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嫂子一聽又驚又喜,手上的針線活兒也不做了面上全是高興。
“嫂子,你可就別打趣我了。”
“就在長街那塊,離嫂子這兒不遠。”
那是縣城之中最繁華的地兒,她買下那間鋪子可花了不少錢。
好在醉仙樓的東家出了不錯的價錢,不然這事兒花捲可得犯愁呢。
“好啊!”
張嫂子一臉欣慰,微微向後仰去靠在了椅子背上。
她的目光突然放空不知看向哪裡,微微嘆了口氣。
“嫂子想啥呢?”
花捲看着張嫂子忽然的惆悵,微微不解的偏頭問道。
“你……”
張嫂子被拉回了思緒,可她話纔剛出口,就被門外的一個聲音打斷。
“張姐姐,你在嗎?”
門外傳來一個溫婉的女聲,聽了讓人心中舒適的緊。
“在呢,是瑞雲妹子啊快進來!”
張嫂子站起了身看向門外,然後一臉熱情的招呼到。
花捲也十分好奇來人是誰,就跟在張嫂子的後頭一起到了門口。
只見一個身上穿着灰藍色麻布衣衫的小婦人站在門口,盤起的髮髻上纏着一塊淡藍色的布巾,手上還拿着一包東西。
婦人氣質溫婉, 說話間眉眼還帶着笑意。
“又叨擾張姐姐了。”
“只不過是姐姐有了身子,我便想着給姐姐送點兒東西。”
楊瑞雲將手上提着的東西揚了揚,陽光灑在她的臉上顯得更想讓人親近了。
“說什麼呢快進來。”
“這就是我前兩日給你提起的小花。”
張嫂子將楊瑞雲迎進了屋子,又多拿了一張凳子擺在二人跟前。
“小花,這是你隔壁的楊嫂子。”
“我前些天剛來時想來是累着了不小心動了胎氣,還多虧了你楊嫂子呢。”
張嫂子將二人互相介紹了一番,然後起身沏了壺茶。
方纔不上茶水,那是因爲與花捲相處時間長了張嫂子知道她不愛喝茶。
且還有一點,茶是待客之道,在張嫂子心中早就把花捲當做了親人。
花捲和楊瑞雲二人相互打了招呼,幾人便坐下開始閒聊。
“張姐姐客氣了,我也是盡些綿薄之力。”
“對了姐姐,這是我懷孕時用着的安胎藥效果很是不錯,便想着配一副來給張姐姐。”
楊瑞雲將手中包好的藥遞給張嫂子。
“呀,這多不好意思呢!”
張嫂子之前的兩副安胎藥已經喝完了 ,還說再去找個郎中瞧瞧。
“這藥是用來泡腳的,姐姐可別誤喝了。”
楊瑞雲看着張嫂子的樣子就知道她誤會了,連忙叮囑道。
“安胎藥還有用來泡腳的?”
張嫂子一臉好奇,這說法還是她頭一次聽。
“不錯的,這還是我爹想出來的法子。”
“我用了這法子,到快臨盆的時候都沒受多少罪呢。”
楊瑞雲的爹是個郎中,她從小耳濡目染的也學到了不少。
他爹說過,有孕的人應儘量少沾染藥俗話說的好,是藥三分毒入口的湯藥更是要少喝。
於是乎他爹便想出了用藥材泡腳的法子。
“楊嫂子還懂醫?”
花捲聽到這兒來了興趣。
“懂是不敢說的,多少還是知道些。”
楊瑞雲臉上笑的謙虛,並沒有因爲花捲與張嫂子不懂而拿喬。
“你夫君好些沒?”
張嫂子剛搬來那天,楊瑞雲的夫君因幹活不小心摔斷了腿。
還是張大哥幫着把她夫君搬回來的。
“還是那樣子。”
“傷筋動骨一百天,多少還是要養一陣子的。”
楊瑞雲皺起了眉頭微微嘆了口氣。
這家中本就不富裕,發生了這樣的事可謂是雪上加霜。
更別提家裡還有個兩歲的奶娃娃。
“咋的了?”
“可是有什麼難處?”
張嫂子提的很隱晦,她也看得出楊瑞雲家中不是多麼寬裕。
“孩子他爹受了傷,這家中經濟來源不就斷了。”
楊瑞雲抿了抿嘴,她到底還是選擇了相信張嫂子。
如此窘迫之事她定然不會隨便說給旁人聽。
“哎,都是苦命人。”
張嫂子摸了摸尚未隆起的小腹,再過九個月這小傢伙就能出生了。
想想自己的夫君,若是他出了這樣的事自己怕會傷心死吧。
“楊嫂子不是有一身醫術嗎?”
“爲何不治病救人來賺錢呢?”
花捲可不相信楊瑞雲所說的只是略懂而已。
若真的只是略懂肯定不敢隨意出手救人。
醫術不像是旁的,半吊子還能晃盪晃盪。
這搞不好可是要出人命。
“女人哪有出去拋頭露面的道理?”
楊瑞雲一聽花捲的提議,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頭。
自古以來男主外女主內,而女子更是要遵守三從四德。
“爲何不能?”
花捲一時不能理解,何故女人就不能出去賺錢了?
“也不是不能,只是如此我家夫君未免會感到臉上無光。”
說實在的楊瑞雲還是有些心動的。
她還在孃家尚未出嫁時曾跟着父親出診過,可成親以後就把這些事情慢慢擱下了。
“那如今楊大哥受了傷,家中可怎麼辦?”
花捲很是不解,爲何女人賺錢男人臉上就無光了。
待會兒她可要問問夫子,是不是這樣一個道理。
若真是這樣,自己已經賺了這麼多銀子,那些男人還不得一個個都一頭碰死算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楊瑞雲將鬢邊的碎髮別到耳後,她現在也是六神無主。
若不是前些日子張嫂子搬來,她到現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呢。
花捲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她本來想着不如請楊瑞雲去藥鋪坐堂呢,現如今怕是得重新找了。
又陪着張嫂子說了會兒話,花捲就去了學院和夫子商量種藥材的事兒。
誰讓夫子出錢又出人呢。
褚玄川坐在書桌前正欣賞着面前的畫,吱吱卻冷不丁的出現在了他的桌子上。
他眉眼間閃過一絲錯亂,卻很快就掩飾了過去,慢條斯理的將畫收了起來。
“花捲到了?”
還未等吱吱開口,褚玄川就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了。
這麼多天吱吱已經來過他這無數次,好好一個渾圓的鼠子都跑瘦了。
“恭喜夫子,你都學會搶答了。”
吱吱往桌子上一趟,前面兩隻爪子枕在腦後後腳敲了個二郎腿。