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剛剛索卡斯焦急的等了一會後,發現不遠處集結起來的蠻族戰士似乎並不急於發動進攻,無奈之下只好讓身旁高級火系魔法師切爾克率先出手。
而急於表現的切克爾也不虧爲教區供奉法師,雖然人長的其醜無比,不過到底是有兩下實力的,口中吟唱咒語手中的法杖也連連揮動下,不消片刻一顆火系高級法術“烈焰隕火”就召喚了出來,半空中的火系魔法元素爆裂後變成了無數的火雨,砸向了血蹄營地。
切爾克面含冷笑的望着遠處,準備看那幫無知的野蠻人如何被燒的抱頭鼠竄。
索卡斯看到趕過來救援的近千蠻族戰士,在“烈焰隕火”下居然掉頭就跑回了血蹄營地,眉頭緊緊的皺起。
蠻族的精銳戰士以前也和魔法師戰鬥過,可是他們不都是頂着魔法的洗禮衝殺上去嗎,怎麼這次居然龜縮回營地裡面?
眼看着火雨即將落下,異變突起,血蹄營地裡突然飛出數百顆圓圓的綠色不知名物體,一顆顆足有頭顱大小。
切爾克的嘴巴長得大大的,下巴差點沒脫臼。
索卡斯的笑容也顯得僵硬無比。
那些數不清的綠色圓形物體,全都毫不意外的攔截了半空中的火雨,一顆不多,一顆不少。
綠色圓形物體撞到了半空中的火雨,瞬間炸裂,變成了一蓬綠色的汁液,抵消了火元素後撲滅了火雨。
隨着火雨的熄滅,營地深處一個響徹雲霄的聲音傳了出來:“森林周圍,禁止放火!”
蹲在地上魔導士魯尼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臉的不可思議叫道:“魔法攔截,木系法術攔截!”
周圍的人全都看向魯尼,一頭霧水。
魯尼這纔對着索卡斯說道:“派人去帶回一些那些植物的汁水,快!”
“植物?”索卡斯來不及細問,對旁邊的苦修者點了點頭,回頭高聲喊道:“聖甲弩隊準備掩護!”
其中一個身穿麻衣的苦修者如同鬼魅一般竄了出去,直到跑到血蹄營地不遠處,那些蠻族戰士彷彿看不到他一樣,只顧着低頭跑回血蹄營地裡。
苦修者用手沾了一些地上的綠色汁液,再次返回到索卡斯身旁。
魯尼急不可耐的走了上來,雙手如獲至寶一般撫摸着那些綠色汁液。
苦修者面無表情的看着這個老傢伙和愛撫情人一樣摸着自己的雙手。
“歎爲觀止,歎爲觀止啊!”魯尼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木系法術居然能夠使用的如此登峰造極的地步。”
切爾克面色有些羞紅,梗着脖子叫道:“不可能,野蠻人部落裡怎麼可能有魔法師能夠攔截我的法術?不可能,你撒謊!”
魯尼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見識淺薄,這些汁液上分明還殘存一些木系魔法元素,你瞎了不成?”
“不可能!”索卡斯也面露驚色說道:“從未見過哪個魔法師的魔法攔截居然如此精準而且數量如此分散,絕對不可能,不是單體法術,羣體法術又怎麼能這麼精準?爲什麼?魯尼大師,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個苦修者也面面相覷,無論索卡斯怎麼否認,他們確實感受到汁液上面殘存的魔法元素。
“這些汁液到底是什麼?”索卡斯望着毫無動靜的血蹄營地,突然覺得身體有些發冷,這種大範圍攔截無差別的魔法方式,他是第一次見識也是第一次聽說,簡直是細思恐極。
在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傳令官,有些不太確定的弱弱的說道:“大人,我,我好像認識。”
“是什麼?”周圍幾人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傳令官緊張的走上前去,用手指颳了一些汁液,有些不太確定的用鼻子聞聞後,面色奇怪的說道:“是,是,是蓬蓬菜的果實,我老家在薩迪多公國,兇獸森林的外圍這種果實遍地皆是,一般都是用來,用來喂珍珠雞和沙羅獸的!”
“你確定?”切爾克咬着牙看向傳令官。
傳令官無奈的點了點頭。
索卡斯和幾個苦修者徹底傻眼了。
用來喂畜生的野菜,居然攔截了火系魔法師的魔法?
