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悅帝國的官場也都是一般的黑暗,官官相護也成爲了一種定律。就連谷陽城這總邊陲小城也都難以倖免,城內的衙門更是黑暗無比,只要進去了就很少有人可以全身而退。久而久之也就流傳着一句行規“既然來了,總該留下點什麼東西。”
辰非二人明白這衙門是萬萬進不得的,一旦進去是殺是剮,就由他們說的算了,在難掌控自己的命運。辰非可沒有把命運交給別人的習慣,二人背靠着背,盯着圍上來的士兵,臉上露出了一絲凝重。
“爾等,放肆”一聲猶如獅吼般的叫聲從身後傳了過來,也不顧及其他人的臉色,閒庭信步的從二人身後走了出來。來者是一名三四十歲的中年漢子,身穿一件麻布灰衣,長相粗狂無比,滿臉的絡腮鬍子,眉毛濃密而有粗長,眉尾竟和臉頰上鬍子相連,給人的感覺是分不清是鬍子還是眉毛,眼睛大如銅鈴,眼神駭然而又犀利。
“你又是什麼人,竟然敢阻礙官家辦事”那名被叫做張大隊長的男子,斜眼盯着剛剛走出的粗狂男,心中微微有些忌憚,他從後者的身上捕捉到了強烈的壓迫感。正是這種敏銳的洞察力,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
粗狂男壓根沒有正眼瞧他一眼,反而對着身旁的辰非,抱拳賠禮“少爺莫怕,都怪屬下保護不周,讓您受驚了。”
“張叔叔,你這說的是哪裡話,是侄兒給你添麻煩了。”趕緊扶起躬身的粗狂男子。
粗狂男又名張百忍,是辰家的一名護衛。少年時的張百忍本不叫作這個名字,只因年少輕狂,好打抱不平,並且嫉惡如仇。仗着自己修爲也不錯,經常爲十里八村的鄉紳除暴安良,也算保衛了一方安寧。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終有一次他失手打死了一位貴族子弟。還好他連夜逃了出去,但是他的家人就沒有那麼好運了,連帶着父母,妻兒全家老老少少三十餘口,全部慘遭屠戮,無一倖免,就連他那沒有滿月的兒子都是難逃一劫。
得到消息張百忍萬念俱灰,生無可戀。知道都是自己連累了他們。抱着一顆必死之心殺到了仇人府上,誰料雙拳難敵四手。不禁大仇未報,差點連自己的命都搭了進去。
被生擒活捉的張百忍,並沒有被立刻殺掉,反而了受到了百般折磨,萬般虐待。似乎生擒他的主人覺得殺了他太便宜了,難以消除心中的恨意。
這也給了他一絲苟活的機會,半年之後,他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逃了出去。雖然僥倖逃了出去,身體也是不堪重負,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只有一息尚存了。還好此時他遇到了辰非的爺爺辰萬山,聽其的遭遇甚是同情,出手救了他一命。
死裡逃生的張百忍,在也沒有了年少時的意氣風發,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幾十歲。經歷了生氣的人才會看透生死,這事之後的他也是大徹大悟,脫胎換骨。
對於往昔的恩仇也沒有那麼在意了,也絕了報仇的心思,一心只想報答辰老爺子的恩情,至此化名張百忍,和過去徹底畫上了句號。甘願留在辰府做了一名侍衛,專門保護辰非的安全。
張百忍雖說是看着辰非長大的,帶他也如同親生兒子一般,可是經歷那件事之後。張百忍的性格也變得沉默寡言,不善言語了。只喜歡一個人靜靜的躲在角落裡修煉,默默的守護着辰非。
也因此辰非差點都忘記有這個人的存在了,如果不是他自己出來,估計不知道什麼時候,辰非才會記起他。
張隊長見這叔侄倆旁如無人的敘舊,根本沒有將他這個大隊長放在眼裡。一股火氣涌上心頭,也不在乎什麼直覺了,只想着要給對面的兩人一點教訓。“還愣着做什麼,還不給我上,將他們給我抓起來”對着周圍的士兵罵罵咧咧的吼道。
十幾個士兵圍城一個圓形,壓了過來,手中的長矛刺向辰非幾人,不過沒有瞄準要害處,看來只想讓他們喪失抵抗的能力。當街殺人的罪過還是不小的,可不是這幾個士兵可以擔當起的,一個個也是奉命而行。
張百忍有些意外,沒想到自己已經現身,對方還會選擇大打出手,重重的哼了一聲“不知死活”。雙手奮力一掃,劃出了一個完美的扇形,將身前迎面刺來的矛頭夾在了腋下,手指緊握矛身的木柄,大喝一聲,雙肩用力一擲。七八個士兵被拋在了天空,咚,咚,咚的摔落在了地上。
痛苦的哀嚎聲,從躺在地上的士兵口中傳出,武器盔甲也是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各處,無人處理。剩下的士兵見張百忍如此利落的處理了這麼多人。心生畏懼哪裡還敢上前,手裡握着的長矛都有一些顫抖。眼見前方惡魔朝自己走了過來,腳下也是不自覺的向後退着。
張大隊長見自己的士兵如此不堪,大罵道“一個個慫貨,都他們退什麼,趕緊給我上,國家白給你們發軍餉了,一羣廢物。”
接到命令的士兵,心裡一發狠,手裡的長矛再次刺出。張百忍也是早有準備,雙腳用力硬是拔高了三尺高,腳尖落在了迎面刺來的矛頭上,猶如蜻蜓點水般地飄逸,瀟灑。藉着矛尖的助力,身體再次騰空而起,在空中完成了一個完美后空翻。來到了士兵們的身後,一記橫掃千軍一出,其餘的士兵也是飛身吐血,倒在了地上爬不起來。
落地後張百忍眼光直射,唯一還能站起來的張大隊長,伸出右手的食指勾了勾。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如此明目張膽的嘲諷,換誰也接受不了,就算是泥捏的也還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一個久居高位的大隊長呢?
