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扎克從巨型利爪樹賴身上跳下來,走到岡薩雷斯面前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對於這個荒原大地所有蠻族的精神領袖,老扎克心裡還是有些敬佩的,不同於曼斯坦因這個大酋長,大薩滿很少插手各個部落之間的具體事務,而且對一些實力偏弱的部落,也會經常施手幫助。
血蹄部落雖然脫離了曼斯坦尼的領導,但是永遠不會背棄卡卡魯大神的神光。
岡薩雷斯拍掉了老扎克伸出的手,自己站了起來狠狠的哼了一聲,雙眼如同勞改釋放人員望見免費酬賓的洗浴中心一樣,一眨不眨的盯着艾倫。
艾倫被這個狼狽的老傢伙看的有些毛骨悚然。
岡薩雷斯一步一步的向着艾倫走了過來,護在周圍的戰士也讓出了一條路。
戰士們還是認識他們曾經的精神領袖大薩滿的,他們倒沒有表露出任何敵意,再說就這老頭那體格,真要有什麼歹心,都不夠新老闆踹一腳的。
“我的小夥子,我叫岡薩雷斯,大酋長部落的大薩滿。”岡薩雷斯微笑着自我介紹後,看到艾倫一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表情,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繼續說道:“你一定就是血蹄部落的新晉酋長吧?卡卡魯大神賜福於你。”
說完後,岡薩雷斯有模有樣摸了一下艾倫的胸口。
艾倫最討厭這種倚老賣老裝神弄鬼的老神棍,擡起手就打掉對方的鹹豬手。
大巴比倫走到艾倫身後,尷尬的說道:“艾倫,不要對大薩滿這麼無理。”
望見大巴比倫的岡薩雷斯,一點都不領對方的情,鼻子裡重重的哼了一聲。
艾倫八卦之火燃燃燒起,這個大薩滿看樣子對老扎克很不滿啊,而且也不是像是大是大非那種仇恨。
岡薩雷斯指着周圍焦躁不安的兇獸,誇讚的說道:“荒原兇獸戰力十分,血蹄部落,獨佔七分。”
艾倫想了半天,沒聽明白岡薩雷斯說的什麼意思。
“血蹄酋長,你能不能先讓你部落這幫強壯的小夥子先退回營地裡,同胞之間的誤會,不需要武力相向纔可以解決的,就讓我當個中間人,可以嗎?”岡薩雷斯笑吟吟的說道。
“可以啊,給你個面子。”艾倫說完後,還沒等岡薩雷斯誇兩句,突然獰笑一聲後說道:“不過先得把正經事辦完。”
看到岡薩雷斯不解的表情,艾倫也沒解釋,對着周圍喊道:“兄弟們,雄獅部落的,一人打斷一條腿!”
原本除了呼吸不曾發出任何聲響的部落戰士,突然高舉着武器,然後爆發出了響徹荒原的怒吼:“爲了部落榮光,爲了酋長的威名!打斷一條腿!!!!”
科隆和大巴比倫二人,同時高喊一聲:“列陣。”
原本四散站立的部落戰士,如同受過常年訓練最精銳的人族士兵一樣,互相不斷穿梭着,然後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短短几秒之內,兩個三角形的戰陣整齊劃一的排列出來。
科隆和大巴比倫二人分別站在兩個戰陣的前方,小扎克居中,帶領着五個鬥氣戰士,將已經降落到地面的杜夫和幾個蠻族小法師學徒保護起來。
天空中不停盤旋的十隻獅鷲,嘴中發出刺耳的尖叫,開始降低高度,最終成品字形盤旋在杜夫上空。
伊斯特手中藤條鞭子甩了一個響亮的鞭花,盤坐在地上的十多頭荒地暴熊人立而起,一邊驅趕着狼羣尾隨戰陣後方,一邊喊道:“打斷放火的一條腿!”