他們突然覺得自己的三觀塌了,塌的再也重新建立不起來了。
“歎爲觀止啊!”魯尼再次感嘆道:“聞所未聞!這要什麼樣的魔法元素控制力,歎爲觀止!”
在場對的魔法師有好幾個,除了切爾克和魯尼,教廷這次也帶來了三名魔法師,此時正在軍團後方休息。
可是要論起對木系法術最爲了解的,還是魔導士魯尼。
索卡斯不解的看向魯尼,試圖尋求一個合理的解釋。
魯尼嘆了口氣說道:“看來我們低估了血蹄部落,憑着剛剛那名未露面的木系魔法師展露出來的魔法攔擊,我們就太輕敵了,這名木系魔法師,最低,最低也是一名魔導師!”
其實魯尼內心也暗暗叫苦,原本他還以爲是數十個木系法師瞬間攔截,可是魔法元素使用過後都有着單一性,所以他排除了這種天方夜譚般的可能性,而且別說一個野蠻人部落,大陸有沒有這麼多木系法師都是個未知數。
一語激起千層浪,索卡斯等人全都面露駭然。
魯尼所說的太過驚人,聖卡西斯大陸魔法修爲最高的,除了兩名聖階,就是五大魔導師,別說一個個小小的血蹄營地,哪怕其他人類強國,都未必擁有一名魔導師效命。
何況魔導師和聖階一樣,都算是最接近神靈的人,這種鳳毛麟角的極道強者怎麼可能會參與到這種世俗的戰爭。
“不可能!”切爾克失聲反對道:“聖卡西斯大陸根本沒有哪個魔導師修煉木系,而且縱觀千年大陸的歷史,根本沒有人進階過木系魔導師!”
魯尼這次沒有譏諷切爾克,而是失落的說道:“是啊,我也沒有聽說過,我還以爲大陸上木系修爲最深的只是我了,木系魔法進階之難,難如登天,真的是人外人天外天啊!”
索卡斯咬了咬牙看向幾名苦修者,狠狠的說道:“麻煩幾位苦修士一會務必纏住那名木系魔導師。”
通過這句話,也看出來了索卡斯相信了魯尼所說。
而索卡斯也是沒辦法,之所以說是纏住而不是格殺,他也是無奈之舉,魔導師根本不是他這種二線軍團長能夠應付的,能對付魔導師的,要不是同等級的魔法師,要不就是龍騎士和劍聖。
除非現在通知西部郊區的紅衣主教和神殿聖騎士,否則根本沒人能困得主那名魔導師。
可是現場修爲最深的,除了外援魯尼就是三名苦修者,而且就算是苦修者和魯尼聯手,都未必是人家對手。
三名苦修者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彷彿沒有聽見魔導師這三個字似的,對他們來說,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聖父信仰者,一種是異教徒。
魯尼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沉默的走到了遠處。
“組裝投石器,給我把血蹄營地砸平,逼他們出來正面決戰。”索卡斯高喊道:“速度要快。”
傳令官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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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塔塔爾衆人帶着近千名戰士走進血蹄營地的時候,他們這才明白爲什麼小扎克口出狂言說不需要他們多管閒事。
