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乘坐着蜈蚣艦抵近到對面江岸沿江查看。
“大王,看樣子對方已經被調動起來了,我方深入敵腹地的便衣斥候已飛鴿傳書,大量部隊向彭城,固陵,陽夏,壽春一帶集結,我們現在可以動手了嗎?”項羽身邊的鐘離昧說道。
“不,我們在此之前,還需拿下一個非常重要的城池,襄陽。只有佔據此城,我方纔能確保伐蜀前線的後方安全,拿下襄陽就可以用少量兵力防止對方沿着秦馳道南下襲擾。”
……
襄陽城,做爲兵家必爭之地,中原通往江漢的咽喉,從西周建城開始到秦朝滅亡都是將其做爲一個軍事堡壘來建設。城牆高大無比,三面護城河寬達逾百米,另一面直接用漢水寬闊江面充當護城河。
總體上說,漢水並不是一條河道寬闊的河流,但到了襄陽這一段,河面豁然開朗,其寬度陡增到一兩千米。河道彎成一個巨大的弧形,和唐白河交匯,此間還有數個江心洲島。
項羽令季布帶領洞庭蒼梧兩郡的兩萬屯墾軍以及洞庭郡屯墾水師,會合夏越率領的虎賁彭澤水師,虎賁廬江師溯漢江而上攻打襄陽。(注:虎賁軍都是用郡名爲番號,虎賁水師則以江河湖泊名稱爲番號,和駐地無關。彭澤爲鄱陽湖古稱)
兵鋒很快抵至襄陽城東南方二十里處,但楚軍水師已經無法前進,襄陽守軍在此處近400餘米寬的狹窄漢水水道上設置了大量攔江鐵索。
而在漢江東岸設置了一座堅固營壘,駐軍三千多人。西岸的虎頭山陡峭的山坡之上則憑險而設了一個小型據點,駐軍有幾百人,易守難攻。如果不拔除它,漢軍隨時都能依託這些據點威脅漢水水道上的楚軍船舶。
季布與夏越一商議,決心先攻擊右岸平原地帶的營寨,拆除攔江鐵索,而後再以封鎖和砲擊等手段逼降虎頭山營壘。
……
拂曉時分,高度緊張了一夜的漢水右岸營壘的哨兵總算鬆了一口氣,對面兩百米外的楚軍臨時營寨並沒有什麼動靜。
他們正焦急的等着前來換崗的兵士。
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呼嘯而來,砰的一聲不偏不倚打在一個崗哨兵士的臉上,然後他的頭就沒了,無頭屍身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他旁邊的另一兵士還在發懵,只感覺滿臉被濺上溫熱之物,條件反射般的擡起袖子去抹。又一個物體打在望樓的支架柱上,“啪”的一聲脆響,柱子被擊折,木屑四濺,望樓頃刻間倒下。
兩百米外,被楚軍步兵方陣守護的弩炮陣地,廬江師的兩百具中型弩炮全部集結於此,正向漢軍營壘密集發射三公斤重石丸。除了弩炮,被虎賁水師淘汰給屯墾軍的艦載牀弩也投入到對漢軍營壘的“炮轟”之中。
石丸如同冰雹般砸向漢軍營壘,打的柱倒樑斷,人仰馬翻,頭碎骨折。營壘壕溝旁的柵欄先是被打的像蜂窩一樣,佈滿了一個個臉盆大的破洞,而後因爲樑柱折斷,整段整段的倒塌。
除了石丸,還有火龍的攻擊。“火龍”是楚軍兵士給注油竹筒弩槍的俗稱。
上百具牀弩將一批批“火龍”投向漢軍營壘。每每落地就騰起一股烈焰。有的“火龍”剛好命中一個營帳,瞬間將其點燃,裡面的兵士都來不及跑出,就變成了“火人”,滿地打滾。
此時漢軍營帳真實傷亡並不是很大,但場景十分慘烈。到處是殘垣斷壁,到處是烈焰升騰,營壘外圍一邊的柵欄也被完全摧毀。
緊接着,屯墾軍的大批盾牌兵,手持兩米單手短矛,挺着三尺大盾,揹着一大捆柴禾列成散列陣形向前涌去。來到壕溝邊,順手將背後柴禾投入壕溝。
他們後方還有屯墾軍的弩手提供遠程掩護。但這些弩手最初並沒用上,漢軍營內的兵卒都在躲避飛石弩槍和忙於滅火,幾乎沒有人來組織防禦。
直到楚軍兵士用一捆捆柴禾將營壘壕溝填的半滿之時,一些漢軍將校才發現端倪,聲竭力嘶的喊着兵卒組織防禦。這時,纔有愈來愈多的箭矢向楚軍飛來。楚軍弩兵即刻進行還擊。
一段時間後,一段百米長的壕溝已經被徹底填平。而且靠近土壘一側還高出地平面兩尺有餘,呈一個斜坡狀,上面還鋪墊了竹篾。
楚軍廬江師的騎兵旅開始衝鋒了,這是按照白馬義從的裝備配置的騎兵,雖然因爲訓練時間短的緣故,某些技能項目上與系統白馬義從還差的很遠,但當前這個時代已算是精銳騎兵。
在千餘輕騎接近漢軍營壘時,前沿楚兵弩手進行了最後一輪掩護拋射,然後迅速和盾兵們一起向兩邊散開。
楚軍輕騎順着柴堆鋪墊的斜坡衝到土壘頂部,此時土壘後方,一排三米長戟齊出,衆多寒光閃閃的戟刃出現在楚軍騎兵們眼前。
如果壕溝沒有填平,楚軍是從壕溝對面直接縱馬躍上土壘,喪失了速度的情況下,那麼普通兵士也敢這樣做。但在敵軍騎兵飛馳狂衝的情況下,做如此攔截騎兵的動作,也只有精銳悍不畏死之輩纔敢。
而這些戟手正是漢軍中挑選出的精銳敢死之士。這些戟手後方的其它漢軍兵卒早已一鬨而散的閃開。
然而這樣的人畢竟太少,也就夠稀稀拉拉的一排,如果人數夠的話,組成密集陣形,必然會給楚軍騎兵造成重大殺傷,並抑制住其衝鋒。
衝上土壘壩頂的虎賁輕騎藉着速度,縱馬而起,從空中高高越過這些戟刃。
當然也有不少騎兵躍馬時機沒把握好,或對方的長戟無意中擡高了些,導致戰馬被刺傷,從空中摔落下來。但刺殺戰馬的長戟在巨大沖擊力下,後端反向深深貫入了戟兵的軀體。正常落地的騎兵則揮舞馬槊對這些戟兵進行衝殺。
這道漢軍持戟死士組成的防線很快就完全覆滅,他們有的是被馬蹄踢到腦袋上,有的是被馬匹直接衝撞倒地,有的是在馬槊劈刺下被拆散了軀體。
後續楚軍虎賁輕騎源源不斷的躍入漢軍營盤。四處衝殺,大批楚軍屯墾盾牌兵和弩手也跟隨着一擁而入。本來在楚軍砲擊中就士氣大衰的漢軍此時已是全線崩潰,不顧軍官將校的阻止,奪路而逃。
虎賁長槍手和重步兵早已繞過營壘的北部列出了方陣,攔住了漢軍兵卒北逃的去路。部分重步兵和斥候遊騎兵則在空隙地帶遊弋,狙殺漢軍散兵。
戰鬥進行了不多時刻,這座營壘就完全落入楚軍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