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環繞在石碑周身的所有黑霧盡數消散之後,站在遠方的辰非等人,可以清楚的瞧見石碑頂端依舊在盤膝的二人,目光如炬,淡淡的說道“沒想到真被你說準了,還真是徐有仁這老傢伙,真是冤家路窄,看準時機爭取宰了這貨,也算是爲死去的李叔叔,先討回一份公道。”
“明白,非哥,你就瞧好吧!讓這個老傢伙牽着鼻子走了這麼長時間,也是該向他討回點利息了。”胖子的目光中透漏着陰冷,陰測測的回道。
二人相視一笑,默契的點了點頭,辰非將目光轉向蘭兒,說道“蘭兒,你負責在這裡照看他們兩個的安全,我和胖子趁着戰前的混亂,準備摸上去,看有沒有什麼便宜可撿。”
蘭兒的臉上充滿了擔憂,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可是這也太危險了。”
辰非倒是樂觀派,安慰道“蘭兒,這你就大錯特錯了,現在徐有仁都自顧不暇,哪裡還有時間來找我們的晦氣。一個張光耀張大殿主就夠他逃命的了,就算他可以僥倖跑出去,那必定也是身受重傷,到時候還不是我們板上的菜麼,事情就這麼定了。”
而後招呼着胖子“出發”,胖子臨走時還不忘勸阻了蘭兒一句“蘭兒姐姐,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這回絕對不會有事的。”
和蘭兒打了一個招呼之後,就和辰非一起上路了。
此時,石碑頂端的徐有仁並沒有因爲大陣被破,而手中的動作有所停頓,反而更有加快的趨勢。
徐有仁身邊的魏穎兒雙目緊閉,額頭間隱隱有汗水滴下,嘴角莫名的左右抽搐,顯然她現在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張光耀也不敢做過多的耽誤,一旦鬼王現世,後果就有些麻煩了,整個人從原地拔起,緩緩的講道“放棄吧!你已經沒有時間了。”
“是麼,我可不這麼認爲。”徐有仁的緊閉的雙眼,徒然睜開,面目猙獰的講道。
並且手中繼續結着複雜的印記,猛然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口精血噴在了半空中,口中大喝道“陰陽逆轉,五行顛倒,赦”。
半空中的精血隨着徐有仁的話音落下,開始發生劇烈的扭曲,猶如無數的小蝌蚪一般迅速向四周擴散,頃刻間就在高空中匯聚成了一副血色的畫卷,畫卷越擴越大幾乎佔據了大半個天空。
徐有仁一個閃身來到魏穎兒的身邊,再她的頭頂處用力一拍,一個一尺左右的模糊小人從魏穎兒的眉心內鑽了出來,茫然的懸浮在頭頂處。
徐有仁的手指呈爪狀,在魏穎兒的頭頂處用力一吸,毫無意識可言的模糊小人瞬間被徐有仁吸到了手心處。手掌向上用力一託,模糊小人藉着慣性逐漸向高空中的血色畫卷飄去。
張光耀哪裡能眼睜睜的看着徐有仁喚醒鬼王,身子化爲一條利劍向着模糊小人的位置攔了過去,他的速度很快,眼見着就要將模糊小人攔了下來。
恍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定格在了原地,放眼望去,發現自己的腳下不知何時多了一枚巴掌大的羅盤,此刻正在緩慢的旋轉着。
一股股淡藍色的光芒從羅盤中投了出來,將他的身體緊緊的固定在半空中,絲毫動彈不得。
張光耀重重的哼了一聲,嘀咕道“雕蟲小技,始終是上不了檯面的。”
手腕處的靈珠亮起,一條巨大的炎龍,在其腳底浮現,張開巨口竟一下子將禁錮住張光耀身體的羅盤,一口吞了下去。
隨着羅盤的消失,張光耀身體上的禁錮之力也是瞬間消散,也無心和徐有仁糾纏,身體繼續向上升起,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不甘的望着模糊小人漸漸融入了血色畫卷中。
徐有仁見此,絲毫不顧忌自己身上的反噬之力,哈哈大笑了起來,猶如癲狂般的吼道“來不急了,來不急了,鬼王就要現世了,你們就等着成爲鬼王復活後的第一個祭品吧!”
