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風雲地火陣的西北角,一名年紀看着不超過二十歲的少年,渾身的衣物破敗不勘,很多位置都已經掛上了殷紅的血色,披頭散髮,一臉的驚悚,腳下的步伐卻絲毫沒有停頓,沿着峽谷的方向急速奔襲。
而少年的身後,則不急不慢緊跟着一大隊的追兵,其中爲首的是一名三十幾歲的光頭大漢,下巴處有一條長長的疤痕,一直蔓延到脖頸處,看着模樣有着些許猙獰。
只見光頭大漢朝着前方依舊狂奔的少年,高聲喊道“小傢伙,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識相的就趕緊將角逐令交出來,這樣爺們幾個人或許一高興,就饒過你一條狗命”。
說完連帶着光頭大汗在內一大羣追兵,紛紛大笑了起來。
“你們這羣強盜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寧可毀掉這枚角逐令,也不會交給你們的。”空氣中傳來少年憤恨的嘶吼聲。
光頭大汗的臉色一變,眼睛裡流露出陣陣的殺氣,咬牙切齒的說道“不知死活的傢伙,你最好祈禱自己不要落在老子手裡,否則我非將你大卸八塊不可”。
對着身後依舊慢吞吞追趕的衆人,喝道“都給老子我打起精神來”。說着餘怒無處發泄的他,高高舉起手中的皮鞭朝着一人的身上抽去。
他這麼做大多都是爲了殺雞儆猴,給剩餘的衆人留下一點威懾,自己這羣人追趕着前方的少年足有一天一夜的時間,愣是沒有追上,反而還有讓對方越拉越遠的趨勢。
想到這光頭漢子的心中就憋了一大口怒火,再加上剛剛被少年的挑釁激怒,憋在心中許久的這口怒氣,終於忍不住宣泄在了這個倒黴的男子身上。
至於那個倒黴蛋則是捂着手臂,躺在地上嚎啕大叫,發出陣陣猶如殺豬般的叫聲。
光頭男子下手很重,隱隱可以從男子單手捂住傷口的縫隙間,看見一截深白的骨骼。
光頭男子眉毛微微皺起,不悅的丟下一個瓷瓶,並且從隊伍中留下一人用來照顧受傷的男子,其餘的人有了這次教訓,不敢在趁機耍滑,每個人都很賣力的追趕前方少年。
見此,光頭男子才滿意的點點頭,隨着隊伍緊跟上去,這件小事在隊伍中不過是一件小插曲罷了。
可能是由於體內靈力的乾枯,少年的奔跑速度莫名的慢了下來,光頭男子知道自己等人的機會到了,忙吩咐隊伍加快速度追趕合圍了上去。
一刻鐘之後,以光頭男子爲首的隊伍終於將少年包圍在了峽谷邊,此處距離辰非等人藏身的位置,也不過數百米而已了。
如果不是少年納戒中,所有恢復靈力的丹藥已經全部消耗殆盡,說不定真會讓他誤闖誤撞找到幾人的住所。
少年手持一柄金色軟劍,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着金色的光芒,一眼就可以認出這柄劍應該是一件品質頗高的靈器,神情略顯緊張,也不說話,只是警惕的望着周圍的衆人。
光頭大汗率先打破了沉默,譏諷的說道“小傢伙,你不是很能跑麼,現在你倒是繼續跑呀!媽的,爲了追你,老子一羣人硬生生浪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你說說這筆賬咱們怎麼算吧!”
