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聖父虛影,緩緩移動着沉重的步伐,左手的黑色法典,高速旋轉着飛向了空中。
最終黑色法典籠罩在了領主魔獸的頭頂之上,揮灑出無數道金黃色的光華,射中到了領主魔獸巨大的身軀。
領主魔獸不斷嘶吼,可是無論如何掙扎,那些金黃色的光華卻將它固定在地面上無法動彈。
三張大嘴噴出的魔法,全被切割或者反彈,掙扎的越激烈,那些金光纏繞的越緊,緊到了勒緊了領主魔獸的骨骼裡。
聖父虛影身邊圍繞着刺目的金光,凡是接近的羽翼騎士,在金光觸碰下,全部化爲了灰燼,
虛影最中央下方的門羅薩,面色肅穆,低頭垂目,耳朵和眼角,留下來絲絲的鮮血。
走到領主魔獸身旁後,聖父虛影的金色大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右手的巨大閃電,如同一把利刃一般,刺穿了領主魔獸的身軀,如同扎入牛油一般。
緊接着,是一聲門爆的聲音,不響,卻如同在每個人的耳邊一樣。
整個世界彷彿都安靜了,無論是女性巫妖還是操作邪能火炮的魔族魔化地精,包括穆里尼奧父子二人,全部五感盡失,身體全部都融入了金色的世界當中。
片刻後,或許過了幾秒,也或許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巨大的閃電發出雷暴般的聲響,接二連三,持續不停。
領主魔獸如同被烈焰融化了一般,皮膚開始脫離露出了慘白色的骨頭,最終慢慢化爲了一地枯骨,緊接着,巨大閃電變成了遊離在空中的細小閃電,再飛向了四面八方。
而此時的艾伯特,早已變成了一個橢圓形的黑洞,每當吸收一些空間中的魔力元素,黑洞就憑空脹大了幾分。
已經和黑洞融爲一體的艾伯特,發出了一聲極其痛苦的悶聲後,黑洞突然開始擴撒,擴撒的速度之快,彷彿只是霎那間一般。
彷彿爆炸衝擊波一般,也如同漣漪一般,黑洞不斷擴散,擴撒,再擴撒着。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彷彿什麼都沒存在過一般。
沒有屍骨、沒有血水、沒有慘叫、更沒有戰鬥過的任何痕跡。
包括穆里尼奧父子二人,包括空中的女性巫妖,包括外圍的邪能火炮和魔族地面兵種,在那千分之一的秒的時間了,接觸到黑洞後,徹底消失了,如同,什麼都沒有存在過。
最終,一切,又回覆了平靜。
巨大聖父虛影,早已消失,不斷擴散的黑洞,也不知所蹤。
數萬人的戰場上,只剩下兩個不停移動的軀體,爬向對方。
門羅薩金黃色的長袍,依舊栩栩生輝,代表着它的主人,在今日,在此時此刻,依舊續寫着無上的輝煌。
可是,金黃色長袍的臂膀處,卻空空如也,門羅薩的兩隻手臂不知所蹤,肩膀連接處,如同被高溫燒灼過一般,遍佈焦黑。
而艾伯特,卻彷彿經歷了無數時光的變遷和摧殘一般,滿臉遍佈着老人斑,皮膚也如同雞皮一般皺皺巴巴,身上的肌肉全部萎縮,就連骨骼似乎都縮小了,被一層層褶皺的皮膚包裹着。
以往意氣風發的空間系聖階大法師,如今,如同一個身體縮水虛弱的小老頭一般可憐。
兩隻眼睛也是空洞洞的,原本略顯奸猾的碧綠色眼珠,變成了針尖大小的米粒,原本合身的魔法師長袍,如同包裹這一個嬰兒,顯得是那麼的滑稽,和可悲,與可憐。
門羅薩如同一個蚯蚓一般,不斷吃力的拱向艾伯特,聲音極度沙啞,彷彿用盡了全部力氣一般氣喘吁吁的說道:“艾伯特,你。。。老了好多!”
艾伯特的眼睛已經沒有聚焦,把頭部扭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彷彿思考了片刻,蠕動着乾癟的嘴脣說道:“那,總比失去臂膀,強上些許。”
兩人相視後,笑了起來,可是那笑聲中,卻充滿了悲涼和不甘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越來越低,兩人的身軀,最終依舊沒有觸碰到一起。
魔族位面的天空總是陰暗暗的,或許是經過了剛剛空間中巨大的元素震盪,也或許是出於別的什麼原因,幾縷陽光,透過密佈的雲層,射到了兩人的身邊,而元素屏蔽法陣,隨着裝置的消失,也失去了效力或者到冷卻期。
幾公里外,再次爆發出了閃動的元素光芒,無數羽翼騎士和魔族騎兵,總傳送法陣中走了出來。
門羅薩如同迴光返照一般,雙眼漸漸亮了起來,艱難的扭過了頭,氣若游絲的說道:“遠處那一襲黑紗的女性巫妖,就是巫妖王嗎?”
