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離落徹底好了,她也不再和蘇焱起擠在那張牀上,回到自己屋子,好好的泡了個澡,輕輕爽爽的換了身男裝,說自己要出去一會兒,也不從正門走,翻上屋頂就消失了。
離落這次一個人都沒帶,因爲她要去的地方關乎自己最大秘密。
不錯,她去了明樓,打算去解那個始終無人能解的燈謎。
生病昏迷期間的事情雖然記不得,但夢裡面出現的胎記卻清清晰晰的記得,離落總覺得不可能那麼巧合,一定有着什麼關聯,說不定能解開自己穿越的秘密。
白日裡明樓並沒有懸掛燈謎,離落找到了掌櫃孫莫軒,開門見山的說自己要解燈謎。
孫莫軒看着面前這個有些眼熟的公子哥,僅猶豫了一會兒,便詢問她要解哪個燈謎。
離落也不答話,直接從袖中掏出一物遞了過去。
孫莫軒一怔,莫名其妙的接過那張折起來的紙張,打開看了一眼,神色大變,擡頭震驚的看向離落,再次仔細看紙上的圖案,簡直與印象中完整的圖案一模一樣。
“這位公子,請隨我來。”
孫莫軒按耐住內心的激動和震驚,態度也發生了鉅變,從之前的客氣變成了恭敬,小心翼翼的引着離落朝裡間走去……
桃源居櫻花樹下,離落一晃一晃的坐在鞦韆上,這是昨日葉七才弄好的。
葉九在旁邊和離落說着天鷹學院的事情,“天鷹學院這次是做足準備來的,浩浩蕩蕩來了近百人,連赤翔國的小公主康瑟舞也一同來了。初十那日,皇上設了洗塵宴,當晚康瑟舞就叫板了慕芸芸,不過被皇上三言兩語帶過去了。”
“昨日在金鑾書院開始了第一場比試,以兵法爲題,暢書一篇,天鷹學院派出的是一位年僅十四歲的少年,沒有落筆,直接脫口而出,簡直震驚四座,贏得了滿堂喝彩。天鸞學院出賽的是六皇子慕辰宇,雖然也是文采飛揚、遠見卓識,可到底是弱了一頭,何況天鷹少年足足比他小四歲,所以毫無懸念的輸了這第一場比試。”
第一場就輸了,這可不是好兆頭啊,還會弱了氣勢。
離落停止了晃動,問道:“第二場比試是什麼?”
“第二場比試‘樂’,爲了公平起見,今日兩院在衆人的見證下會舉行抽籤儀式,按照抽中的內容進行比試。”
“今日就比?”離落一驚,作爲樂院的老師,她覺得自己缺席不太好。
“那倒不是,聽說這次天鷹學院出賽的正是那小公主康瑟舞,她極爲狂妄自負,聲稱不管抽中什麼內容,都願意給天鸞學院三天的準備時間,三日後正式比試。”
抽籤決定,那就是或許抽中舞蹈,或者抽中樂器,難道那個康瑟舞都很精通,纔會早就決定了由她出賽。
“我要去學院一趟,告訴蘇蘇不用等我吃飯了。”
倒不是她多麼在乎輸贏,而是因爲梅艾,離落知道他雖然看似不上心,其實非常在乎樂院的,幾乎把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學院。
以梅艾的心胸,此次輸贏他未必看重,但輸了肯定也不好受。離落現在又是樂院的一員,理應出一份力的。
當她到達比賽會場的時候,抽籤已經結束了,沒有看見天鷹學院的人,天鸞學院的人還在。田翰敏還有四個副院長,樂院的幾位老師還有二十多個比較出色的學員,李摯和木一安也在。
“對不起,我來晚了。”離落快步走了過去。
“離落你來了。”梅艾明顯神色一鬆,“聽說你病了,好些了嗎?”
衆人都朝她看來,李摯臉色關切的神色最明顯,木一安朝她微微一笑。
“只是染了傷寒,退燒就沒事了。”離落歉意的看了他一眼,又對着田翰敏幾個副院長打招呼。
“你來得正好,我們正商量三日後的比試。”田翰敏笑着說道。
“抽籤情況如何?”離落問道。
衆人臉色都是一僵,梅艾更是皺起眉頭,似乎很不滿意這次抽中的內容。
“此次比賽的內容是舞蹈。”梅艾無奈的說道,他擅長的是樂曲,舞蹈雖然也屬於“樂”的範疇,可他有心無力啊。
“沈小姐和五公主不都是善於舞蹈嗎,何況還有三日的準備時間,應該沒問題吧。”離落說道,金鑾的舞蹈以柔美出名,完全不帶怕的啊。
“唉,若只是簡單的比試舞蹈也就罷了。”梅艾嘆了口氣,憤恨的說道:“這次比試的規則實在太不堪了,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想的。”
“此次舞蹈比試的意境,要求表現的是——惑!”一個舞蹈老師無奈的說道。
貨?禍?火?離落迷茫不解。
“就是媚惑。”梅艾忿忿說道。
離落嘴角抽搐,難怪這幫老古董一個個臉色比鹹魚還臭!