“血蹄營地。。。。”岡薩雷斯一邊走一邊感慨道:“真是一天一個樣啊。”
小扎克指了指營地後方的兇獸森林,不耐煩的喊道:“讓你們的戰士退到那去,別耽誤我們的事,真是添亂,還得保護你們。”
這次塔塔爾和比利雷恩等人沒有多餘廢話,按照小扎克的意思讓三大部落的戰士們退過去。
沒辦法,他們直到現在進了營地後才明白,自己一幫人就是瞎操心,而且還確實是給人家添亂來了。
營地門口已經架起了八家高高的投石車,岡薩雷斯認識這種投石車,以前蠻族戰士就讓人類投石車給揍慘了,重達數噸的巨石從天而降一砸就是一片,蠻族戰士的半石化皮膚根本毫無抵抗力,一百個戰士頂着幾臺投石車,等衝到敵人面前,未必能剩下十個人。
正在調試投石車的矮人們,有幾個是之前拿弩箭威脅過塔塔爾,見到老熟人,這幾個矮人還笑嘻嘻的打了聲招呼。
除了投石車,不遠處還盤坐着三十頭成年荒地暴熊,這幫兇獸森林的霸主身上居然還套上了一副護甲,看那厚度,估計套在力大無比的蠻族戰士身上都未必吃的消。
每個荒地暴熊肩膀上還搭建了一個封閉的鐵箱子,裡面裝着身材較小的矮人,每個矮人手拿一把精巧的弓弩,弓弩已經上了膛,雖然弩箭上沒有魔法符文,但是看那樣子就知道絕對是破甲利器,三角形的弩箭頂端閃爍着藍色的幽光,一看就是擦了劇毒。
常年侵染毒物塔塔爾走近一看,眼眶子就開始暴跳。
坐在暴熊肩上的矮人得意洋洋的說道:“混沌之神二號,有效殺傷射程已經提升到三百碼,破魔破甲,頂端沾染藍火巨蜥血液,見血凝固,專射大人物,尤其是不長眼的大人物。”
說完後這個矮人還有意無意的把弩箭對準塔塔爾,嬉皮笑臉的看着這個蠻族大巫師。
一幫外援腦子裡出現了一副令他們惡寒的情景,一會大規模的戰鬥中,一個個膀大腰圓全身護甲的荒地暴熊如同戰場絞肉機一般橫衝直撞,每個暴熊肩膀上還扛着一個鐵箱子,鐵箱子裡面坐着一個個手持帶毒的弩箭。。。。。
塔塔爾不自然的擦了擦下巴的汗液,連忙轉身準備離開,結果迎面撞上牧樹人伊斯特。
剛澆完水的伊斯特剛站起來,一不小心將塔塔爾一腳踹了出去。
坐在地上的塔塔爾仰頭看着這個牧樹人,這才發現,這個十米多高的綠色巨人,肩膀上扛着一個造型怪異的巨型圓筒。
騎在牧樹人腦袋上的小老頭樊迪,指了指圓筒笑着說道:“矮人擲網桶加強版,我給稍微改造了一下,專門捕捉大型兇獸,底部擊錘灌注木系法術,射出後碰到物體後張開鋼製絲網,三秒後開始收縮,當初.血蹄酋長艾倫那小子讓我擦上劇毒,我沒同意,覺得太殘忍了,後來我就給改成每個網格間隔鉤掛鋼釘。”
塔塔爾覺得這個人族小老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那鋼釘越掙扎刺的越深也越痛苦,還不如沾染劇毒呢,反而能死的痛快點。
小老頭樊迪繼續說道:“全網展開可達五十米,專門抓那些不聽話的兇獸。”
塔塔爾聽的心臟撲通撲通直跳,這東西別說抓兇獸了,你特麼抓巨龍都夠了,至少他是沒見過大陸上什麼東西長的超過五十米。。。。。。。。。
一個憨厚的血蹄族人將塔塔爾拉了起來。
無論走到哪都受到禮遇的塔塔爾,這時候終於在血蹄營地裡感到了來之不易的善意,剛想說兩句感謝。
這名憨厚的血蹄族人給他拉起來後又一下子給他扒拉到一邊,面色不善的罵道:“長點眼,你瞎啊,不知道坐我盾牌上了?”
