己被包裹在七彩光繭之中。
伊蓮娜地臉上泛起幸福的微笑,在她地世界中。憑藉她的想象出現了屬於她地光明。
丁克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那些光芒之中,伸出手去……
然後。穿過那些光芒捏住了伊蓮娜洋溢着幸福微笑的臉:“你這個該死的丫頭,你怎麼能這麼天才呢?我可是練了半年才能做到這一點,嗚嗚……蘭迪斯那傢伙就整整嘲笑了我半年。原來這個世界上真有他口中那樣的天才呀!”
毫無疑問,此刻驚世替代了丁克的意識,他成爲了丁克身體的主宰。
不過,即便是沙連天看到這種情況,恐怕也會陷入失神的境地。現在的驚世似乎又回到了調皮搗蛋,喜歡惡作劇的少年時代。
驚世一邊說着,手上便用上了勁兒,開始肆意蹂躪着伊蓮娜嬰兒肥的臉龐。
“大壞蛋,被奧修斯帶壞啦!”伊蓮娜“掙脫”了他的魔爪。準確說來,是情急之下,伊蓮娜放棄了自己被蹂躪的身體,出現在了離丁克十米開外的地方。她像是一隻小綿羊在逃避一隻虎視眈眈的餓狼,一邊跑着一邊哭喊道,“男人都是大壞蛋,討厭你們……”
突然,丁克周圍的空氣出現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原本帶着一絲狡猾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複雜。如果仔細看,會發現“丁克”的兩隻眼睛正流露出不同的神采。
憐愛——那是丁克和驚世兩個靈魂共同擁有的。
滿足——那是驚世在惡作劇後的志得意滿。
苦惱——那是丁克在思考如何向伊蓮娜解釋剛纔的事情。劇烈地扭曲,複雜的眼神統一了,定格成那種滿懷愛憐的笑意。他擡起剛纔捏弄過伊蓮娜臉龐的左手,自言自語地說道:
“難怪,奧修斯那傢伙說他最喜歡這種感覺呢!他說得不錯,捏弄伊蓮娜的臉龐,真的是一件很舒服呃事情啊。不過……”他微微別過頭,“我說驚世,作爲寄居的客人,難道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樣,懂禮貌一些嗎?”
“你的力量又成長了不少。”在丁克的左側,居然出現了一縷灰色的幽魂,是驚世的靈體。
“還不是託你們的福,我的靈魂要是不盡快成長起來,沒準兒哪一天就被你們中的某一位吞噬掉了。”丁克撇撇嘴說道,他的這種顧忌無可厚非。
“吞噬掉你的靈魂?”驚世抱着手臂,繞到丁克的正面,“我想,無論是誰生出了這種想法,都會被羣起而攻之。要想完全佔據你的身體,必須講其餘的靈魂吞噬。所以,你倒是不必擔心這個問題。另外,我們的存在對你來說也並非不是好事兒呀!即便是那個活了兩千歲的怪物沙連天想要殺掉你,恐怕也不容易呢!”
“但願如此!”丁克笑着說道,“不過能不能拜託你,下次再出現的時候,記得打聲招呼。不然你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卻要我來承擔,那我可真是冤死了。”
“這個要求我同意了。不過,在我對戰突薩爾的時候,你可不要拖我的後腿。”
“嗯,只要你們和平共處,我還是願意幫忙的。不過,如果那個小姑娘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希望諸位能夠出手幫一下,至少不能讓她死在我前面。”
“這似乎不是什麼難事兒。但是你也要在合適的時候幫我殺掉突薩爾,我要帶着他的靈魂回到幻士的聖殿,祭奠校長,那是我現在還存在的全部意義。”
“他答應過,時機成熟的時候會給你這個機會。”
“我等着那天。哦,趕緊,她要跌倒了!”
果然,穿着舞裙的伊蓮娜不小心踩到了裙角,一下子跌倒了。丁克飛身過去,將她扶起來。不想被小丫頭抓過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一個深深的印記。
奇蹟般地,這個咬痕竟然沒有消退。這下,丁克倒不必擔心朱麗葉會因爲發現沒有留下咬痕而再咬上一口了。
伊蓮娜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在那裡嗚嗚的哭泣。丁克不知說了多少好話,賭咒發誓不會再捏她的臉蛋,這才讓小姑娘停歇下來。
不過小姑娘立即又提出了條件,要丁克將他抱到宴會上去。她的腳確實受傷了。
丁克本想拒絕,因爲那無疑是在向朱麗葉示威。現在二人正在冷戰時期,他這樣做無疑等於火上澆油。
伊蓮娜可不會考慮那麼多,丁克剛纔承諾了那麼多,現在一個小小的要求都猶豫,不禁讓她對這個男人的承諾生出了一絲懷疑。
“伊莉媽媽說,當一個男人準備食言的時候,就會猶豫。你後悔對伊蓮娜的承諾了?”
“沒有!”
“那麼就去宴會吧,今天我就由你照顧了!”
“好吧!”丁克無奈地抱起伊蓮娜,朝着歌聲飄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