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龍劍聖點了點頭道:“是啊教廷絕不會讓戰火燒到南側大陸腹地的,哪怕損失慘重也會將比蒙獸人攔在蠻荒古原上,你師父我僥倖成爲大陸四大劍聖之一,又怎麼會與這場曠世大戰失之交臂,而且說來好笑,我有時會有一種錯覺,認爲艾倫這個小傢伙,就是擊潰比蒙的關鍵,跟在他的身邊,遠遠要比跟在教廷身後保護那些魔法師更加精彩。”
聽到師傅說出這麼誇張的話,迦娜略微有些詫異。
她倒不是小瞧艾倫或者血蹄營地,無論個人的勇武還是局域戰鬥指揮,艾倫都是她見過最出色最優秀的人,並且總會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戰鬥方式,並且每次的結果都會令人大跌眼鏡的同時又暗暗敬佩。
這個傢伙彷彿對於劍走偏鋒和創新戰鬥方式有着一種偏執的熱愛,在他眼裡,游擊戰和層次不窮陰謀詭計彷彿纔是正確的戰鬥方式,而不是兩軍堂堂正正的你來我往。
但是哪怕無論艾倫個體戰鬥力再強他也不是劍聖或者聖階魔法師。
血蹄部落如今就是實力再翻上一倍,在南北兩族大戰中所起到的作用也很有限,無非就是避免與比蒙大規模軍團正面重複後,偷襲輜重部隊或者先鋒軍以及斥候部隊。
以血蹄部落如今的戰鬥陣容,這也是如今他們能夠唯一勝任的事情了。
就算如此,人數衆多的比蒙,也會派遣重兵跟隨輜重部隊,更別說本身就戰鬥力極強的先鋒軍和斥候部隊了。
而一場大規模戰役,決定最終走向的,並不是無數個局部戰鬥勝利,而是兩軍對陣,比誰的預備隊更多,然後拿人命去填,那屍骨去鋪。
縱觀以戰鬥爲主旋律的聖卡西斯大陸上,大大小小的戰役不下千次,可是真正能夠以奇勝以正合的不是沒有,但是客觀因素實在太多太多了,這些因素並不是能夠以人力創造出來的。
要是戰鬥真的這麼簡單,神聖教廷也不會如此被動,奧菲斯也不會以聖子的身份留在血蹄營地拉攏大酋長部落了。
而且這些以少勝多的戰鬥,往往都是數量較少的一方個體戰鬥力比對方強上無數倍,遠的迦娜不知道,近數十年來這種以少勝多的戰鬥只有過兩次。
一次是四大部落抽調千名勇士抗擊三萬教廷軍團,教廷軍團戰線拉的太長,後勤輜重部隊跟不上,最終導致在荒原上受到重創後無奈選擇戰略性撤退。
而且荒原蠻族更是損失慘重,因爲不想和教廷全面開戰,雙方剋制下只是派遣少股部隊戰鬥。
大酋長部落只是抽調千名勇士,其中光是領悟了蠻族戰環的酋長就有二十五名,其他全是各部落精銳戰士,而且更別提許多臨近戰場的小部落插科打諢,儘管戰鬥發生在蠻族的主場上佔據了天時地利,可惜戰鬥結束後,蠻族戰損率也高達八成,就算勝利,也是慘勝。
還有一次發生在極北之地冰雪女神教的地盤上,數十名司職戰鬥的狂戰祭祀滅殺近千名極北嗜人雪族,這次的客觀因素就更多了,戰鬥打響時,漫天的冰雪和狂風根本令嗜人怪睜不開眼睛,也辨不清楚方向,更別提發現敵人在哪了,只是站在原地扎堆盲目捱揍。
而數十名女神教狂戰祭祀卻截然相反,這種惡劣的天氣狀況對他們來說如同如虎添翼一般,站在原地狂扔魔法刷人頭就行了,反正敵人也找不到你在哪,更別提空間中無數風雪元素和信仰之力等着他們調動召喚。
可惜比蒙獸人不是鬥氣都沒掌握的教廷普通士兵,沒有後勤士氣就會陷入低落,戰鬥力也大打折扣。
更不是行動緩慢如同行屍的嗜人血族,扎堆聚在一起幹挨着魔法的洗禮。
比蒙的個體戰鬥力要比普通士兵強上無數倍,他們的祭祀力量完全可以抗衡人族魔法師,更別提那些被灌注祭祀之禮體型放大數十倍以上的各類野獸。
而且當代比蒙獸皇更是雄才偉略,積極發展民生的同時,更是給予了很多大陸北側的主戰種族比蒙身份收爲己用。
穆里尼奧被譽爲比蒙第一名將,歸其原因還是上頭條的頻率和出鏡率高,因爲對外作戰一直都是他率領的,但是誰又清楚這種全能型將領在比蒙又有多少?
畢竟每個領悟了祭祀之力的比蒙都會大幅度提高智力,更別說那些血脈正宗的比蒙上位貴族。
所以迦娜並不明白自己的師傅爲什麼會下這樣的結論,居然對艾倫有着這麼大的信心?
