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恩……」,才人揉着眼睛坐了起來。
昨天那之後誰也沒有說話,晚餐會自然也就結束了。
旁邊的露易絲還在熟睡。是因爲昨天的事太疲勞了吧。晚餐會後,露易絲一直沉默的思考着,被帶到準備好的房間便馬上鑽到牀上去了。
才人想,最初說的先不管,對加里亞王的計劃自己是贊成的。
雖然對用武力威脅精靈自己不想參加,但加里亞王就另說了。沒有比那種人更過分的傢伙了。爲了自己的慾望,襲擊露易絲和自己,殺死塔巴莎的父親,奪走了她母親的心智,讓塔巴莎本人看到了地獄。
不能饒恕。
露易絲明明也應該是這樣想的……,她爲什麼會反對呢。
自己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教皇的計劃確實很危險,不過比不知何時會被偷襲來說讓人安心多了。而且,不快不做個了結的話,就要永遠提防偷襲了。
不管怎麼想,不都是早點解決了好嗎。
正當才人想着的時候,有什麼人敲了敲房間的門。
才人打開門,有着絢麗月目的朱里奧站在那裡,臉上露着笑容。
「早上好。兄弟」
「我和你纔不是什麼兄弟」
聽到才人火大的說,朱里奧笑道
「不要這麼說嘛。我們同樣都是使魔,不是該好好相處的嗎」
「……你這傢伙,不是我想好好相處的類型。你在想什麼都讓人摸不透。話說有什麼事,這大清早的就過來這裡」
才人原本就不怎麼喜歡朱里奧。因爲在阿爾比翁露易絲被這朱里奧的恭維話說的有些臉紅。才人那深重的嫉妒心可是不輸於露易絲的。
朱里奧不在意才人的不快,招了招手。
「有東西想讓你看」
「是啊。馬上就準備好了」
朱里奧搖了搖頭。
「只你一個人就可以了」
朱里奧帶才人來到的是大聖堂的地下室,是個讓人覺得很可疑的地方。走下螺旋狀的樓梯,來到一個潮溼的地道。在地道左右,有被當成燈的閃着微弱光亮的篝火。才人一邊覺得心裡沒底一邊向前走着,他們來到了一個前面沒有燈光的地方。
朱里奧從燃燒的篝火中拿起一根帶着火的柴,繼續向前走去。
可以感覺到裡面涼颼颼的。原來有冰冷的空氣從裡面吹來。
「真是個相當恐怖的地方啊。不會有妖怪出來吧?」
才人一邊摩挲的身體一邊說,朱里奧笑了起來。
「或許呢。畢竟這附近,是太古時代遺留下來的地下墓地的。利用的就是這點」
「……是墓地啊。真是被你帶到個相當不好的地方來了」
才人哆哆嗦嗦的抖着身子向前走着,來到一個稍微開闊的地方。在這圓形的,圓筒狀的地方里,有一個四方形的鐵門。紅色的鐵鏽和灰塵沾在鐵門上,怎麼也看不出現在有在使用的樣子。
「什麼啊。是想讓我看墳墓嗎?大早上起來的我可不想看這種東西」
「算是吧。不過雖說是墳墓,但睡在裡面的可不是人」
鐵門被鎖鏈嚴密的封印着。把拿來的鑰匙插入鎖鏈上的大鎖,隨着,啪嚓!一聲大響,鎖打開了。
朱里奧取下鎖鏈,使勁握住門把,恩呀呀呀呀呀,發出和他相貌不符的聲音用力拉着,不過,門紋絲未動。
「不好辦啊。都已經鏽死了。不來幫忙嗎?」
朱里奧吐了吐舌頭催着才人。
才人咂了下嘴,把手伸到門上。兩人用盡全力,門在一聲 砰!的巨響後打開了。塵土飛了起來,才人被嗆的咳嗽着。
門的那邊是個漆黑的房間。
朱里奧高舉起火把,但還是不能看全裡面。看來房間裡的空間相當寬廣。朱里奧開始尋找設置在牆壁上的魔法燈。
「我想應該就是在這附近的……」
「你想讓我看的是什麼啊。如果這只是個普通墳墓那我可就要生氣了」
「好啦好啦。你已一定會嚇到的。啊,有了!」
朱里奧把手伸進魔法燈中,按下開關。
於是……,安放在房間裡的所有燈都一同亮了起來。
從黑暗中突然出現的這個房間大約有兩個教室那麼大。
「這、這是什麼啊……」
看到放在這裡的東西,才人驚的喘不上氣來了。
朱里奧的話才人已經聽不到了。他已經被眼前的情景完全壓倒。才人所看的那右邊的架子上所放的……,是槍械。
不是哈爾凱基尼亞大陸上的槍械。
構造明顯不同。
才人試着拿起一支。沉甸甸的……,握住它的時候,自己左手上的印記開始閃光。
才人無言的看着這支槍。在木質槍托的下部,有突出的箱形彈匣。在哈爾凱基尼亞,是沒有這樣連發式的槍的。
原來是這樣。才人順着底邊向上看,曾經見慣的拉丁文字母躍入自己眼中。
沒有錯,這是從地球來的物品。才人接着拿起另一支槍。這是自己在電視和遊戲裡見過的槍型。我記得……,這不就是俄羅斯制那個嗎?