不過這還真的是新穎啊,堂堂兩大國的最高學府比試舞蹈,居然是媚惑這麼有失莊重的題目,這個形容詞一般都用在青樓舞姬身上吧,也不知道是誰將這個題目寫在竹籤上的。
天鸞學院所授舞蹈歷來都是柔美靈動,雖然也能表現女子的嬌媚,但畢竟不是最重要的方面,這真的讓衆人很難堪又無奈,偏偏抽中這個字。
“芸公主金枝玉葉,若是讓她出賽有損皇家威儀。寧馨作爲太傅之女,又是最熱門的太子妃人選,自然也是不能出賽的。”那個舞蹈老師皺着眉頭,臉色很不好看。
人羣中的沈寧馨聽到最後一句,身子一震,只是垂下頭不說話,慕芸芸則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也沒有發表意見。
離落餘光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想着不知道她交代沈寧馨的事怎麼樣了,最近竟然忘記詢問了,只怕這天鷹學院的事一結束,太子選妃的事情就會提到明面上來了。
“李雪嫺的舞蹈也不錯,如果請千嬌百媚的舞姬指導一下……”那個舞蹈老師才說了一半就被梅艾的眼神瞪住口了,找歌舞坊的人來指導,簡直要笑掉大牙了,天鸞學院還丟不起那個臉。
“難道真的讓我們的學員當衆跳那不入流的舞蹈,我看乾脆放棄好了!”姜文氣呼呼的說道。
“可是第一場我們已經輸了,若是第二場棄權,即便後兩場贏了,也不過是打平。而且,你能保證棋院陣院都能穩贏。”田翰敏扶額說道。
姜文一窒,此次天鷹學院來勢洶洶,完全是做足了準備,他還真的沒把握陣院能贏。
“那日要如何評判舞蹈輸贏?”離落出聲問道。
衆人又陷入那種詭異的尷尬中,半晌,那名舞蹈老師才說道:“現場會有百名年輕男子,雙方各出五十名,兩場舞蹈結束後,由他們進行投票,票數多者取勝。”
離落啞然,這誰定的規則,還真的挺有創意,完全不輸前世那些娛樂節目。誰說的這個世界缺少創新,明明還是有的嘛。
“那不就是說,只要舞蹈吸引人,獲得較多的票數不就行了。”離落說道。
“話是這麼說,可若是常規的舞蹈,恐怕也無法吸引票數。你是沒見着赤翔國那個小公主,完全是紅顏禍水一般的存在,大冬天的穿那麼少,舉手投足都帶着魅惑,只是站着就能將男人的心都勾走,何況還要跳舞。”還是那位舞蹈老師說道,她臉色很不好看,其中還帶着些嫉妒。
離落笑了笑,好聽的聲音猶如清泉般悅耳,“其實媚惑並非只有露骨才能表現出來,那不過是下乘的方式罷了。如果只需要獲得較高的票數就算贏,那麼這場比試我出賽吧!”
衆人驚呆,梅艾不可思議的看向離落,結結巴巴的提醒道:“離落,這次是比舞,不是比琴!”
離落噗嗤一笑,“我還沒到耳聾的地步,梅大師放心吧,當初我答應你必保樂院不輸,這不是兌現承諾嗎。”
梅艾深吸了口氣,他是信離落的,所以更爲吃驚,這丫頭居然還擅長舞蹈,這麼多年他竟絲毫不知。
李摯也是滿眼的驚訝,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離落了,這些年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會如此驚才絕豔!
木一安帶着淡淡的微笑,全場最鎮定的就是他了,彷彿離落不管做出再意外的事都正常。
慕芸芸眼裡額嫉恨更甚,簡直都快把她淹沒了。沈寧馨則是更加崇拜的看向離落,她對這個老師一直有好感,沒想到她不僅善琴還善舞,眼前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女子才應該是金鑾第一才女。
“離落老師,可你不是學員啊!”田翰敏有些爲難的說道。
“參賽人員只需學院中二十歲以下的人,並沒有規定非要是學員,不準老師參賽啊!”離落眨了眨眼睛說道。
衆人瞠目結舌,對啊!確實沒有提到不準老師參賽這一條,因爲雙方的學院,除了助教,沒有一位老師低於二十歲,離落才十五歲,完全是世上最年輕的高學府老師。
“若是他們問起,就說我是梅大師的弟子即可,反正我的古琴確實是他教的。”離落笑嘻嘻的說道,還對着梅艾擠了擠眼睛。
原來離落的古琴是梅艾教的,那現在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梅艾則是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不好當衆反駁,只能默認了。他不過是教離落一些最基本的手法,還有五音的記載方式,其他的都是離落自己摸索練習出來的。
沈寧馨震驚的看向離落,原來是她,她就是梅老師一次醉酒後說的那個驚才絕豔的忘年交。她一開始以爲是葉良辰,沒想到卻是離落。
“放心吧,雖然說百分百會贏有些大言不慚,至少絕不會輸得太難看。”離落胸有成竹的保證道。
“那,需要我們做什麼嗎?”那名舞蹈老師說道。
離落想了想,“我需要幾名學生演奏配樂。”
“你挑吧,我會讓大家全力配合你的。”梅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