雖然盲龍劍聖以半開玩笑的口吻而且語氣並不堅定,但是迦娜知道,自己的師傅沒有七八成把握不會信口開河。
似乎感受到自己的徒兒有些不相信,老瞎子笑嘻嘻的說道:“要不咱們打個賭吧。”
迦娜見到自己的師傅難得露出玩世不恭的模樣,撒嬌的給老瞎子捶着雙肩問道:“那師傅您說賭什麼,輸了如何,贏了又如何。”
老瞎子十分享受的哼唧了幾聲後,這才說道:“這樣吧,賭艾倫這傢伙,絕對會帶着血蹄部落痛擊比蒙獸人,不敢說能比神聖教廷作用還大,但是最起碼這場兩族大戰結束後,艾倫和血蹄部落的名字,絕對會享譽大陸數百年,或許勝利屬於人族和教廷,但是偉大卻屬於血蹄部落,怎麼樣?”
“享譽大陸數百年?”迦娜輕呼一聲,一臉不可思議。
見到自己的徒兒被震住,老瞎子洋洋得意的說道:“怎麼樣,敢不敢賭?”
“若是師傅您輸了呢?”
“不言勝卻先言敗,怪不得你的鬥氣修爲毫無存進。”老瞎子裝模作樣的繼續說道:“我盲龍劍聖若是輸了,在你弟弟執掌大權後,就居於薩迪多皇宮爲你家族血脈震懾宵小如何。”
迦娜聽到自己的師傅說出這樣的話,反而有些不忍,因爲她知道師傅最愛四處遊歷見識大陸上各式各樣的風土人情,以劍聖之資,被困在一個小小的薩迪多公國,實在是說不過去,那和一頭猛虎被困在囚牢有何區別。
見到迦娜不出聲,老瞎子自信的說道:“若是我贏了,你弟弟執掌大權後,你就隨我回到血蹄部落吧,我知道你從小立志成爲大陸上第一個女劍聖,留在薩迪多俗事太多,不利於你的修爲提升。”
迦娜悠悠的嘆了口氣道:“是啊,皇室的奢靡貴族生活只會令徒兒的修爲不進反退,不過師傅倒是您,大陸四大劍聖之一屈居一個蠻族部落不說,您不是最愛遊歷嗎?”
“嘿嘿,何來屈居一說?血蹄部落雖小,但是卻強人輩出,不說一隻腳已經邁入聖域的康斯萊特,那個小傢伙的管家萊西大師也達到魔導師修爲多年,更別說那個傻里傻氣的千年樹人,連我都看不出他的修爲如何。”老瞎子說完後,心裡也愈發的感慨道:“而且我認爲,留在血蹄部落,遠遠要比外出遊歷有趣多了,憑我劍聖名號,行走大陸數年來未必會碰到一個對手,但是跟着那個小傢伙,可要精彩的多啊,這個混蛋別的能力我不敢說,但是惹禍樹敵,那真是一把好手啊!我虛活六十載,這種見誰惹誰的傢伙還是頭一次見識。”
迦娜嬌笑一聲表示贊同,艾倫惹禍樹敵的能力確實非同凡響,一開始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廢材男爵時,就敢與地行龍軍團結下死仇,來到大荒原後也沒閒着,一邊得罪南部教區一邊惹大酋長部落,最後令兩邊都狠的牙癢癢,幾次派遣雄獅部落和人族魔法師試圖滅了血蹄不落魄,最後還不都是鎩羽而歸損失慘重。
隨着血蹄營地的越來越強,招惹這種層次的敵人明顯已經滿足不了艾倫了,這傢伙開始插手穆里尼奧大軍和南部教區的戰鬥,如今艾倫和血蹄部落的名字,估計早已在比蒙獸皇那掛上號了。
就這樣艾倫還不滿足,開始刷新心的高度,這不是天天沒事就研究薩迪多黑傑克,準備搞清楚所謂的魔族是個什麼東西,要是刀子掄過去能不能砍死。
想起那個行事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傢伙,迦娜覺得要是解決了薩迪多內亂,未來數十年留在血蹄部落,哪怕當一個戰場參謀也是蠻好的,只要能陪在他身邊。
“乖徒兒,你的體溫又升高了!”
老瞎子爲老不尊的說道,惹得迦娜一陣嬌嗔。
捱了一頓少女萌萌拳後的老瞎子,心有感慨的說道:“武道一途難道真的只是止步於劍聖修爲?我自幼爲了攀登劍道高峰,發覺雙眼只能令自己分心觀於俗世,所以自毀雙目只是爲了追求巔峰,如今我雖爲劍聖,卻在四人中排名最末,不過我卻毫不氣餒,有生之年若我無法與其他三聖一戰,那麼就讓我留在蠻荒古原潛修,尋找另一座更高的未知山峰。”
迦娜略微心疼的說道:“師傅,您在徒兒眼裡,就是四聖第一人!”
老瞎子笑了兩聲,搖了搖頭做出一副高手寂寞的模樣,不過心裡也有些發虛:還特麼的四聖第一人,老子如今在血蹄營地裡,和我能過上兩招的就有倆人,一個是血蹄營地新晉大管家,暗黑大魔導萊西,還有一個是最近以德魯伊之身進階魔導師的魯尼,更別提康斯萊特和那個傻乎乎的牧樹人,這倆人隨便哪一個估計要收拾老子都綽綽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