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非面露爲難之色,眉宇之間流出一縷掙扎之意,沉思了許久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臉上所有的負面情緒一掃而光,給了瀟雨荷一個肯定的答覆。
“雨荷,我和胖子都已經來雲霄城這麼久了,還沒有拜訪過瀟老爺子,真是失理。今日咱們左右也是無事,不如大家一起去瀟家,看看瀟老爺子,雨荷你覺得我這個提議怎麼樣”。
“好呀,好呀”聞言,瀟雨荷臉上的失落感暫時被喜悅沖走,挽着辰非的手臂接着說道“前幾日,爺爺還跟我念叨起你們,埋怨你們都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過來看看他老人家。”
辰非和胖子同時對視了一眼,訕訕的撓了撓頭,說道“這不都是因爲大比的緣故,沒有時間麼,你看我們一閒暇下來,不就想到了瀟老爺子麼”。
顯然瀟雨荷並不吃辰非這一套,對他投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幽怨的說道“就你會說”。
既然行程都已經定了下來,就沒有在遲疑的必要了,辰非一行三人坐着瀟雨荷的愛駕馴鹿車,奔向了瀟家大院,原本按照辰非的本意是打算帶着胖子的妹妹段含煙一起去,可是奈何段含煙死活不答應,最後沒有辦法也只能隨她去了。
雲霄城坐擁四大家族,將資源瓜分個乾淨,皇室沐家位居在整個雲霄城的中心,其餘三個家族分別位於東,西,南三個角落,至於剩餘的北方,則是雲霄城最大的貧民窟,數以幾十萬級貧民居住於此。
瀟家位於雲霄城的西北角,府邸佔地面積高達數百畝,其內的嫡系族人高達數千人,就算是在整個大悅帝國,也算的上是數得着的名門望族。
馴鹿車的速度很快,一個時辰之後,幾人就已經來到了瀟家府邸的大門,兩隻數丈高的龐然大物坐落在府邸門戶之前,顯得大氣磅礴,氣派無比。
瀟雨荷作爲瀟家的掌上明珠,守門的護衛自然都是認識他的,根本沒有做任何多餘的阻撓,就放幾人進入了瀟家府邸。
作爲雲霄城底蘊深厚的四大家族之一,府內的裝飾自然也不會太小家子氣,辰家的府邸與之比起來,就和山野村莊沒有什麼區別,其內樓宇,閣樓,依山而建,傍水而居,溪流環繞,清澈見底。
一排排大小不一的藥鋪坐落在青石路的兩側,陣陣的藥香瀰漫在空氣中,引來一羣羣色彩斑斕的蝴蝶在空中偏偏起舞,將整個瀟家府邸映照的猶如人間仙境一般。
瀟老爺子作爲瀟雨荷的親爺爺,他的待遇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居住在府邸中心一個獨立的院落內,整日養養花,修理修理藥鋪,日子過得很是逍遙。
“爺爺,爺爺,你看誰來看你了”還沒有步入自己生活的庭院內,在院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大喊起來。
“你這個丫頭,都這麼大了,怎麼還這麼冒冒失失的”同樣從院內傳來一道蒼老的迴音,可是任誰都可以從話裡聽出,其內包含的溺愛。
瀟雨荷風風火火的跑進了庭院內,挽起瀟老爺子的手臂,搖啊搖,故作一副乖巧的模樣,回道“在爺爺的面前,不管雨荷長多大,永遠都是一個孩子”。
“你這個小丫頭,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瀟老爺子溺愛的摸着瀟雨荷的秀髮,一臉慈愛的說道。
瀟雨荷挽着瀟老爺子的手臂,將其帶到了辰非的面前,說道“爺爺,你看這是誰”。
瀟老爺子上下仔細打量了辰非一番,眉毛微微上皺,稍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辰老爺子的孫兒,辰非”。
“正是晚輩,瀟爺爺”辰非的身體微微下躬,雙手抱拳,很是恭敬的回道。
瀟老爺子環抱住辰非的雙肩,再次定眼仔細望去,仍是不可置信的說道“你真的是辰非,都這麼大了,一晃這麼多年了,你爺爺身體可還好”。
對於瀟老爺子,辰非的內心還是很敬重他的,在他還小的時候,可是沒少偷吃瀟老爺子珍藏多年的靈果,可是每一次瀟老爺子都是一笑而過,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再加上後來瀟辰兩家的婚事,也是瀟老爺子一手撮合而成的。
“我爺爺的身體一切安好,在谷陽城的時候,爺爺還經常和我念叨起您和雨荷呢?臨行之時爺爺還不忘囑咐小子,如果有機會來雲霄城,一定要前來拜訪瀟爺爺”。
“好,好,一切安好就好”瀟老爺子抓着辰非的手臂,很是激動的講道。
在不知不覺間手勁越發的增大,滿含欣慰的接着說道“這一別,已有數年的時間了,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當年的毛頭小子都已經成爲這麼帥氣的小夥子了”。