「這就是那個啊。AK步槍」
他將一把英國制步槍的加長彈匣卸了下來。裡面的子彈還頂得滿滿的。在步槍旁邊還擺放自動式,轉輪式的各種手槍……。
這樣的現代槍支總共有十來把。雖然裡面也有壞掉的,不過有數支還是一點鏽也沒有在閃閃發亮。
朱里奧說道
「雖然在找到以後馬上就用“固定化”咒文保存起來……,不過其中也有已經壞掉的,和已經散架了的」
在那旁邊的架子上,擺的都是舊槍。也有哈爾凱基尼亞現在使用着的火繩槍和毛瑟槍。不過,從那槍上的文字來看,都是地球上的東西。
也就是說……,這些全部都是從地球上來的。
槍全部有數十支。
再向旁邊,擺着年代更久遠的武器。各式各樣的劍和槍,弩……。迴旋鏢也有。不過這樣的武器就和哈爾凱基尼亞的分不出來了……,這時才人看到一把日本刀,這讓才人理解到這架子上的武器也是從地球上來的。
在各種手持武器旁邊擺放的是種類繁多的兵器。有像大炮一樣的東西。還有像導彈發射器一樣的稀罕物。不過,這些全部都壞掉了。
橫放在地上的噴氣戰鬥機機首部分也很驚人。
「…手機輕鬆閱讀:wαр⑴⑹kn整理…爲什麼這裡會有這種東西?」
「東方之地……,我們的密探幾百年前起就從那邊收集着這種東西。在那邊,偶爾能找到這種東西的。爲了在精靈不知道的情況下把這些運到這裡,可是費了很大力氣啊」
才人想起西艾斯塔的曾祖父也是如此,他是日本海軍飛行員。據說,他也是從東邊的土地來的……。
「那麼,雖然我說是東邊的土地……,不過更準確的說,是在“聖地”附近發現放在這裡的這些“武器”的」
朱里奧指了指裡面。
「這些並不是全部」
在微弱的燈光中,有個小山一樣的東西突兀的出現在那裡。那上面蓋着油布,在光亮中矗立在那裡的樣子,就像個帳篷一樣。
朱里奧漫不經心的走過去,拉開油布。油布落到地面上激起無數塵土。
在飛散的塵埃中……,看到慢慢顯露在光亮下的那物體,才人無言了。
「竟、竟連這種東西也……」
那是個巨大的鐵塊。那厚重的鐵板組裝成的有點像二層建築般大小的鐵箱將才人壓倒了。
而且,從那上面的箱子那裡,有個長長的炮管伸了出來。
擁有不祥的震撼力的那鋼鐵巨塊……,坦克靜靜安放在那裡。從那像以前的電車一樣噴塗的厚厚灰色油漆,可以讓人預想到它的年代。
那車身上畫着黑白相間的十字徽章。炮塔上漆着白色的「324」和徽章。
「是德國的虎式坦克啊!」
在兒時作過的許多模型中的一個……,想起那樣子的才人不由得說了出來。這是根本不可能見到的。和電影裡看到道具不同,真實的坦克是壓倒性的。堅硬,巨大,而且沉重。相對於零戰那種既是武器又是飛機給人的奢華感,這戰車給人的震撼力,可以讓人深深感覺到一種爲破壞而存在的味道。
才人拿手試着碰觸它。好冷,那鋼鐵的表面凍着才人的手。在黑暗中,才人左手的印記閃動着。
這坦克還活着,他有這種直覺。
「好厲害啊。在車上還能裝有大炮。不只是巨大,還裝有精密的機關!我們把這叫做“不合時宜的工藝品”。如何?你不是有印象嗎」
才人低吼着。
「我們呢,不只和這樣的武器,還在過去無數次和你這樣的人接觸過的。對,從幾百年前就開始了。所以,你是什麼人我們知道的很清楚」
才人哼了一聲。
「是嗎。算了,反正到現在也隱藏不了了。我確實是從異世界來的人。不過這又怎麼樣啊。雖然很懷念,但是僅此而已。你到底在盤算什麼?」
