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之後,辰非一行人也已經漸漸適應了學院的生活,徹底融入到了這個大家庭中,學院的生活仔細論起來真的很單調乏味。
一天之中,僅有上午纔會有學院佈置的課程,下午則是自由活動的時間,在學院的半個月中,給辰非的唯一的感受,就是學院內任何都東西都可以用錢來衡量,如要想要更好的生活質量,那就必須要付出成倍的金錢。
就舉一個特別常見例子,食物這是每個人每日都需要的東西,可在烈陽學院卻有着明碼標價,食堂內最普通的套餐是不需要花錢的,這也算學院給寒民的一點福利吧!
既然是免費的,那就別想着美味或者可口了,僅僅能讓人填飽肚子,那已是學院對於寒民最大的恩賜了。
除了這套免費的寒民餐以外,其餘的食物可都需要花錢來購買的,但是價格卻要比外面的貴上幾倍不止,味道也就那麼樣子吧!並不能算上如何美味。
至於他們的班導師,那名裝扮妖豔的慕容雪,這半個月中再也沒有露出一面,就好似有意遺忘了他們一般。
今天上午的課程是關於靈印的,對於這門課程,大家還都是很感興趣的,班級內難得來了四五十個學生前來聽課。
授課的是一名四五十歲的老者,一頭髮白的銀髮,鼻樑上架着一副黑色圓形老花鏡,講課的時候,時不時就會單手向上挪挪,全身上下佈滿儒家之風,一看就知道是名常年專研靈印的學者。
靈印發展至今,也不過區區萬年的時間而已,可就是在這萬年之中,靈印以它獨特的作用和便捷,徹底擊垮了武技,成爲了九洲大陸當之無愧的領頭羊。
靈印師這個職業自然也是水漲船高,成爲大路上最高貴的職業,同時也是最賺錢的職業,單是一枚普通的五品靈印,價格已然不菲,在拍賣行內往往都會被拍到一二百萬的天價,就算是如此昂貴的價格,常常都是供不應求,可想而知,靈印對於修者的重要程度。
靈印師這個職業在世人的眼裡,是一個很神秘的存在,普通人終其一生那也是無法仰望的,至於靈印的製作過程,那更是秘密中的秘密,核心中的核心,除了大陸上僅有的幾個古老的家族,擁有完整的煉製過程,其餘的家族僅僅瞭解隻言片語,根本無法煉製出更高品質的靈印。
就算是西北三郡最高端的學府烈陽學院,經過數百年的研究,也僅僅可以煉製出一些品質很低的靈印,在高端複雜一些的,還是需要從專門的渠道進行收購。
爲了鼓勵自力更生,自主研發,烈陽學院在院內專門設立了靈印閣,用於煉製靈印和對外出售靈印,這也是在校園內唯一可以合法得到靈印的途徑。
只不過效果並沒有院內想象中的美好,幾百年過去了,每年都會投入大量的財力物力,到了現今,還是僅僅可以煉製出三品以下的靈印,這些低端的產品,利潤可是十分有限,但還是勉強可以做到靈印閣的收支平衡,至少不用學院每年爲靈印閣繼續撥款了。
而這名眉發皆白的老者,毫無疑問就是靈印閣的一員了,否者他也不會有資格,在這裡爲他們講解靈印的知識了。
正所謂一事通萬事通,辰非作爲一名煉器師,對於靈印方面的知識,多少還是瞭解一些的,只不過沒有這名老者分析的如此透徹罷了。
成爲一名靈印師,幾乎是整個九洲大陸內的居民夢寐以求的事情,因此班級內的衆人都聽得格外用心,豎起耳朵,目光緊緊的盯着老者,好像生怕錯過什麼了不得的知識一般。
與這些刻苦認真的同學相比,胖子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就暴露無疑,原本今天他是不準備來的,可是挨不過辰非的強拉硬拽,將其硬生生的從被窩裡拉了出來,最後被辰非弄的沒有辦法,耷拉着眼皮,睡眼朦朧的跟着辰非來到了班級。
胖子一邊用手託着腦袋,一邊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問道“非哥,這老頭講的什麼呀!怎麼聽得我雲裡霧裡,困得我兩隻眼皮直打架。不行,我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先趴在桌子上眯一覺,一會那個老頭要是過來,記得叫我一聲”。
在說完這最後一句話,胖子再也堅持不住,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過去。
“這個傢伙,睡得還真快”辰非掃了一眼已經睡過去的胖子,輕聲嘀咕了一句,拖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的世界。
銀髮老者戴着一副不知何許年的老花鏡,揹着手,不停的在講臺兩側來回徘徊,講解他這些年對於靈印的理解,單手微微向上推了推眼睛,環視了一圈教室內坐着的人羣。