“本,對不起,我無法帶你過去和她打一聲招呼了,畢竟,你們都是,兩大位面的王者。”艾伯特的語氣中滿是遺憾,閉上了空洞的雙眼再次說道:“你,能和我說說,巫妖王是什麼樣子嗎,我,什麼都看不到了,眼裡,滿是黑暗。”
艾伯特的語氣除了遺憾,也很是無助,如同一個忙人一般,想要找到一個依偎。
門羅薩失聲痛哭,雙眼順着那幾縷陽光望向天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蒙塔爾.倫!爲我們,報仇!”
喊完這句話後,門羅薩用嘴巴艱難的把金黃色長袍衣領豎起。
這一個動作,無比的吃力,最終,只有左側的衣領被豎起,門羅薩不甘心,低頭望着右側的衣領,卻連再次張嘴都十分的困難。
他不想以這樣的一副形象,面對巫妖王,哪怕自己變成一具屍體,也是聖卡西斯大陸神聖教廷大教皇門羅薩的屍體,一具依舊威嚴的屍體。
望着那歪倒的衣領,門羅薩無比遺憾的閉上了眼睛。
耳邊聽着無數士兵跑來的聲音,門羅薩,流着眼淚,嘴角,卻勾勒出了一絲微笑。
數億信徒高呼着聖父的神名,無數次在夢中,聖父蓋亞輕撫着他的頭顱,各大教區萬人之上的紅衣大主教,匍匐在了自己的身前親吻着自己的靴子。
腦子裡如同幻燈片一般,重複播放着往日的輝煌,最終,定格在了一個襁褓裡的嬰兒。
那是奧菲斯,未來的聖子,未來的大教皇陛下。
直到此時,門羅薩才無比遺憾的想到,自己還沒有機會,匍匐在奧菲斯的腳下喊一聲大教皇陛下。
那一刻可以稱之爲父親的自傲的畫面,終究只能存在於想象之中。
“我的孩子,奧菲斯,你,是我的驕傲!”門羅薩的內心默唸了一句,奧菲斯的面孔漸漸黯淡,世界,最終,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喊你媽個B,要報仇自己動手,別他媽讓我背鍋。”
一聲很突兀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由遠至近。
門羅薩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那個聲音中充滿了戲虐,又是如此的熟悉。
緊接着,面部火辣辣的疼了起來,好像捱了一巴掌一般,黑暗,漸漸變的明亮起來,身體上的每一個細胞,如同沙漠中的旅人跳入了汪洋大海一般。
一臉困惑的門羅薩,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十分嫌棄的面孔,還有一張,剛剛出現在腦海裡的面孔。
艾倫,站在奧菲斯身邊的艾倫。
扛着一根大鐵錘,艾倫皺着眉頭說道:“大教皇陛下,在我們老家有句話,叫裝逼遭雷劈,沒事在洛丹倫好好呆着多好,非要折騰老子跑一趟。”
奧菲斯跪在地上,滿臉淚痕,不斷用體內的聖光系魔法治療着門羅薩的身軀。
“艾。。。艾伯特呢!”
艾倫翻了個白眼,朝着身後指了指,門羅薩擡眼望去。
康斯萊特拿着一壺元素之泉,和灌死狗似的慣着艾伯特,枯瘦的手指粗魯的撐開艾伯特乾癟的嘴巴。
原本形容枯骨的艾伯特,皮膚漸漸紅潤,睜開的雙眼,開始有了光澤。
“他媽的,浪費老子的元素之泉和生命之泉。”艾倫看着如同潮水般涌來的魔族騎士,最終,定格在了他們後方一個站在骨龍之上的俏麗身影,獰笑一聲道:“我去把巫妖王那個娘們抓來,你們自己報仇。”
說完後,艾倫大吼一聲,以他爲中心,頓時撐起了一個高達近千碼能量護盾。
奧菲斯手中的生命之泉無聲滑落,雙眼呆滯,驚訝的顧不上治療生命垂危的門羅薩。
門羅薩和艾伯特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彷彿看到了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康斯萊特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對了,艾倫他,哎,這傢伙進階聖階大法師了。”
門羅薩艱難的嚥了口口水:“這。。。。。。。。這麼強烈的元素能量?”
“嗯,但是沒什麼用。”康斯萊特無比無奈的說道:“你自己看吧。”
三人扭頭望去,看清楚具體情形後,心裡給艾倫全家問候了一百多遍。
原來撐起能量護盾的艾倫, 高舉起禁魔權杖,如同一頭髮瘋的公牛一般,把千碼以內的敵人全部籠罩期中,然後。。。。。。然後堂堂的人族驕傲,最近接神祇的聖階大法師,居然輪着大鐵錘開始。。。。。。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