「你和我們的目的地是一樣的喔。在“聖地”隱藏着這些東西會到這裡來的理由。要是到那裡去的話,一定能找到回去原來世界的方法。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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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朱里奧的話,才人笑了起來。
「什麼啊,這纔是你的心裡話。提前告訴你,我沒有改變想法的打算。以“虛無”相威脅,從對方那裡奪取土地的事我可不幹。加里亞王的事另當別論,我是不會陪你們去做那種事的」
確實,看到地球上的東西讓才人有些懷念。不過,那僅僅是像在外國看到日本東西一樣的感覺。還不至於讓他改變想法。
「好啦,快走吧。難得來到羅馬利亞這麼遙遠的地方來,我可不想在這種潮溼的地方呆下去,還想好好觀光享受一下呢」
「喂喂,你可不要誤會啊。我沒想過讓你聽我的話。我只不過是想把這“不合時宜的工藝品”贈送給你才帶你來的」
「是啊,在兩種意義上,你都有成爲這“武器”所有人的權利。首先,這是來自你世界的東西。既然是從你世界來的東西,那所有權本來就是你的……,不過這是按道理說呢」
朱里奧豎起食指。
隨後他又豎起中指說道
「另一個理由。這理由更大了。這原本就是你的東西啊。剛達爾夫」
「這是什麼意思?」
「換句話說,這就是你的“槍”」
「是啊。你知道這歌曲嗎?」
朱里奧清亮的唱起歌。不愧是在聖歌隊擔任指揮的人,他的歌聲也很了不起。
神之左手剛達爾夫。勇猛果斷的神之盾。左手握大劍,右手舉長槍,守護被指引的我。
神之右手溫達爾夫。心地善良的神之笛。操縱各種野獸,運送被指引的我至陸海天空。
神之頭腦繆斯尼多尼倫。充滿智慧的神之書。積累看到的所有知識,爲被指引的我送上建議。
而最後的另一人……。連記錄也沒有留下。
率領着四個僕人,我降臨到這片大地……。
才人點了點頭。
「恩,這我聽蒂法尼亞唱過」
「我是溫達爾夫。能信手操縱各種野獸。女人們也是呢。不,女人還沒有野獸那樣好應付……」
才人想起在阿爾比翁時朱里奧御龍的巧妙。龍騎士隊的魯尼也說過。
“那傢伙,雖然是個神官卻很會操縱龍”
「接下來是繆斯尼多尼倫。就是那個加里亞的可疑女子。能自由運用“魔道具”。你應該和她交手過很多次了。她擁有不可測的恐怖!普通戰鬥的話那可說是最強吧。啊啊,可怕的女人!那種女人我可就要說抱歉啦!」
朱里奧把臉靠近才人。
「再有,就是你剛達爾夫。能自由自在的使用所有武器。而最後的一個,我知道也不很清楚。不過那和現在也沒關係。是你。你!在歌詞裡不是有唱嗎。左手的大劍……,那就是指特爾弗林格。而這個,就是你右手的長槍……」
「不管怎麼看這也說不成是槍吧」
才人手指着虎式坦克說。
「剛達爾夫左手的劍用來守護主人。而那餘下的右手是爲了攻擊敵人的。也就是拿着當時所能想到的最強“武器”呢」
「強這種事,是要講距離“長短”的。如果以武器而言呢。對,槍就是爲了能攻擊到比劍長度距離更遠的敵人而出現的。而那證據就是,劍士通常戰勝不了槍兵的。沒有在戰鬥中揮着劍衝上去的笨蛋。因爲現在大家不都有火槍了嗎?劍不僅限於特爾弗林格,而是指普通的“護身用”。那麼以那個時候……,也就是在六千年前,最強的武器是“槍”。不過那也只限於那時候。隨着時代,武器也變強了。爲了能打倒遠處敵人的槍攻擊距離也越變越長……。終於發展成“火槍”和“大炮”了。但是……,你們好像把“槍”更進化了呢」
朱里奧拍了拍虎式坦克說道