高空中的血色畫卷在吸收了模糊小人的靈魂之力後,竟開始緩慢的向左右兩側打開,好似一道洪荒之門就此要敞開似的。
張光耀的眉毛皺起,臉色出奇的凝重,右手朝着血色畫卷的方向一指,那條吞噬了徐有仁羅盤的巨大炎龍,調轉起龐大的身軀,朝着血色畫卷的方向衝了過去。
炎龍還沒有真正接近到血色畫卷,就被一陣血色光芒震飛了出去,一連幾次都是無功而反,反而白白消耗了自身的靈力,最後化爲了點點星火消失不見了。
徐有仁忍不住接着嘲諷道“沒有用的,整個儀式已經完全結束,血色畫軸已經徹底展開,那些上古時代的封印之力已是徹底爲我所用,除非你有信心可以戰勝那些上古的大能之輩。”
張光耀根本就懶得搭理這個人族中的敗類,手中藉助天地之威凝聚了一把火焰長矛,朝着血色畫卷投了過去,效果和剛剛炎龍的撞擊幾乎如出一轍,不禁喃喃自語道“好強大的封印之力。”
等高空中的血色畫卷全部展開之後,在畫卷的中央處涌現了一口巨大的黑暗旋渦,陣陣的黑暗之力從旋渦中流了出來,一支胳膊就這樣毫無聲息的伸了出來,緊接着就是一道陰冷到了極點的聲音傳了出來。
“多少年了,我鬼王終於可以重見天日了,那些該死的老傢伙我會去一一拜訪你們的,就不知道你們其中有多少人,可以活到如今了。”
張光耀的臉色驚變,暗道“不好,還是晚了。”整個人瞬間在原地消失,在現身時已經逃出了數百丈遠。
“你逃得掉麼,小傢伙”一個全身被黑霧籠罩的中年男子,從黑暗旋渦內走了出來,對着張光耀逃跑的方向狠狠的一握。
張光耀瞬間只感覺到自己周身的空間,變得極度的扭曲,壓迫之感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而他自己的身體也好像陷入了泥濘的沼澤一般,行動變得異常的遲緩,沒動一步都會花費平常數倍的靈力。
張光耀自然不是那種認命之人,體內的靈力瘋狂的運轉起來,在其的周身燃起了一團巨大的火焰,只聽見咔的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張光耀的身影已是竄了出去,幾個起落就來到了雲殿衆人的聚集之地。
根本不用張光耀在解釋什麼,在場的衆人都知道形勢不對,把目光紛紛聚在了張光耀的身上,畢竟他是雲殿的副殿主,在這等緊要關頭,還是需要他拿一個主意的。
張光耀掃了一眼場上還活着的七八人,他們的臉上個個都寫滿了疲憊,看來拔除九轉封靈陣,對他們的靈力消耗還是巨大的,根本不適合繼續參加戰鬥。
見此,張光耀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咬了咬牙,說道“撤”。說着從納戒中摸出一個透明的水晶玻璃珠,拋在了半空中,金色的光芒瞬間佈滿衆人的視野,一座金色門戶在半空中徐徐展開。
“你們先走,我來拖住鬼王”張光耀對着衆人命令道。
“可是…”紅衣女子還想爭辯些什麼,卻被張光耀一眼瞪了回去,只好閉口不敢在多做言語。他們可是瞭解張光耀的性格說一不二,有時候就連正殿主的面子都不會買賬,更何況區區他的下屬了。
“你們今天誰也走不了,都要作爲我重生的祭品。”鬼王的聲音從後方緩緩的傳來,一團猶如黑色火焰一般的東西從衆人的腳下升騰而起,逐漸向着金色門戶蔓延而去。
黑焰所過之處大地都是一片焦黃,一名雲殿之人躲閃不及直接被黑焰捲入,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就消散的一乾二淨。
餘下的衆人都知道這黑焰的厲害,紛紛散開向四處逃竄,而張光耀手腕處的靈珠亮起,一陣洶涌的清風從他的腳下急速向着黑焰席捲而去,強勁的風力徑直將黑焰吹的七零八落,轉瞬消失在了空氣中。
張光耀頭都沒有回,再次吩咐道“你們趕緊撤,不要管我。”
僥倖活着的雲殿衆人,相互之間對視了一眼,紛紛向着金色門戶的方向躍了過去,紅衣女子心中雖有不甘,但也沒有多說什麼,一個閃身來到了蘭兒的身邊,問道“那兩個小傢伙呢?”
蘭兒一臉擔憂的回道“我也不清楚他們現在的蹤跡,他們臨走時也不肯和我多講些什麼。”
紅衣女子長嘆了一口氣,像是和蘭兒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來不急了,咱們先走,他們只能自求多福了。
“姐姐,你帶着張叔叔和胡大海先走吧!我還要在這裡等我家公子回來”蘭兒很是倔強的拒絕了紅衣女子的好意,目光堅定的望向四周,尋找着辰非二人的身影。
“真是一個倔強的小丫頭”說完趁着蘭兒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繞到身後在其的脖頸處重重錘來了一下。
蘭兒只感覺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紅衣女子扶起蘭兒的身體,講道“對不起了妹子,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去送死。”背起蘭兒,繡袍一揮躺在地上的二人也是消失不見,幾個起落重新回到了金色門戶的附近,依依不捨的望了最後一眼,已經和鬼王交上手的張光耀,邁進了金色門戶。
張光耀哪裡是鬼王的對手,幾次交鋒都落在了下風,如果不是靠着他身前一枚拳頭大小渾身冒着寒氣的龍珠,恐怕早就落敗了,就算如此也是蹡蹡保住性命,毫無反擊之力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