“很好,你已經徹底激怒了我,就好好享受我的怒火吧!”對着張百忍咬牙切齒的說道。話說的很傲慢,行動卻不敢託大,右手的靈珠亮起,兩隻手臂上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四品靈技--烈焰拳,張大隊長也是不敢放鬆警惕,一出手就是必殺一擊,右手猛的向張百忍轟去,隨着拳頭的走勢,手臂上的火焰也是逐漸化作一個超大號的火焰拳影。
拳頭還沒有到,炙熱感已經順着手臂處散出。周圍的辰非等人也是感覺周圍都是一股燥熱,隱隱間有汗水流出,向後退了數步,溫度才逐漸減弱到身體可以承受的範圍。
僅僅是從拳影中散發出的餘熱,都有這等威力,可以想象要承受這一擊的人,得有多麼大的壓力,心中難免爲張百忍擔心起來。辰非已經好久沒有看過他出手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下這恐怖的一擊。
感受到了那恐怖威壓的張百忍,才把嘴角的玩味撤去。也不見其使用靈技,反而站在原地,手印翻轉不停的結着印記,腳下逐漸亮起一個特殊的符文,由於過於模糊讓人看不真切。他的身後隨着符文的亮起,也凝聚出來一個高約丈許的白猿虛影。
張百忍感受着那猶如風中慘燭的虛影,搖曳欲墜,低頭長嘆了一聲“還是太弱啊!”右手隨意的伸出拳,身後白猿也和他做着同樣的動作。
二者的拳頭在電光火石之間緊緊的撞在了一起,劇烈的勁風從碰撞處四射而出。遠處的辰非等人也是被拳風吹得搖擺不定,只聽咔咔骨骼斷裂的聲音,一道身影向後方飄去。
半空中的人影,整條胳膊已基本報廢,斷裂的手骨從手肘處穿出,僅剩下一絲皮肉相連,讓手臂不至於掉落在地。近處望去,甚至可以看見那漆白骨骼斷裂的痕跡。
辰非看着身影拋飛的方向,一顆懸浮的心可算是放了下來,擔心之餘也喊出了一句張叔叔。
煙霧的灰塵逐漸散去,可以看見二者戰鬥的中心處,一個半丈大小的深坑,一名男子靜靜的站立在這坑中,面色有些疑惑,低頭左右觀察着自己的拳頭。似乎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隨意的一拳竟有如此大的破壞力。
聽見辰非的呼喊才從思考中拉了出來,對着辰非點了頭,示意自己沒事。腳下用力從深坑中跳了出來,不出來還好,一出來就發現辰非的表情有些古怪,用手指了指自己的下身。張百忍一腦門的問號,順着辰非的指向,往自己的身下瞅去。
目光所處正是光禿禿的隱秘私處,胯下的那根巨無霸就那麼毫無遮掩的飄蕩着。老臉一紅,快速的從納戒中取出一套衣服,披在了身上。
這才恍悟到,雖然張大隊長的烈焰拳傷不到自己,並不代表它不可以燒掉自己的衣物。心中對後者的厭惡更深了,是他讓自己如此難堪。想到自己一世英名盡毀於此,就抱着再去修理對方一頓的想法望去,發現其慘狀,果斷打消了這個念頭。
話說這個張大隊長也是倒黴,整支右臂完全報廢,骨骼斷裂,經脈盡斷,就算有幸修復,終身也會停留在這個修爲上,不得寸進。
九洲大陸的修者都已凝聚靈珠爲根本,而靈珠又依附在右臂上,一旦手臂受損,就會危及根本,傷及本源。除非有逆天的靈藥,否者,今生恐有難修復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