一直慘遭冷落的胖子,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撇了撇嘴,很是不滿的自我發言“瀟爺爺,你的眼中怎麼就只有你的孫女婿,錦瑞都站在這裡這麼久了,都沒有看見人家”。
“你這個小胖子怎麼越來越胖了,我都勸你多少次了,叫你少吃一些,原本挺陽光的一個男孩都胖的不成樣子了,你說將來哪家的姑娘敢嫁給你”瀟老爺子鬆開緊握住辰非的手腕,來到胖子的身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胖子的嘴角忍不住的抽搐,怎麼也沒有想到數年未見的瀟老爺子,性格竟然一點也沒有變,所說的話幾乎和幾年前如出一轍,愣在原地好半天不知道說些什麼。
一行四人坐在瀟老爺子的庭院內,閒聊着過去的往事,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濃濃的追憶之色。
世人都說,每個老人都是憧憬在過去的回憶中,自從今日和瀟老爺子再次相聚後,辰非覺得此言真的一點不假。
瀟老爺子接下來講的話題無不是,幾年前生活的點點滴滴,甚至有些對於辰非來說,都已經沒有任何印象了,可是爲了不打擾瀟老爺子的雅興,只能在和胖子連連點頭,裝傻充楞了。
時間過的很快,幾乎一眨眼就到了午後該吃飯的時間,瀟老爺子這才豫猶未盡的停止了話匣子的吐露。
瀟老爺子作爲各位的長輩,自然不會在食物上怠慢了辰非等人,忙招呼瀟家的僕從爲辰非等人準備豐盛的午餐。
辰非等人還沒有等到午餐,可是一羣不請自來的老者,卻姍姍來遲趕到了瀟家大院內,瀟老爺子見到這羣老者的到來,忙起身微微躬身說道“恭迎族長大人,您怎麼來了”。
“不必如此多禮“一位身穿一襲白衣,童顏鶴髮,慈眉善目的老者忙拜拜了手,示意瀟老爺子起來。
瀟雨荷可就沒有瀟老爺子那麼多的禮儀了,急忙起身挽住老者的手臂,腦袋親暱的貼在老者的懷裡,拽着後者數尺長的鬍鬚,在手裡攥成一個圓圈,說道“族長爺爺,您怎麼來了“。
“還不是爲了你這個小丫頭的終身大事“銀髮老者頗有些溺愛的捏着瀟雨荷的穹鼻,掃了一眼現場的衆人,接着問道”你們這裡面誰是辰老爺子的獨孫“。
現場目光刷的一下子全部聚集在辰非的身上,辰非也是一臉茫然的站出來,躬身抱拳回道“正是晚輩,請問瀟老族長找晚輩有什麼事情“。
瀟老族長上前仔細打量了一番辰非,頗有些感嘆的說道“真是一表人才,果真有你父親當年的風範“。
聞言,辰非的眼睛徒然一亮,對於自己父親的消息,老爺子是從來不跟辰非提起的,因此自己的父親對於他來說,始終是一個謎一般的存在,只能從遊歷九洲大陸聽到的隻言片語當中,瞭解一些自己父親當年的英雄事蹟。
“簫老族長,您竟然認識我的父親”辰非頗感詫異的反問道。
這已不是他從旁人的口中,第一次聽起到自己的父親的名字了,想必當年他的父親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只是不知如今到底是死是活,這麼多年了,也從來沒有回來看望過他,一想到這辰非的內心,就好似壓了一塊巨石一般,讓人喘不上來氣。
“如果非說是認識,那一定是我等腐朽之人高攀了,你的父親對於我等將要入土之人,即是需要仰望 的存在。
當年你的父親風姿卓越,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了我等一輩子也無法邁過的門檻,如今一百多年過去了,他到底達到了何種恐怖的境界,就不是我們可以想象的了”。說道此處,眼前眉發皆銀的老者頗有些感嘆的望向了碧藍的天空,似乎在追憶和憧憬着什麼。
好半響才蹡蹡從這種狀態中恢復了過來,一臉慈祥的望着辰非,也不知到底真心與否,反正說出了一大堆讚許的話語“虎無無犬子,想必小友以後的成就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就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不是不可能的”。
辰非一直以來就秉承着,對這些類似於拍馬屁一般的言語嗤之以鼻的,在他的座右銘當中就清晰的記載着這樣一句話“只有自身有了令人者折服的實力,才真正的有權利俯瞰世間的修者”。
就以辰非現在的境界來說,距離那種地步還差的遠呢?雖說以他現在的修爲在同齡人之中已算是佼佼者的存在,可是真正和那些超級妖孽比起來,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就比如辰非的未婚妻,瀟家的掌上明珠瀟雨荷,就以年僅十三歲的虛齡達到了二珠六星之境,這讓已經將要邁入十六歲的辰非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