塔塔爾這才注意到,地上一面黑漆漆的巨盾,上面繪着戰神圖騰,盾牌巨大無比,和蠻族戰士一樣高,半米的寬度和將近十寸的厚度彷彿大聲宣告着血蹄部落有多麼的闊氣。
“敗家子啊敗家子!”塔塔爾內心狂呼。
“血蹄第二代裝備,仿造洛克王國制式巨盾,樊迪大師設計。”血蹄族人撿起了巨盾,套到手肘上繼續說道:“豎到地上完全可以抵禦人族騎士衝擊,受到撞擊後外部射出十五根突刺。”
“戰神在上!”塔塔爾突然覺得血蹄部落已經在蒙塔爾.倫的帶領下,越走越偏,越來越陰險。
“嗚嗷~~~~”一聲低沉的嘶嚎聲引起了塔塔爾的注意。
已經穿戴完畢的老扎克,威風凜凜的騎在巨型利爪樹賴的背上,滿臉掩飾不住的煞氣。
巨型利爪樹賴和荒地暴熊一樣,胸前和身後都套着一副簡易的護甲,不過爪子上原本的十寸利爪居然鍍上了一層鐵皮,鐵皮上面還有兩道引血槽,血槽旁邊密密麻麻的佈滿小小的鋸齒。
這種設計不可謂不陰險,鐵皮能夠保養利爪還能有效防禦擊打,最陰險的是那兩道引血槽,非但能夠加深切割力度還能夠利用空氣阻力造成傷口大範圍噴血,而且周邊的小鋸齒一旦接觸人體,就會造成不可縫合的傷口。
高處的小老頭樊迪連忙衝着塔塔爾低頭解釋道:“這可不是我想出來的,是他們酋長那個壞的流膿的主設計的,不關我的事啊。”
塔塔爾苦笑了一聲,再次羨慕的看着老扎克身後數十頭被武裝起來的成年大型兇獸,臉上一副掩飾不住酸溜溜的表情,如同三大部落的戰士酸溜溜的看着武裝到延遲的血蹄戰士一樣。
這幫三大部落戰士們,看着武裝到牙齒的裝備精良的血蹄戰士,再看看自己一身除了獸皮啥都沒有的模樣,突然想現場挖個地坑給自己活埋。
一個調試投石車的矮人,指着比自己高出一米多的其他部落戰士說道:“哎我說你們和血蹄都是蠻族,怎麼差距這麼大,你們就這樣光着膀子過來幫忙來了?丟人不?還來幫我們,好意思?”
已經有其他部落戰士開始蹲地上準備挖坑埋自己了,因爲他覺得實在沒臉見人了,這幫矮人們的嘴巴實在太惡毒了,實在有點扎心。
就連營地裡最埋汰的邋遢大王小扎克,都嫌棄的看着三大部落的戰士,沒好氣的說道:“你們窮就不說什麼了,怎麼還這麼髒,你們都有多久沒洗澡了?”
調試完投石車的矮人跑了過來,笑嘻嘻的說道:“哎呦我的小少爺啊,他們哪能和咱們比啊,大荒原上哪有多餘的水給他們洗澡啊,估計他們都習慣常年不洗澡了。”
“嗯,誰說不是呢。”小扎克抹了把臉上的鼻涕,擦到褲子上說道:“他們可真埋汰!”
說完後小扎克更是落井下石的衝着他們大喝道:“你們都長點眼啊,我們營地裡的東西都是有數的,讓我抓着順手牽羊的直接剁了你們的爪子!”
三大部落近千名戰士,齊齊低下了腦袋,恨不得藏在褲襠裡,確實有很多其他部落戰士眼紅那些遍地的鋼鐵裝備,不過現在他們實在是沒那個膽子了。
自從血蹄部落強勢崛起後,很多部落的族人都開始懷疑人生,就連他們的酋長也漸漸懷疑起他們從小樹立起的戰鬥觀念。
血蹄部落自從全副武裝揍的雄獅部落滿地找牙又敲斷他們一條腿後,很多指責血蹄部落背棄戰鬥信仰蠻族都在幻想,如果自己穿着那麼精良的鎧甲手拿那麼鋒利的武器,一旦憑着好體格進入戰場,是不是也能像人類一樣所向披靡,在大陸上獲得一席之地從而擁有更多的尊重和更好的生活環境。
小扎克見到塔塔爾幾人羨慕的神情,彷彿有意賣弄一樣,帶着自己身後四五個小夥伴,從背後抽出一把硬弓後,利用體內少的可憐的魔力開始升空。
“角翼蟒脫皮後的皮筋製作的。”小扎克衝着塔塔爾喊道:“弓箭可以在戰鬥時灌注魔力,魔法目光鎖定,百發百中,嘿嘿,專門遠距離射魔法師,還有什麼大巫師大王八之類的,就問你們怕不怕?”
塔塔爾沒有搭理小扎克,蠻族人射箭,你傻了不成?
剛想嘲笑兩句,他突然想起來,上古遺種角翼蟒這種皮筋據說可以和本體一樣拉扯到數十倍,憑着蠻族戰士的天生神力,只要憑着魔法目光鎖定,幾百米之外射死一個魔法師,還真不是沒可能。
想到這了之後,塔塔爾突然想起了大酋長曼斯坦因和大先知交代自己的話。
“如果血蹄部落是荒原上希望的光,那他們的酋長蒙塔爾.力就是光源中心的火種,讓光去照耀你溫暖你,而不是讓光芒閃耀到你的雙眼,更不要矇蔽你的內心讓火種去灼熱你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