眼見大多數的學生,都正襟危坐的坐在木椅上認真的記着筆記,全神貫注的聽着自己講課,內心的虛榮心砰的一聲爆表,達到了頂點,神情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剛準備收回目光,卻發現在教室的後排一名身材略微臃腫的少年,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這就讓他的內心咯噔一下,很是不爽,這就好似讓一條魚腥了一鍋湯,剛剛端上桌的白米飯,莫名奇妙掉入了一顆老鼠屎一樣讓人噁心,眉毛微微皺起,拾起一根已然用的差不多的粉筆頭,丟了過去。
可能是由於銀髮老者多年沒有丟人的緣故,準頭差了那麼一些,粉筆頭在飛行的途中便落了下來,掉在了地上。
咳咳咳,銀髮老者將右手放在嘴邊,假意咳嗽了幾聲,用來緩解自己的尷尬,目光一凜,用着沙啞的聲音說道。
“那個小胖子,請你醒一醒,如果你不喜歡聽我講課,可以選擇不來,既然來了,就說明你還是對我的課有了一定的認可,如此的話就請,就請不要在課堂上睡覺,白白浪費了這美好的時光,有這時間多提升提升自己的修爲也是好的,爲何要投入在睡覺,這毫無意義的事情上呢?”
胖子一睡覺那是雷打不動的,想用不到二十分貝的聲音來叫醒胖子,還真是異想天開,在桌子上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這一幕可是完完全全落在了銀髮老者的眼裡,他可不管其他的什麼理由,只知道自己好言相勸,對方卻不領情,把自己的話當做耳旁風,毫不理會,雙手不停的顫抖着,嘴角也是被氣的忍不住抽搐,低聲喝道。
“真是頑劣至極,老夫今天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你”。
“胖子,胖子,醒醒,醒醒”。知道事情不妙的辰非,趕緊朝胖子的耳邊低喝了幾句,見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右手在對方的嫩肉處狠狠的捏了一把,緊跟着又補了一句。
“胖子別睡了,快醒醒,咱們這裡有麻煩了”。
睡眼朦朧的胖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蹭的一下子坐了起來,大聲的喊道“那個不長眼的,敢找我和非哥的麻煩,看老子如何教他做人”。
整間教室內的氣氛突然變得怪異起來,如同死寂一般,一絲聲響都沒有傳出,衆人單手嘴巴,將目光的焦點死死的聚在胖子身上,好似生怕錯過什麼特別精彩的演出一樣。
就連在一旁忙給胖子打馬虎眼的辰非,也訕訕的撓了撓頭,將腦袋埋在了桌下,低聲自語道“這下完蛋了,以後別想在上這個老傢伙的課了,不過話又說回來,胖子這個傢伙,怎麼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呢?這回被他害死了”。
果不其然,這個銀髮老者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強忍着身體內怒氣,臉憋得成豬肝色,雙目通紅的盯着還沒有弄清楚狀況的胖子,聲音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小胖子,老夫年紀有些大了,耳朵不如以往那麼靈光了,你能不能把你剛剛說的話,在重複一遍”。
老者的話雖然聽上去還算是和藹,可在成場的人都明白,其內包含的濃濃怒火,只是礙於自己爲人師表的形象,纔沒有現場發作起來,就算是有意壓制,怒氣已在不知不覺中上升到了喉嚨處。
這時候就算胖子的腦袋再怎麼愚鈍,也明白現場的氣氛有些不對,目光朝着身邊的辰非望去,見後者直跟他眨眼睛,頓時心頭一片明朗,大致猜出了事情的經過,忙改嘴道。
“老師,我的意思是說,您的課程講的真好,我一時着迷,竟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不過就算是在夢中,我也沒有浪費時間,也一直在聆聽您的教誨,暗暗發誓以後要做一個偉大的靈印師,爲我們烈陽學院發揚光大”。
說着,說着,胖子似乎感覺自己還不夠投入,就連肢體動作也一帶用上了,身體前傾,一隻手橫立在胸前,另一隻手跨在身後,做了一個標準的前進步伐,滿臉崇拜的盯着銀髮老者。
“這個胖子,真是夠要臉的,就連這種假話也說的那麼自然,竟還沒有一絲違和感,真可以稱得上四班一絕了”教室內的衆人,內心紛紛忍不住緋腹道。
但是他們也只敢在心中這麼想想罷了,畢竟課堂上還站着這麼一位大佬,要是惹怒了他老人家,以後休想在烈陽學院有好果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