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放了自己舌尖精血的胡大海,情況就顯得更加的糟糕了,整個身體就像是被抽乾了水分的老樹皮一般,原本十五六歲的面孔莫名的蒼老了十幾歲。
胡大海摸着自己越加蒼老的身軀,喃喃自語道“真是可惜啊!好不容易借到的一具屍體就這樣報廢了,還真是有些捨不得呢?也罷,就在用這具身體做最後一件事吧!”
說着望了腳踏虛空的白衣男子一眼,露出了一副自以爲很是和藹的笑容。隨後整個人盤膝而坐,右手在自己的眉心處重重一拍,一個高度在半尺左右的黑色小人從胡大海的識海中鑽了出來,先是很好奇的觀察了一番周圍的情景,之後在胡大海的頭頂處懸浮起來。
脫離了身體的黑色小人,在空中不停的結着手印,嘴裡還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念着讓外人無法聽懂的咒語。
而隨着黑色小人的咒語聲,海量的黑暗之力,從胡大海的身體內涌出,向空中匯聚。而每有一分黑暗之力的離體,胡大海的身體也會再度蒼老一分。
滔天翻滾的黑氣,逐漸在胡大海的身後,形成一個手持鐮刀的黑色虛影。
在黑色虛影形成的瞬間,就開始瘋狂的吸收鎮魔塔四周的黑暗之力,模糊的虛影漸漸走向凝實。
原本在空中並不準備阻止胡大海施法的白衣男子,自從望見黑色虛影的第一眼起,臉色突然變得鐵青一片,眼中涌出了一抹的恐懼。
身形一動,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在次現身時已經來到了胡大海的頭頂處,眼睛微眯,手裡握着一把由純粹的風靈力組成的暴風長槍,淡青色的光芒無時無刻不從暴風長槍的槍身上散發出來。
白衣男子這次再也沒有留手的意思,緊握手中的暴風長槍,就要向胡大海頭頂處的黑色小人投擲而去,嘴裡低聲自語道“一切都要結束了”。
他臉上的笑容還有來得急褪下,恍然發現自己身體竟然無法動彈了,回頭望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身體被一道道黑色的影子束縛住了。
試着用力掙開束縛,卻沒有想到這些影子的捆綁能力,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結實。原本嬰兒手臂般粗細影繩,被他拉伸的緊緊繃直,而後白衣男子身上的力氣也是用盡,影繩再度恢復到原來的模樣。
白衣男子望着束縛自己的影子魔法,重重的哼了一聲,口中唸到“風刃,現”。
數百把閃着耀眼青芒的風刃憑空出現,向着束縛住自己的影繩激射而去。銳利的風刃豈是區區幾道影子魔法可以抵抗的,經過一輪齊射之後,所有束縛白衣男子行動的影子全部斷裂。
等白衣男子割斷了阻攔自己的影子魔法後,回過頭來向原地望去,哪裡還有黑色小人的影子。只剩下一具身體枯敗,臉如死灰的老者,生死不明的躺在地上。
白衣男子走到老者的身邊,用手試了試對方的鼻息,從懷裡摸出一枚金色的丹藥放入他的口中。
金色丹藥入口即化,轉變爲勃勃的生命力滋潤着男子的身體。而原本乾枯的身體也開始迅速變的飽滿起來,面孔也從一名垂暮老者恢復到原來的模樣,看着那張熟悉的臉龐不是胡大海又是何人。
由於胡大海的識海中沒有了別人的意識,那雙緊閉的雙眼也逐漸睜開,望着身邊的白衣男子,茫然的問道“道友,我這是在哪裡呀!爲什麼我感覺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呢?”
白衣男子伸出一隻手,示意胡大海不要說話,而後又補充了一句“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問的這些問題,等有時間我會慢慢給你解釋。”
一個閃身來到胡大海的身邊,扛起對方的身體急速向後退去,就在白衣男子剛剛逃走瞬間。
一隻巨大的腳掌踩在了胡大海原來的位置,將原地踏出了一個半丈深的大坑,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名手持鐮刀的死神分神
白衣男子將胡大海交給自己的手下看管,而後又朝着死神分身的反向飛了過去,站在虛空中直視那名巨大的死神分身。
到了此刻就算白銀男子在愚鈍,也早該想到了黑色小人的身份,望着寄存在死神分身眉心處的黑色小人,傳音道“我是該叫你死神啊,還是和古人一樣稱呼你爲鬼王呢?”