這少年也算有些骨氣,落入賊人之手第一反應不是跪地求饒,反而鏗鏘有力的回道“既然落到你們的手裡,小爺我就沒想着可以活着出去,你們有什麼手段也別藏着掖着了,趕緊使出來,也讓小爺我長長眼。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我就不知道你的骨頭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樣硬”。光頭大汗長相粗狂,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種善於打嘴仗之人,幾番下來就被少年觸動了真怒。
手中握着一把從納戒中取出的巨大雙刃斧,厲聲喝道“閒話少說,讓你也嚐嚐老子手中戰斧的厲害”。
說着腳下生風,帶着一陣劇烈的氣流朝着少年的方向砍去,他的手臂孔武有力,比一般女子的大腿還要粗上一節,揮出去的戰斧也因此自帶了一層罡風,呼嘯着朝着少年的腦袋砍去。
少年郎由於體內的靈力幾近枯竭,哪有什麼太多餘力抵抗揮來的戰斧,身子勉強向右側一扭,誰曾想這時腳下突然出現一個踉蹌,身體不自覺的倒了下去。
而那柄巨斧則是險之又險的貼着少年的面門切了過去,順勢帶下了幾撮頭髮,揮揮撒撒的飄落下去。
光頭男子也沒有繼續攻擊的意圖,一把將砍在大地上的雙刃斧拔了出來,對着倒在地上的少年哈哈大笑道“少年郎,我不知道,你下次還有沒有這麼幸運了”。
“少廢話,要殺要剮小爺我悉聽尊便,不要在這裡裝腔作勢了,小爺我看着噁心”。順勢將頭顱偏向一側,目光直視光頭大汗,眼裡絲毫沒有畏懼之意。
光頭大汗對於少年的態度,出奇的沒有生氣,反而疑惑的問道“你難道真的不怕死,還是以爲我不敢殺你,如果是後者的話,我勸你心中的那點小聰明還是收起來吧。”
“說實話,我也是頭一次遇見這麼話多的盜賊,是爺們的話就給小爺來個痛快”。少年知道落入對方的手中一定沒有好下場,還不如設法激怒後者,讓其給自己來個痛快,這樣倒是省去了不少皮肉之苦。
光頭大汗的臉上有些猙獰,大聲的嘶吼道“在強調一次,老子不是盜賊,不要把老子和那幫齷齪的傢伙混爲一談,你既然求死,那老子就成全你”。
說着揮舞着手中的雙刃斧,朝着少年的頭顱砍去,這下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帶着呼嘯的風聲,斧刃離少年的脖頸越來越近。
這回少年郎沒有任何的抵抗,靜靜的閉上雙眼,等待着死亡的降臨,口中喃喃道“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次了”。
少年郎的願望並沒有如願以償,一枚散發着烈焰的火柱,幾乎在頃刻之間就洞穿了整把雙刃斧的斧頭,餘勢不減繼續拖着絢麗的火羽,向遠方射去。
“不好意思,各位客人打斷一下,你們不小心步入了我的地盤,那就得按照我的規矩來,我這個人對殺人不是那麼感興趣,所以麼,你們之間的恩怨先放一放”。辰非摸着鼻子,大搖大擺的從雲霧中走了出來,很是悠閒。
“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這麼跟我們老大說話,我看你是找死”一名黃髮少年,握着一把銀鉤,從隊伍中走了出來,腳下一躍,手中的銀鉤朝着辰非的脖頸的弱點處襲來。
辰非連動都沒有動,饒有興趣的望着飛來的黃髮少年划向自己喉嚨,只聽見啪的一聲,辰非的身影好似鏡子般碎裂開來。
原來在胖子的風雲地火陣中,是可以隨意挪移人的位置,這也算是大陣的一項優勢吧!
等辰非在次現身時,已經來到了衆人的身後,笑着說道“在我這裡你們是不可能打敗我的,我這人也不是很貪,你們每人只要留下十萬金幣的買路錢,我就可以放你們離去的”。
“裝神弄鬼,真的以爲我們那你沒有辦法”。黃髮少年手腕處的靈珠亮起,用出了自己唯一拓印的三品靈技——風捲殘雲。
陣陣的風靈力在辰非的周邊涌起,卷積着環繞在其身邊的雲霧,黃髮少年似乎認爲只要把辰非身邊的雲霧全部吹散,就會讓辰非被迫現出自己的真身。
等所有的飆風散去之後,辰非連帶着雲霧一齊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大串長長聲音迴盪在原地。
“每人交出十萬金幣的贖身費,否者我不介意將你們全部留在這裡,記住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你們最好快些考慮清楚”。
光頭大汗的臉上微微變色,看着周圍一變在變的景物,在結合他三十幾年的閱歷,猜測道“咱們可能在不覺中誤入了一座大陣內”。
“老大,那我們現在應該這麼辦”黃髮少年急切的問出了在場所有人都想問的話。
光頭大汗略微思考了一會,自以爲聰明的分析道“我估計這座大陣應該品階不高,否者大陣的主人也不會如此輕易的現身,只敲詐我們身上的錢財,如果威力真如對方說的那麼可怕,直接將我們轟殺了,豈不更簡單。
我認爲只要我們抱成一團,抵住大陣的前幾輪攻擊,沿着進來的方向退出去,還是很有可能逃出去的”。
“行,大哥,你說怎麼辦,我們都聽你的”。黃毛帶着衆人紛紛表態,一看就知道他是光頭大汗的鐵桿支持者。
“那他怎麼辦!”隊伍中另一名男子指着依舊躺在地上等死少年郎,問道。
光頭大漢掃了一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少年,淡淡的說道“將他的納戒取下來,就讓他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是,老大”。男子憤憤的在少年身上多踢了兩腳,一把擼下其無名指上佩戴的納戒,見少年手上的金色軟劍也不像凡品,也一併奪了下來,又在後者的懷裡摸了幾下,確定他身上真的沒有任何好東西了,才意猶未盡的舔着嘴脣離開。
胖子望着羅盤上的紅點正在急速的朝着遠處逃去,嘴裡不禁流出一絲冷笑,自語道“要是讓你們從我的風雲地火旗陣中逃了出去,這不是打我自己的臉麼”。
接着從納戒中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袖珍版陣旗,手指連連掐訣,最後猛的點在旗子上,口中跟着大喝道“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