「你不覺得不可思議嗎?爲什麼從你那邊世界過來的全是“武器”,而沒有普通的東西呢」
「這個,應該說是樣本太少了吧……」
「也是呢。那麼,始祖普利米爾的魔法至今都在聖地開着門,所以偶爾就會有這樣的禮物送過來。可以想到的最強武器……,也就是剛達爾夫的“槍”。所以這是你的東西。剛達爾夫(兄弟)」
才人胸中感到震動。槍就是這種東西嗎……。零戰,那火箭筒……,也都是由於始祖普利米爾的魔法出現的東西啊。
而且,自己大概也是……。
「好了,就是因爲這原因把它贈送給你的。我們拿着也不知道使用方法……,而且也製造不出來,壞了也不會修。不管是多麼強大的“槍”,不能量產的話就沒有意義。畢竟,我們連這東西使用彈藥也不能好好做出一個來。你們的世界,啊啊!真是擁有不可想象的技術啊。比精靈更厲害!」
「是啊。除了這還能想到什麼?在聖地有個洞穴。應該是用什麼“虛無魔法”開的洞穴。一定的。所以我想如果到聖地去的話,就能找到讓你回去的方法。也就是說,你和我們的目的地是一樣的。不是嗎?」
才人搖了搖頭。
「……如果什麼時候我想回去了,我會用我的方法去聖地的。雖然你們有你們的理由,但在我來說,我不想與精靈爲敵。有傷害到人的那另說。不過,這個我就高興的收下了。或許能在下次戰鬥中派上用場。而且,還有個喜歡這種東西的人在。我想他一定會高興的」
朱里奧邊搖着頭邊抱住才人的肩。
「你還真是相當頑固啊!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點!那不和我去喝一杯嗎。這次真的沒有讓人爲難的事了。我知道有個有好多漂亮女孩子的店!難得來羅馬利亞。去享受一下吧」
才人受不了的看了眼朱里奧,擡步走了出去。
在要離開的時候他回過頭。
看着那些就像在等待出征一樣,在黑暗中靜靜擺放着的,爲自己而準備的鋼鐵之“槍”們。
教皇維特里奧習慣在每天早餐後,一個人去禮拜室祈禱。這段時間被維特里奧稱爲“自由時間”。
對必定公務繁忙的教皇來說,那可說是唯一的安樂時間的長長祈禱時間。那禮拜堂設在大聖堂二樓。普通人自然是禁止進入的。在禮拜堂門邊,有兩名聖堂騎士站在那裡守衛着祈禱中的教皇。
苛爾貝爾一接近那裡,守衛的聖堂騎士便舉起他們手中的聖杖。
「真是惶恐至極,我有事想參見教皇聖下」
「聖下現在正在禮拜中」
「那麼,就請讓我在這裡等吧」
「你有預約嗎?」
「那就不能讓你在這裡等」
聖堂騎士爲讓他離開似的動着魔杖。不過即使他們這麼做也不見苛爾貝爾離開。其中的一名聖堂騎士有些害怕的向另一名耳語着,萬一是有名的大人那……。
「我們想請問您的名字」
「我是特里斯汀魔法學院教師,讓?苛爾貝爾」
聖堂騎士不屑的哼了一聲。不過是個教師,怎麼能讓你打擾教皇的祈禱。
正當聖堂騎士要將杖指向他的時候,從走廊的那邊走來一個留着短髮的金髮女騎士。她並沒穿着剛來這裡時穿的禮服,而是穿着便於行動的長衣。
雖然那樣子就像個少年,不過還是披着斗篷,從那斗篷上能知道她是貴族。
「阿尼亞斯小姐」
聖堂騎士問候着安莉艾塔女王陛下的槍兵隊長。阿尼亞斯也鄭重其事的向他們點了下頭。
「難道說您也是有事找聖下?」
「是的」,阿尼亞斯點點頭,隨後看向苛爾貝爾。
「看來是爲了同一件事啊」
苛爾貝爾一邊深深的嘆息着一邊緊握住口袋內的“寶石”。聖堂騎士看到他好像和阿尼亞斯認識,也就沒再爲難苛爾貝爾,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了。