對面的鬼王聽此,也是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小娃娃,你可算是想起老夫的名號了,過了這麼久,竟然還有人記得我這個老傢伙的名字,真是難得難得。”而後話鋒一轉,冷言呵斥道“既然知道了老夫的名字,那你還不趕緊退走,真當老夫的鬼王的稱號是吹噓出來的。”
白衣男子並沒有因爲鬼王的恐嚇,而臉上出現任何的異常,聲音平靜的回道“你真當我是那麼好忽悠的麼,數萬載的時間過去了,我倒真想見識一下,曾經威震整個九洲大陸的鬼王,到如今還剩下幾分實力。”
白衣男子的臉上也是再度露出笑容,興奮的講道“你不覺得讓曾經大名鼎鼎的鬼王,落敗在自己的手中,不是一件很令人值得驕傲的事麼。”
“你找死”一言被白衣男子說中要害處的鬼王,再也坐不住了,手中的鐮刀對着白衣男子一掃而去。
早就有所防備的白衣男子身體順勢向後方飄去,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那記刀芒。面對曾經叱吒風雲的鬼王,白衣男子也不在敢託大,意念一動,從手中涌現一陣耀眼的紅光。
一根亮潔,鮮紅如血色一般羽,被其託在掌心裡,很是憐惜摸了摸上面的紅色毛髮,而後在不猶豫朝着空中扔了出去。
在空中徐徐下落的紅色羽翎,開始猛烈的吸收起鎮魔塔內的火靈力,片刻之後羽毛竟然自燃了起來,火焰越加越烈逐步化身爲一個鮮紅的朱雀神獸。
神獸朱雀止住自己下墜的身體,振臂一揮,重新回到了高空中,震耳欲聾的鳳鳴也是從朱雀的口中傳出。
一根根鮮紅的羽毛就如同真的一般,星星點點的火焰從朱雀的身上落在地上,經久不滅。白衣男子一指對面的死神分身,說道“去”。
渾身披着絢麗火焰羽翼的朱雀,啼了一聲嘹亮的鳳鳴,算是迴應白衣男子的吩咐,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後,毅然朝着死神分身的方向飛了過去。
鬼王望着朝自己衝過來的朱雀神獸,眼睛裡出現了一縷驚悚,難以自信的大喊道“這怎麼可能,你手裡爲什麼會有一根神獸朱雀的羽毛”。
神獸朱雀乃是九洲大陸上古四大守護神獸之一,每一隻都有通天徹地的威能,就算是全盛時期的鬼王,也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到了如今,他現在的實力不如全盛時期的千分之一,根本就不是這根朱雀羽翎幻化出來的朱雀的對手。
如果他是全剩時期的自己還有希望抵擋一二,可是要他現在朝着白衣男子認輸,那也是萬萬做不到的。
他一個成名數萬年的鬼王,要去和一個晚輩投降,那豈不是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鬼王左右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也只好硬着頭皮上了,揮舞着手中的死神鐮刀將朱雀迎面噴過來的火球切開,大量的火焰順着破裂的火球流淌在地面上,炙熱的炎流早已將大地弄的殘破不堪。
而那枚由羽翎幻化出來的朱雀,似乎保留了生前的一絲靈智,沒有一下子就衝過去和對方拼命。而是不斷在死神分身的周圍繞圈,尋找對方防禦的漏洞,從而完成一擊必殺的目的。
大地上附着在冰山上的火焰已經全部熄滅了,最終火焰還是沒有完全破去,封印在地獄黑蓮身上的寒冰,這一局地獄黑蓮明顯更勝一籌。
失去了火焰的制約,地獄黑蓮很是人性化的抖去身上殘留不多的寒冰,那朵巨大的花苞再度綻放而來。
燃燒在蓮臺上的黑色冷焰,也是莫名的全部散去,諾大的蓮臺上,只剩下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顯得有些扎眼。
地獄黑蓮的異變自然是逃不過白衣男子的感應,低頭望着蓮臺上的突然冒出黑衣男子,異常熟悉的感覺在他的心頭縈繞不去,就如同在看向另一個自己。
白衣男子內心的驚恐溢於言表,瞪大着眼睛望着蓮臺上的黑衣男子,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和我有一種同命相連的感覺。”
盤膝在蓮臺上的黑衣男子,緩慢的睜開自己的眼睛,低頭細細品味了一遍自己的身體,臉上同樣表漏出難以自信的神情。
而纏繞在黑衣男子腳下的黑蓮藤蔓,也在這一時刻全部乾枯起來,以黑衣男子爲起點迅速蔓延到地獄黑蓮的全身。
半刻鐘之後,地獄黑蓮那龐大的身軀,在次從衆人的眼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在原地只留下一枚雞蛋大小,散發着血紅色光芒的種子。
黑衣男子走到血色種子面前,將其揣在了懷裡。而後猛然擡頭望着半空中的白衣男子,徐徐的講道“真得感謝你的基因,讓我可以生的如此強大,我甚至都可以感覺到隱藏在自己體內,那洶涌磅礴的力量。”
白衣男子看着那張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臉龐,內心好似有十萬個曹尼瑪奔騰而過。
不解疑惑,困擾在他的腦海裡,他根本不明白眼前的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