“啪”整齊劃一的一聲響,百多名血蹄部落戰士,蓋住了臉上的面甲,沒有發出多餘絲毫的聲音。
“前進!”老扎克爆喝一聲。
岡薩雷斯早已傻了眼,臉上的表情寫滿了歎爲觀止。
這還是憑着本能亂糟糟戰鬥的蠻族嗎?這還是殺紅了眼連撤退都不知道的蠻族嗎?自己曾親眼見識過無數人族的軍團士兵,可是哪個也不曾像血蹄部落這樣,完全做到令行禁止。
兩個隊伍的速度不斷加快,從剛剛邁步向前,到現在的加速小跑,直到距離雄獅部落戰士不到二百米處時,隊伍開始高舉着武器衝刺。
看到敵人不斷的朝着自己逼近,強尼此時已經從最初的驚慌中恢復過來,吼了兩聲讓麾下戰士聚集到一起。
血蹄部落帶給自己人的壓迫感實在太強烈的,那整齊劃一的動作,那絲毫不見慌亂的神情,那全身上下近乎武裝到牙齒的盔甲。
那兩隻沉默的隊伍,彷彿不是來參加戰鬥的蠻族戰士,而是兩臺只知道殺戮的戰爭機器,由慢到快,不斷的逼近。
艾倫一把將阻攔身前的岡薩雷斯推開,從狄娜手中接過畫龍戟,腳踏血蹄戰環衝了出去。
他是最後動起來的,一路衝刺後,反而是第一個衝進雄獅部落裡的。
他的眼裡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巨斧強尼。
“放開部落守護獸,殺光他們。”強尼也看見了艾倫這個昔日對手,赤紅的雙目似乎要滴出血一般。
原本古銅色的肌膚,慢慢佈滿了灰白色,跳下“巨斧”異種灰獅後,強尼同樣衝向了艾倫。
一個是曾經,一個是如今,兩個都被冠於過最強部落的首領,在命運的安排下,再次交手。
“咣!”躍到半空中的艾倫,高舉着畫龍戟就砸向了強尼的腦袋。
兩個酋長之間的戰鬥,就此上演。
隨着自己酋長的交手,兩個部落最精銳的戰士,也終於交上了手。
大巴比倫高舉巨劍,全身鬥氣集中劍尖,一劍劈倒一頭攔路的雄獅部落荒原巨狼。
原本衝了出去的荒原巨狼,已經亮出了獠牙,準備隨時跳上去咬斷對方的脖子,可是當不足大巴比倫兩米遠時,似乎預感到危險來臨,極其靈敏轉了個身,可惜終究沒有大巴比倫的巨劍速度快,巨狼身體攔腰而斷,猩紅的鮮血夾雜着一些內臟的碎片被巨劍上灌入的鬥氣之力,炸裂的四下飛散。
大巴比倫身後的戰士,如同虎入羊羣,從戰陣中衝了出來,不斷的切割扎堆的雄獅部落戰士。
尾隨其後的是科隆和他身後戰士,三角戰陣也開始變化,從最初的形狀變成了一字長蛇陣,不斷的延長隊伍試圖包圍已經陷入戰鬥的雄獅部落戰士。
科隆和他身後的戰士,只是不停的延長包圍圈,除了將試圖衝破圍圈的雄獅戰士擊退回去,從不主動出擊。
當意識到自己被包圍的一些雄獅部落戰士,不停的想切割血蹄戰士組成的包圍圈,可惜每次都是無功而返,不是被逼回來,就是被包圍圈內的敵人纏住。
一方是半石化肌膚,一方是包裹着鋼盔鐵甲半石化肌膚。
一方是傳統的蠻族戰士,一方是深受戰陣薰陶的部落武士。
一方是憑着蠻力戰鬥的雄獅部落傳統戰士,一方是被自己酋長天天調教一招制敵的血蹄戰士。
雄獅部落的戰士,一開始並沒有把血蹄部落戰士所穿的護甲看在眼裡,還是憑着一身蠻力,近身纏鬥。
或許他們一拳能揍到血蹄部落戰士的臉上、胸口上、等身體部位上。
可是血蹄部落的戰士,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無比珍惜自己的生命,哪怕其他部位捱上一拳一腳,也要護住自己的要害。
矮人的手藝,果然名不虛傳,血蹄戰士身穿的盔甲,貫徹了矮人一族樸實無華,抗操耐乾的優良特點。
不求輕便,只求厚實抗揍,不求靈巧,只求厚實抗揍,不求便於穿戴,只求厚實抗揍。
雄獅部落飽含蠻力的一擊,或許會將那些無比厚實的盔甲砸出一個小坑或者凹陷,但遠遠造不成嚴重的傷害。
血蹄部落的戰士們,牢記酋長的命令,一人一條腿,多一條不行,少一條也不行。
所以他們除了用武器格擋,並沒有用武器攻擊雄獅部落的戰士。
哪怕沒有使用武器進行攻擊,可是血蹄部落的戰士,只要護住了要害後,但凡有一絲機會,絕對是衝着對方的要害襲去,咽喉、胯下、心臟、後腦、面門,肋骨、腋下。。。。。。
哪疼撿哪下手,哪脆弱撿哪下手!