大約等了三十分鐘,門打開了。聖堂騎士們行着禮。
當維特里奧注意到有人在等他的時候,顯得很無奈。
「這不是阿尼亞斯小姐嗎。您有什麼事嗎?」
阿尼亞斯直視着維特里奧說道
「我有事想問聖下」
維特里奧點了點頭。
「對於特里斯汀槍兵隊長的詢問只有騰出時間作答了。那,那邊的這位也……」
苛爾貝爾似有玄機的張口說道
「我有必須還給聖下您的東西」
「原來如此,看來雙方都有很重要的理由。那麼就不要在這裡,請來我的辦公室吧」
來到辦公室的維特里奧坐在椅子上說道
「那先請落座吧」
不過阿尼亞斯沒有坐下,而是直接進入正題。
「請您務必寬恕我的失禮。請問聖下您知道『維特莉亞』這女性嗎?那是二十年前逃到丹古爾提爾新教徒村莊的女性……」
維特里奧點了點頭。
「我知道。那是我母親」
阿尼亞斯的臉有些變形。眼中很罕見浮現出淚光的阿尼亞斯單膝跪倒在地上。而苛爾貝爾則面色蒼白。
「果然……,我從第一眼看到聖下就有些在意了。您的樣子……,實在和維特莉亞太像了。聖下,請您代替您的母親接受我的感謝。我的性命是被您的母親救的。我們的村莊在卑鄙者的陰謀下被燒燬的時候……,維特莉亞殿下爲了保護我而失去了生命」
維特里奧笑了起來。
「是這樣嗎……,這很好。那人在最後也幫了別人啊」
接下來跪下的是苛爾貝爾。
「……聖下。請您務必給予我制裁」
「那女性……,用火燒死您母親的,正是我啊。沒想到那會是聖下您的母親……,這是多麼殘酷的命運啊。恐怕就是神爲了讓我接受聖下您的懲罰才讓我來到這羅馬利亞的」
阿尼亞斯痛苦的說道
「那是命令吧?你沒有罪。有罪的是下命令的人。而且……,那些下命令的人已經被我親手裁決了」
「但是!但是!去做的是我啊!我的右手揮的杖!我的口唱出的咒文……」
阿尼亞斯瞪着苛爾貝爾,但他還是繼續說道
「這,是您母親的戒指。請您收回這個,並求您給予我懲罰」
維特里奧看着那紅寶石。他的眼一瞬睜大了,不過馬上回復了平靜。緩緩伸出手,接過那,維特里奧將那戴在指上。
戒指慢慢收縮,正好套在那上面。
「我必須感謝您。這“炎之寶石”已經二十一年沒有回到我的指上了」
「是的。或許您不知道,我們正在尋找這寶石。沒想到會這樣回到我指上。今天是個好日子。實在是個好日子」
「那聖下……,請給我以懲罰」
「爲什麼,爲什麼我一定要給你懲罰?要給你祝福纔對,我絕不會給你懲罰」
「可是,聖下,我把聖下您的母親給……」
維特里奧看着戒指說道
「她是個軟弱的人。害怕着自己兒子那神所賜予的“力量”,就拿着這戒指逃出去了」
阿尼亞斯和苛爾貝爾目不轉睛的看着維特里奧。在他眼中沒有對殺死自己母親兇手的憤怒。
那眼中發出的只是深深的,瘋狂一樣的信仰。
「她爲異端的教義着迷,搞錯了信仰。不止如此,她還逃避了“命運”。由你的手將她解決,可以說是神給她的制裁吧」
就像想起什麼一樣,維特里奧閉上眼。
「……被留在這裡的我比別人加倍努力。我爲了不會因有個錯誤信仰的母親讓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晝夜埋頭在神學中。就因那功勞,我纔會被允許得到現在的地位」
維特里奧把右手放在苛爾貝爾頭上。苛爾貝爾爲教皇那異常的信仰而感到畏懼。從這捨棄人的感情,只寄望與神的男子身上感到有種深不見底的什麼東西。
「因此,我不會給你懲罰,要授你祝福。苛爾貝爾先生,賜予你神和始祖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