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一戰,東部的叛軍聯盟的主力幾乎全滅,其中近四成被斬殺,其餘全部被俘。
東海王司馬越,東平王司馬懋,渤海王司馬輔,彭城王司馬權等多十多個王侯全部被殺。有的屍首都被禁軍鐵騎踩踏的面目全非,夏越命人押着他們的親信通過衣冠隨身信物辨認才找出來。
除此,包括琅琊王司馬睿,參軍王導在內的大批參予叛亂的王公官員被俘虜。東征大軍隨即開入彭城,並以此爲大本營,對青徐二州四處分兵征剿,絕大多數參與叛亂的郡縣,封國的官吏不等大軍前來,就已紛紛獻上降書。
一些來自封國的獻降官吏已經將藩王的家室全部收押,聽憑來自洛陽的發落。
彭城大捷的消息傳到洛陽皇宮時,司馬遹正在花園裡打理花花草草。當他聽到黃門轉呈的奏摺,請示如何處置這些被俘虜的司馬王公侯爵以及他們的家室時。他用手中的剪刀狠狠剪斷一株花草的旁枝,風輕雲淡的說道:“全部剪除!”
半個月後,青徐兩州,少數繼續頑抗的封國郡縣也被夏越的大軍蕩平。與此同時,南邊的劉弘也已將張昌,石冰二賊斬殺,收復了吳郡。江南方向的叛亂也已完全被平定。劉弘親自率領萬餘揚州兵北上來與夏越會合。
彭城的兩條主街交匯處,被清理出一大片開闊地。這一天,豔陽高照,廣場周圍站滿了警戒的士兵,場中則站滿了手持鬼頭大刀的劊子手。囚車押着一列重要囚犯來到這裡,後面則跟着徒步而行的普通囚犯。
日頭正中時,號角開始響起,監斬官開始宣讀聖旨,十幾名王侯和幾十名叛亂的主要官吏被判腰斬棄市,他們被連座的家室則是全部斬首示衆。那些沒有參與叛亂的王侯也都被召來觀刑。
一聲令下,人頭滾滾落地。最後是腰斬,被腰斬的人不能立時斃命,半截身體倒在地上,哀嚎不止。鮮血將廣場中央的青石板染紅。
那些沒有參與叛亂的王侯平時養尊處優慣了,看到如此場面皆驚懼不已。並非他們被這血腥的場面所震懾住,他們平常經歷的血腥場面並不少。比如強迫奴隸參加角鬥,還有類似石崇那樣殺女奴“勸酒”這樣的事。他們之所以驚懼是因爲這次殺戮的都是同爲司馬宗室王侯貴族,還有他們的高級屬僚。
血淋淋的事實讓這些王侯認識到造反是個風險非常大的事,司馬遹並不會因爲是同姓同宗就會手軟。其二是他們現在的性命就是捏在司馬遹手上,他們的性命對於司馬遹而言與案板上的魚肉無異。
行刑完畢後,又有御使開始宣讀詔書,將這些剩餘的王侯全部徽到京城洛陽爲官。衆王侯哪裡敢不聽,他們齊齊跪地領旨謝恩,山呼萬歲。夏越調派了兩千兵卒護送着這些進京就徽的王侯,還有兩百來顆人頭往洛陽方向而去。
夏越與劉弘又按司馬遹的旨意,任免了一批青徐兩州的官吏,留下揚州軍駐守青徐後,帶着重新收攏彙集起來的一萬六千禁軍,北渡黃河,向西邊的河北戰場開去。整個東線平叛戰爭,夏越部已傷亡一成的代價結束。
此時司馬乂率領五萬大軍與司馬穎在黃河北岸鏖戰對峙了數月之久。雙方互有攻防,各有勝負,戰局一時陷入僵局。按道理說司馬穎調集了冀州十五萬大軍,軍力是司馬乂的三倍,不至於出現如此局面。
這完全依仗於司馬乂所帶出來的禁軍鐵騎,他所帶的這部分禁軍裡面包括兩萬老禁軍,其中的柺子馬和鐵浮屠也是所有禁軍鐵騎中訓練時間最長的。這些禁軍鐵騎是冀州軍中的騎兵所無法抗衡的。
司馬乂頻繁出動這些騎兵,襲擊司馬穎的後勤輜重,有時甚至深入到腹地進行襲擾,甚至有數次兵臨鄴城城下。而司馬乂的步卒在黃河北岸築起互相呼應的幾座大營,作爲騎兵的依託。這讓司馬穎一時之間無法放開手腳大舉攻擊司馬乂,而司馬乂又極力避免與其決戰。最終形成兩軍長久對峙的局面。
對於這種長久對峙,司馬乂不急,但司馬穎卻是心急如焚。由於路途阻絕,東線司馬越與西線司馬顒的情況他都不能及時掌握。尤其是司馬顒,已經三個多月沒有來信了,他連着派出三個前往關中方向打探情況的斥候都一去不復返。
而後,東線青徐戰場的壞消息傳來--司馬越的軍隊連連敗退,看來是凶多吉少。如果再這麼拖延下去,此次以三王爲主發起的聯合叛亂很可能以失敗告終。司馬穎很清楚失敗對他意味着什麼,如果換在司馬衷在位時,自己是和其他藩王爭奪權力發生戰爭,自己即使敗了也不一定會被誅殺。但現在自己是直接和有皇帝之尊的司馬遹做戰。失敗的結果很可想而知,當然,自己和司馬遹還有司馬乂是同氣連枝。夷三族肯定是不會,自己被腰斬棄市,家眷被連坐斬首卻是很有可能的。
此時他在中軍大帳中坐臥不寧,手下大將石超正侍於帳內,看到他如此這般情景,拱手問道:“大王可是爲我們久戰不決而發愁。”
司馬穎點頭說:“正是。如今我軍進不能進,退不能退。若長期與司馬乂這樣耗費時間下去,孤深恐天下有變。”
石超應道:“臣有一計可以打破當下的僵局。”
司馬穎眼睛一亮,但還是有點懷疑的問道:“你有何良計,快說予孤聽。”
“啓稟大王,你出鎮鄴城,實際管轄兩州四郡,這兩州就是冀州和幽州。而四郡是幷州背面的四郡,這四郡還連接着河套之地。”石超剛剛停頓一下,司馬穎就打斷他的話說:“你可是想將劉淵派回幷州,要他蒐羅匈奴各部前來助戰?”
“大王英明,超正是此意。”石超連忙奉承說。
此時一個聲音突然傳來:“大王,此策萬萬不可用啊!”司馬穎與石超扭頭一看,原來是同在帳內地盧志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