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帕德作爲一名軍團指揮官,下意識的開始觀察血蹄部落的戰士們。
血蹄部落滿打滿算,百名戰士加上二十多名巨人、五十個矮人、二百多頭兇獸和數十個獸精靈,也就不足五百的戰力。
可是就這五百多戰力,堵在了南部教區外的唯一出口,彷彿高山一般無法逾越。
自己也沒見過血蹄酋長下達命令,血蹄的戰士們彷彿演練了無數遍一樣,每個人都各司其職。
觀其陣型,可進攻可防守,而且從陸到空,從近距離攻擊到遠距離壓制,應有盡有。
再看狂獵之風的軍團戰士呢,人頭涌動躁動不安,剛剛自己下令讓他們後撤時,各個小隊長如蒙大赦,彷彿十分害怕和血蹄部落兵戎相見。
對方只有五百多戰力啊,他們可是有數萬人。
數萬人的威勢,居然還沒有一個野蠻人部落強,簡直就是個不好笑的笑話。
可惜這個笑話再不好笑也是事實。
血蹄部落帶給所有人族士兵們的壓迫感太重了,不說全副武裝部落戰士,那些暴力感十足的巨人們,騎在巨狼上來去如風的神箭手獸精靈們,二十五具望之生畏的鋼鐵魔偶,還有眨眼之間就能滅掉一名教廷魔導師的元素打擊力量,以及那高達八米全是齒輪結構的攻城車等,讓這些人族士兵們直冒冷汗。
當各大軍團還不斷演練陣型和增加士兵個體戰鬥力時,人家血蹄部落已經開始發展多樣化的攻擊手段和多兵種配合了。
尤其是血蹄部落剛一露面,那些騎在獅鷲和角鷹獸的矮人們,放個屁的功夫就搞出一條長達三十多米的火牆。
據說就是這些神奇的透明小瓶子,燒的比蒙十萬先遣軍抱頭鼠竄。
狂獵之風的士兵們可不想成爲一具具焦屍。
而且他們還知道,不是比蒙沒有弓箭手剋制那些空中的矮人,而是沒等弓箭手們放箭,就已經被獸精靈射成了刺蝟。
那些觀戰的人族使者們可是說了,八百碼以內,獸精靈用特製的重弓,可以射穿一個狼騎兵的頭顱。
其實不怪狂獵之風軍團士兵們心生恐懼,主要是那些曾經觀戰過的人族使者們,爲了激勵軍心,把血蹄部落宣傳的有些誇張了,雖然實際情況也是差不多。
如果說光是戰士們出色也就罷了,隆帕德還注意到了一個大胖子和迦娜公主在那旁若無人的制定作戰計劃。
“若是狂獵之風當出頭鳥,咱們堵住唯一的出口,不用反推進,接觸面直徑不足一千五百碼,戰士們和鋼鐵魔偶就可以守住了。”
迦娜點了點頭道:“讓獸精靈們優先擊斃那些鬥氣小隊長,打亂他們的節奏。”
大胖子蒙瑞指着聖光堡兩次的山峰說道:“分出四臺攻城車,將山峰上的碎石打下來,斷了狂獵之風軍團的左翼。”
“最多一個時辰,一旦發生大規模混戰,固守原地,慢慢消耗他們的有生力量。”
蒙瑞想了想,不懷好意的看了眼隆帕德道:“一會真的發生衝突,我負責擊斃那個叫做什麼什麼德的指揮官,據說這傢伙在洛特爾公國還是個特別優秀的軍事家。”
隆帕德汗如雨下,這邊剛給完哈察斯時間通知聖山,那邊已經開始制定作戰計劃了,而且三言兩語之間就預估出戰事的走向。
估計要是他麾下狂獵之風的軍團參謀碰到這種情況,肯定不吵個一天半日都拿不出具體的作戰計劃。
優秀的戰士,劃時代的裝備,無與倫比的個體戰鬥力,才華橫溢的作戰參謀,這就是血蹄部落的底牌嗎?
