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國王都王宮內。兩名楚人正等着夜郎王的接見,終於夜郎王邁着慵懶的步伐來到這座竹製大樓的正堂。此時,一名夜郎大臣在夜郎王耳邊說了幾句。
“堂下之人可是項王使者,來我夜郎所爲何事,只管言名,只要本王能辦到的一定會幫。”夜郎王客氣的問道。
原來這兩人之中有一人正是金陵城中的系統商人,整個夜郎的大半商貿都經過他的手,而另一人則是項羽派來的辯士武涉。此次他們帶着大量金銀財寶來求見夜郎王。
“大王,我等是奉我家項王之命特來與夜郎交好。另外確有一事相求,我們有隻軍旅要借過夜郎之地,請大王准許。”武涉說道。
聽聞此言夜郎王臉色有些異樣,連問:“有多少兵力?”
“不多,僅僅兩千人爾。”
夜郎王這才鬆口氣,但是還是以疑慮的語氣說道:“本王知道你們中原地區有個成語,叫【假道伐虢】“
武涉微微一笑說道:“夜郎國可不是虢虞這樣的小國,夜郎和劉邦的關係也非虢虞的關係。且過境之兵僅區區兩千人,大王不必慮之,而我們項王也是言而有信,一諾千金之人。“
夜郎王雙目微張:“那你們對本王有何承諾?“
“我軍不會乘機侵攻夜郎地盤,這是自然的。另外項王承諾得蜀地之後,將對輸入到夜郎的鹽巴和鐵料不再徵稅。“
夜郎王哈哈大笑,吩咐道:“準備酒宴,我要款待二位使者。“
……
就在武涉等人完成使命返回金陵之時,一支兩千人的軍隊已經從長沙西北方的臨沅出發,一頭扎入西邊的莽莽羣山之中。
從臨沅到江州即使直線距離也有一千里,而且百分百是在崇山峻嶺中行進,幾乎沒有路。這比後世三國時期,鄧艾偷渡五百里的陰平道要困難十倍。
要是換成其他人,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光是補給就成問題。但這支特殊軍隊是由一千名英雄獵人和一千名陷陣銳士組成,攜帶五天的乾糧,分成十組,以竹哨互相聯繫。他們在大山之中翻山越嶺,攀巖走壁,涉溪泅水,一路向西蜿蜒行去。
這麼長的路途上,大部分是無人區,食物短缺時,他們只能依靠狩獵獲得補給。這也是爲什麼要分成十組的原因,便於狩獵。
如果遇上夜郎部族,那是非常幸福的事,部族都已得到王命,知道有一支中原軍隊從此間通過。並不感到驚詫,向楚軍出售飯食以及提供嚮導服務。當然要價是極高的。
經過長達月餘的艱苦行軍,楚軍終於看到了臥于山谷丘陵之中的一條“大河“。河谷間散落着民居聚落,居住在此的人明顯諸夏子民的打扮。他們知道,已經來到蜀江(長江的四川段)邊上。穿過河谷對面的丘陵地帶就是蜀中平原了。
沿着蜀江,先頭偵查的獵人很快就找到了江州,一個夾在蜀江與嘉陵江間的小城。江州城牆低矮,城門也沒有緊閉,只是城門口設有兵士,檢查進出行人。
每個人都有砍伐而來的幾節大竹筒,利用它們在上游二十里處泅度過幾百米寬的蜀江,而後向着江州疾進。沿途無人阻攔,幾個亭長里長的人似乎想上前查問,被夏越大眼一瞪,就嚇的溜之大吉了。
江州西城門,漢軍郡兵們正一個個檢查進城民衆的路引憑證和貨物。旁邊的城牆上還貼着告示【郡守大人令,因僞楚軍有可能進犯巴蜀,爲防止奸細混入,即日起設卡檢查,非巴郡江州治下百姓,不得入內】
此時來了近十名披着蓑衣戴斗笠的漢子,皮膚曬的黝黑,像生鐵一樣。他們二話不說擠上前來。
後面排隊的民衆正要怒斥他們插隊。這些漢子悠然間將身上蓑衣抖落,亮出一身鮮明的鎖子甲和背上的大盾。
守門兵士連驚詫都沒來的及,或是喉嚨已經被環首鋼刀切開,或是胸膛被刺穿,橫七豎八的都倒在血泊之中。期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正等待進出城的人們先是呆立幾秒,而後在驚懼的叫聲中一轟而散。
此時,這幾名楚軍兵士已經突入到城門門洞之中,將城門守住。門洞內的兵士早已嚇的向城內逃去,邊逃邊喊:“殺官造反了,有人反了。“只有一名老卒還試圖關門,被一刀放倒。
城樓上的二十幾名郡縣戍卒聽聞喊叫,跑下城牆向城門涌來。連續“嗖嗖“的破空之聲,讓四五名戍卒瞬間斃命,接着衝在最前面的一名伍長被一刀扎穿頭顱。剩餘漢軍戍卒哪還敢上前,紛紛向城門兩邊躲去。
江州城西邊的地平線上出現黑壓壓的一片人影。夏越所率領的主力正在趕來。與此同時城中的靳歙和郡守都得到稟報。
郡守一聽,居然有幾個人敢殺官造反,也不問清楚,只道是悍匪來襲。召集起所有衙役和府衙內的戍卒,合計一百五六十人向城門殺來。離城門還有七八十米,箭矢就嗖嗖的破空而來,這些戍卒衙役紛紛被箭矢貫入身體,慘叫哀嚎中在街頭倒下一片。
郡守一看,果然是裝備精良的悍匪,喝了一聲:“殺,誅賊者按律有封賞。“剩餘兵士一哄而上。
那七八名楚軍兵士不慌不忙,一起挺盾組成一排,將對方頂住,揮刀斬殺。
這些漢軍戍卒和衙役在陷陣銳士面前如同土雞瓦狗一般,他們在飛濺的血花中一層層倒下,卻未傷及楚軍半毫。已是心中大駭,齊齊向後奔逃。陷陣銳士們追殺十米又退回門洞,城門前留下一片屍體。
黃豆大的汗珠從郡守額頭上流淌而下,他持續呼喝着“上,上啊,殺掉這幫悍匪“。然而兵士們只是簇擁在他周圍抖動着戈戟,無一人敢上前。突然,簇擁着他的兵士一鬨而散,原來門洞裡的那幾名楚軍猛衝過來。
很快郡守的腦袋就被人拎在手裡。大批楚軍陷陣銳士和英雄獵手正涌入江州城。
江州軍營裡的靳歙開始聽聞有七八名悍匪殺官襲城並不在意,認爲縣裡的衙役和戍卒就能彈壓下去。獲知【大批不明身份兵卒涌入江州】的消息後,才大驚失色,知道情況不妙。他點起軍營中所有的兩千兵馬向外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