雄獅部落戰士砂鍋大的拳頭,錘的再響,出手的次數再多,也扛不住血蹄部落戰士的一下子。
那奔着面門刁鑽的出手角度,那防不勝防抽冷子就來一記撩陰腳,只要是捱上了一下,雄獅部落戰士不是滿臉鮮血的捂着臉,就是躺地上捂着胯下抽搐。
只要失去的戰鬥力,就馬上過來兩個血蹄戰士,照着膝蓋就是勢大力沉的一腳,將雄獅戰士踹倒在地。
只要躺倒了地上,又會衝過來一個手持狼牙棒的血蹄部落戰士,而拿其他武器血蹄戰士們,會將他圍起來保護好,拿狼牙棒的戰士馬上蹲下來,煞有其事的測量好出手力量和角度,對着雄獅戰士的小腿一棒子就砸下去。
躺在地上捂住小腿的熊部落戰士越來越多,幾個實力出色的雄獅戰士注意到自己的族人能站在地上的越來越少,只好盡力的去聚攏到一起,以免被敵人各個擊破。
可惜只要人數超過了十人以上,半空中騎在獅鷲身上的矮人,就會朝他們扔下一個透明小玻璃瓶,一聲爆炸之後,就是四濺的火焰,讓他們抱着腦袋亂竄。
如果光是獅鷲就算了,畢竟就那麼十隻,也不可能照顧的了整場戰鬥。
你們不讓我們聚集扎堆,我們三三兩兩在一起聯手抗敵總可以吧?
可是血蹄戰士們還是沒能讓他們如意,只要兩三個聚在一起與血蹄戰士陷入戰鬥膠着,外圍的那個人族魔法師,就會帶着其他幾個蠻族魔法學徒,聯手釋放一些火球、水之箭之類的低級法術,雖然沒什麼殺傷力,但是也讓他們手忙腳亂疲於奔命。
如果說被敲折一條腿就算慘的話,那麼雄獅部落裡的那幾頭戰鬥守護獸就更慘了。
荒地暴熊們根本無視雄獅戰士,它們似乎對欺負其他種族的兇獸情有獨鍾,幾隻暴熊圍着一隻,上去就是連撲帶咬拳打腳踢。
那幾只兇獸別說保護自己主人了,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這幫暴熊們,就和追打小三的潑婦似的,大爪子狂風暴雨一樣就是往死裡拍,拍不倒就上去咬,你還不能動彈,你要敢動彈,就敢有暴熊騎你身上壓死你,壓不死你也壓斷你的肋骨。
躺在地上的雄獅部落戰士越來越多,無一不是抱着小腿哀嚎抽搐。
場外的科隆喊道:“打掃戰場。”
組成包圍圈的部落戰士,終於下場開始進入了戰鬥,一腳一個,只要是躺在地上的,全部踹暈,拖起來後,就把暈過去的雄獅戰士扔到一起。
只要暈過去的雄獅戰士人數差不多七八個了,旁邊就有個部落戰士對着天空吹口哨,口哨過後,空中騎在獅鷲上的矮人,就會射出一張大網,將地上的雄獅部落戰士全部罩住。
大巴比倫是一個聽令領導指揮的好手下,從同伴手中借過來一個狼牙棒,不斷的來回巡視。
“咣~~嗚~~~~~”
“不是就砸一條腿嗎。。。。”倒黴鬼捂着兩條腿,悲憤的望着大巴比倫。
“你不早說,我以爲你只是暈過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