隆帕德看向那個盤坐在地不發一言的年輕人,有些悲哀自己和他生爲同一個時代,也悲哀自己在兩族大戰時被對方搶去了風采。
數百年後,當子孫後代提起兩族大戰過時,他不知道人們會不會提起最高統帥哈察斯,也不知道會不會提起第二邊軍統帥克萊爾,更不知道會不會提及他隆帕德。
但是他知道,人們肯定會記住兩個名字,那就是血蹄部落,與他們的酋長艾倫閣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隆帕德和哈察斯心頭的不安也越來越濃重。
哈察斯已經派人回到聖光堡裡通知傳送陣的聖山信使了,可是到現在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薩克雷面無表情的走到艾倫身邊,語氣絲毫不帶感情色彩的說道:“時間,到了。”
艾倫站了起來,微笑着對哈察斯說道:“哈察斯,血蹄部落從此刻起,不再是教廷盟友,現在,告訴我聖山的魔法座標!”
話音剛落,康斯萊特出手如電,從天上俯衝而下,一把就捏住了哈察斯的脖子舉了起來。
魔武雙修的帥老頭力氣之大,居然讓身材魁梧的哈察斯死活掙脫不開。
死神造型的巨大骷髏憑空出現後,帥老頭默唸完咒語後,面無表情的問道:“說出聖山魔法座標,要不我就抽取了你的靈魂,一樣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誰也沒想到血蹄部落說動手就動手,站在哈察斯身後的護衛們抽出了武器就衝了上去。
死神骷髏伸出纏繞亡靈之氣鐮刀,抵在了哈察斯的頭顱上。
二十頭荒地暴熊嗚嗷叫着衝了出來,對着哈察斯的護衛們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全身披掛的荒地暴熊,本身力量就要高於蠻族數倍,皮糙肉厚不說還懂得配合,這幫護衛們剛激發鬥氣就被暴熊們一爪子拍倒在地,厚實的腳掌踏在他們的胸口上,壓的這幫護衛們呼吸都有些困難,更別說掙扎而起了。
隆帕德和身後幾名將領面面相覷,幫忙也不是,傻看着也不是,十分尷尬。
“座標,我告訴你們,不要爲難哈察斯。”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
艾倫回頭望去,原來是已經醒過來的奧菲斯。
不過這傢伙哪還有昔日的聖子風範,耳朵被割破後雖然止血了,但是肩膀上卻滿是凝固的血跡,身上也全身塵土,脖子上還架着薩克雷的闊劍。
艾倫看向奧菲斯,內心有些愧疚,不過他不能眼看着老瞎子在他眼前隕落。
與劍聖泰一戰纔過來多久,如今老瞎子的實力居然只有以往的三成,可想而知時間所剩不多了。
奧菲斯狼狽不堪的說道:“艾倫閣下,我不怪你,薩克雷說盲龍大師被劍聖泰施了的禁術,我想中間定有誤會。”
“沒有什麼誤會。”艾倫走到奧菲斯面前,彎下腰拍了拍奧菲斯身上的塵土後,略顯歉意的說道:“告訴我聖山的魔法座標。”
“你與我二人單獨前往聖山可以嗎,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甚至可以不追究魔導師迪迦之死。”
艾倫搖了搖頭道:“你若不想徒增傷亡就告訴我魔法座標,只要大教皇肯救盲龍大師,我二話不說就帶所有人回部落。”
“好,我相信你。”奧菲斯說出了一連串的魔法座標。
艾倫對空中的老杜夫點了點頭。
後者開始搭建巨型魔法傳送法陣。
當巨型傳送法陣立起時,艾倫站到虛空裂縫面前,頭也不回的說道:“若是大教皇識趣,咱們治好盲龍大師就回,若是不識趣,咱們今天就拆了聖山。”
說完後,艾倫率先走進了傳送法陣。
“爲了血蹄部落的榮光,爲了家人。”
“爲了血蹄部落的榮光,爲了家人。”
“爲了血蹄部落的榮光,爲了家人。”
每當一個人走進傳送法陣時,就會高喊一聲。
每個人都義無反顧,每個人都面色堅毅。
盲龍從狄娜手中接過佩劍,老淚縱橫,除了海瑟薇等人外,他是最後走進傳送門的。
老瞎子憑着聽覺記住一共走進去多少人,若是有一個倒在了聖山上,他就誅百人,若是有十人倒在了聖山上,他就屠千人,聖山的人不夠殺,他就走遍大陸殺遍所有教廷的神職人員,五十年成聖,一念成魔。
當艾倫率領衆人走出傳送法陣時,正處在聖山的山腳下,遠遠望去,數百名守護騎士如臨大敵,兩名半日之前見過艾倫的紅衣主教,站立在空中,一臉掩飾不住的怒火。
“讓大教皇派人治好盲龍大師。”艾倫激發了血蹄戰環,倒提着一根破鐵錘,身前環繞着四面元素護盾。
獸精靈們張弓搭弦開始散開。
一名紅衣大主教飛到艾倫百碼開外,一臉怒氣道:“混亂之子,你好大的膽子,居然襲殺我教廷魔導師迪迦。”
“讓大教皇派人治好盲龍大師。”艾倫面無表情的又重複了一遍。
紅衣大主教冷哼一聲道:“不知所謂,我看你是活夠了,真以爲聖山沒有兩大軍團拱衛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放開聖子,自縛雙手跟我面見大教皇陛下。”
奧菲斯脖子上還架着一把闊劍,焦急的喊道:“賓虛大主教,不要做口舌之爭,問我父親大教皇,劍聖泰是否對盲龍大師施展過任何禁術。”
這名叫賓虛的紅衣大主教不屑的看向艾倫說道:“讓他的人滾回去,想要面見大教皇就獨自一人前來。”
奧菲斯剛要開口,誰知道艾倫淡淡的說出了一個字。
“殺!”
下一秒,一支破甲重箭飛向了賓虛身後的教廷護衛騎士。
賓虛嚇了一跳,豎起一面魔力護盾就開始向後飛去。
二十五具鋼鐵魔偶充當開路先鋒,邁着沉重的步伐衝了出去。
蠻族戰士們也分散開來,抽出背後的塔盾就開始慢慢推進。
德尼羅等平原矮人們升空後不斷爬升高度伺機而動。
見到血蹄部落真的有膽開戰,兩名紅衣大主教連忙下令守護騎士應敵。
作爲聖山僅有的防禦力量之一,五百名護教騎士全都是百裡挑一的鬥氣戰士,跳下戰馬後開始結成防禦陣型,他們還沒有傻到騎在戰馬上衝擊鋼鐵魔偶,比蒙狼騎兵的下場他們可是聽說了。
戰鬥就這麼爆發了,出乎了兩名紅衣大主教的意料,數百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趕在聖山下大打出手
當鋼鐵魔偶發起衝鋒時,兩名紅衣大主教和大後方的教廷供奉法師們也出手了。
數十枚聖光彈和五花八門的單體法術轟向了艾倫身後的部落戰士。
單體法術的唯一優勢就是速度快,幾乎不怎麼用吟唱咒語,就是殺傷力比較小。
可是殺傷力再小也是元素打擊法術,只要是血肉之軀,哪怕穿着鎧甲,一樣會遭受重創,就算不死,也會短時間內失去戰鬥力。
可惜紅衣大主教和教廷的法師們忘了一件事。
他們現在的對手不是普通人族士兵,更不是比蒙獸人,而是血蹄部落,曾經生擒過一隻三階火系巨龍的血蹄部落。
全身穿着龍鱗製作的鎧甲,部落戰士們豎起塔盾開始推進。
那些單體法術轟擊在他們身上後,最多讓他們身體微微停頓一下,而下一秒,部落戰士們依舊前進。
部落的四名魔法師們已經開始吟唱魔法,他們之所以沒有攔截教廷的法術,就是因爲他們知道戰士們身穿龍鱗全身鎧。
有些發懵的教廷法師們,睜大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血蹄部落的戰士們居然沒有倒下,而且毫髮無損!
賓虛不解的望着部落戰士們的盔甲,突然面色慘白的話暗道:“是龍鱗,該死!龍鱗鎧!”
另一名紅衣大主教面色大驚,揮動一下法杖後喊道:“施展連魔法術!龍鱗甲不是免疫魔法元素攻擊,只是魔抗力高,用連魔法術,施展高階法術。”
教廷的聖光系牧師開始施展連魔法術,其他的供奉法師也吟唱咒語準備召喚高階法術。
可惜部落的四名法師們已經吟唱完咒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